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阴沉沉的半天没说话,潘氏以为打的太重了,忙去哄:“大贵啊,你咋能这么干的,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砰!”潘大贵反手一甩,潘氏被推到墙上重重的撞了上去,倒在地上诶呦诶吆的呼痛。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你,你个熊玩意,反了天了你!”潘铁一见潘氏被打的躺在地上哎呦,一下子就火了,捡起地上一根柴火,劈头盖脸的