候标三人略略要了些酒菜,也不理会旁人,坐在东面一张桌上吃了起来。张小宝心里又气又好笑,作势悄悄道:“阿琼,我家珍藏的那部武功秘籍,你我都看不懂,却又不敢去请教高人,这秘籍害得我家破人亡,实在不敢再让人过目了。如今这秘籍藏在那破庙里也不妥当,只怕被人发觉,不如我们还是取了来带回去,免得失落。”
慕容琼会意道:“好,我们吃了饭便去。”
飞花魔女诧道:“什么秘籍?快快取了来给奶奶我看。”
紫娟儿忙道:“奶奶,那秘籍你也看过的,说是……说是武林至上神功,我们寻常武林中人却看不明白。”
老太太越发吃惊道:“这——这——”
忽听张小宝传音道:“奶奶,这店内有歹人想打我的主意,我们是诓他们上钩的。你老人家只管点头便是。”
老太太懵懵懂懂点头道:“若是有人想打你的主意,奶奶我便将他——嚓——嚓——地大卸八块,扔到江里去喂鱼。”
那边数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个个神情兴奋,暗暗忖道:“张家果然藏得武林中的至上宝籍,今日可真是时来运转、福星高照,从此我们便要指点江湖,威震武林!”
过得一会,张小宝立起身来道:“阿娟,我和阿琼去取那物件,你陪奶奶先走,我们的马快,到时可以赶上你们的。”当下和慕容琼走出客店,两人牵马出了城门,缓缓朝南面的关帝庙驰去。
那关帝庙倒有不少菩萨摆设,香坛上插满了烧完了的香头,似常有人来进贡的。
张小宝二人才入得庙内,忽听马蹄声响,果然有人追了来。听那马蹄声,似有五人之多。张小宝眼露寒光,冷笑道:“好,送死的来了。”不料话才说完,外面忽然打斗起来,有人大声喝道:“胡不值,你这贼道竟敢与我们泰山派作对!”却是崔老大的声音。又听那胡不值道:“你们泰山派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梅花帮走卒。今日,你想独吞宝籍,却是做梦!”
崔老二道:“裘万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般替他卖命?”
胡不值嘿嘿笑道:“他妈的蠢材,你没见我舅舅教我的勃摩衍那功么?我若没练成这门神功,怎敢与你们这些五毒教狗贼交手?”
催老大吃惊道:“原来这厮是裘万江的外甥!”
张小宝和慕容琼恐外面坐骑有失,忙走出庙门,只见那侯标与裘万江斗得难分难解,催氏兄弟则围住胡不值厮杀。
张小宝见那胡不值身着道装,年逾四十,认得是三年前曾在舒州见过的,龙沈公子兄妹打得半死之人。当时胡不值与另外两人也是为皇甫修逵的武功秘籍而来的。心下暗道:“三年不见,这胡不值死里逃生,居然跟裘万江练得如此身手,倒也难得。”
裘万江与侯标交手四五十招,已渐见优劣。那侯标乃是泰山派第三大高手,又正值年轻力壮,身手骄健,所以先时与裘万江不分上下。但般若万却胜在功力深厚,经验老到,而且他的勃摩衍那功比泰山派的摧心掌又霸道许多,两人斗得一会,侯标已是撑持不住,连连后退,招式已乱。
那边催氏
兄弟却大占优势,将胡不值逼得手忙脚乱,浑身是汗。这胡不值到底火候不够,在催氏兄弟的夹击之下,首尾难顾,频频吃险。斗得一会,忽听催老大喝道:“狗贼,老子今日送你上西天!”跟着一声闷响,胡不值蹌蹌踉踉跌向一边,身子尚未落地,催老二又补上一掌道:“呔!到阴间去觅宝籍吧。”
那胡不值跌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显见已是难以活命了。
胡不值才一倒地,那边裘万江也叫道:“什么泰山派,老子可不放在眼里。看掌!”只听一声惨叫,侯标的身子横飞开去,直落到四五丈开外的土坡下。
裘万江见催氏兄弟毙了胡不值,大怒道:“好!老子今日让你们也去见阎王。”说罢发掌朝催氏兄弟击去。那催氏兄弟三年前便险些丧命在裘万江手中,此刻见他毙了侯标,两人心有余悸,不敢与之交手,眼见裘万江发掌打来,两人双双上马,斜刺里狂奔而去。
裘万江也不追赶,扫了一眼胡不值,自语道:“不值呀不值,你虽是我表外甥,但我却待你如儿子般。今日只怪你命中不济,福薄命浅,这般死了正应了你的名儿,委实不值!好在我那表姐不在人世了,否则我还不知怎想她交代。”说罢,却朝张小宝和慕容琼走来,打量了两人好一会,才狞笑道:“啊哈张公子,三年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比起以前更加鲜亮俊美了呢。嘿嘿,如今又有了这般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相随,当真是艳福不浅。哈哈,艳福不浅!”
张小宝不露声色道:“你待如何?”
裘万江又扫了一眼庙门前的赤灰宝马,笑道:“好!这匹宝马居然还在你的手中。哈哈,今日当真是皇天荡荡,神鬼昭昭,老夫从此时来运转,福到功成!嘿嘿,宝籍、美人、宝马,当真是天从人愿!哈哈……”
张小宝冷冷道:“你有这般胃口,果然是时来运转。哼哼,三年前你将我折磨得半死,想喝我的血,如今变本加厉,连我的未婚妻你也不肯放过么?”
裘万江两眼不时地扫向慕容琼,嘴里嘿嘿笑道:“这等绝色女子谁个不爱?老子年纪虽然大了些,可是那事儿却不比你差。他妈的,莫非老子便要白白地虚度此生不成?”
张小宝两眼寒光闪露,道:“你便不怕我已学成了宝籍上的武功么?”
裘万江怔了一怔,随即笑道:“你或者学了些武技,可是老子我却练了一辈子的功夫,难道还斗不过你这黄毛小子不成?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将武功秘籍送给我,我或者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我的手段你也领教过的,只怕还有更利害的呢。”
张小宝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你小心了,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宝籍上的功夫——你看清了!”说罢右手缓缓伸出,却是朝在一旁的慕容琼伸去。
裘万江见张小宝出招凝重,心下也暗暗惊异:这小子莫非果然练成了高深武功不成?当下哪敢怠慢,忙发掌朝张小宝隔空击去,不料宋玉理也不理,身子丝毫不动,看那招式竟不似是对付自己的,正疑惑间,忽见慕容琼腰上的玲珑剑脱鞘而出,直朝张小宝右手平平飞来,转眼间便落到张小宝的手中。
看得裘万江胆
战心惊,骇异万分,心中忖道:“他这是什么功夫?我为何从不曾见过?看来这小子真的已练成了宝籍上的绝世武功,我刚才那一掌贯注了十成勃摩衍那功,虽说是隔空相击,但寻常武林中有几个人能经受得起的?可是这小贼连衣角也不动一下,只怕他的武功真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我那是他的对手?”骇异之余,哪敢多呆,忙飞身朝后面的坐骑掠去。
慕容琼粉脸含霜,心恨裘万江出言轻薄,又知心上人受他诸多折磨,这时见他要逃,不由娇叱道:“老贼哪里去!”一语未了,已后发先至,在半空中截住了裘万江,两人各击一掌,交手才一招,裘万江便头重脚轻地跌下地来。
慕容琼随即又轻飘飘地飞落到张小宝身旁,依然神闲气定,婷婷玉立。
张小宝哈哈笑道:“老贼,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么?你既这般歹毒无耻,又怎想从我手底下逃生?你便是逃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擒来。嘿嘿,三年前你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今日你也尝尝我的手段。”说毕缓缓走过去,将手中玲珑剑朝裘万江身上一抖道:“老贼,你为人太过阴险歹毒,不值得沾污我的手,只消这柄剑与你说话!”那一抖剑的工夫,便将裘万江的任脉诸穴点了个遍。
只见裘万江浑身乱抖,汗如雨下,面色惨白,却叫不出声来。
张小宝冷哼一声道:“滋味如何?”眼见裘万江面露青色,又转紫色,两眼翻白,浑身抽搐,张小宝回身对慕容琼道:“我们走。”
两人牵马来到一片枣树林,慕容琼顿步道:“那老贼会不会死?”
张小宝冷笑道:“这厮必死无疑。我已用剑尖点透了他的三焦大穴,又用隔物转功的手法震断了他的任脉诸经,这厮功力越深,便死得越痛苦。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哼哼,还他三年前对付我的手段。”说罢将慕容琼的玲珑宝剑送回她腰上的鞘中。
慕容琼望着他道:“公子刚才凭空取剑的手法惊世骇俗,这便是龙云幽谷的太虚返真功么?”张小宝点头道:“正是。以后我教你。”
慕容琼轻叹一声,望了望张小宝道:“我……我再也不要离开你……”说时语音微颠,不觉泪下。
张小宝见她鬓发如云,眉锁春山,眼横秋水,肤肌似雪,沾满泪水的脸上尤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心想阿琼比三年前更美、更成熟了,她对我情深似海,不知吃了多少苦,我要一生一世对她好才是,决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眼见慕容琼柔情似水,吐气如兰,那对儿高耸差一点就要触到自己的胸怀,香气扑鼻,张小宝禁不住心神激荡,他此时已是成熟男儿,正是青春似火,激、情如茶之际,更何况是在自己朝思暮想的未婚妻面前,怎抵得住那般销、魂的诱、惑?当下搂着慕容琼一阵乱吻,嘴里道:“我们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分开了。”慕容琼一声嘤咛,倒在张小宝的怀中,心中千言万语,柔情万钟,都融化在这无声的爱意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旁的赤玉霜长嘶一声,俩人才从深邃的爱河中清醒过来,慕容琼脸上红晕似霞,半羞半哂道:“我们快走,只怕奶奶和阿娟她们惦记我们的。”俩人双双上马,飞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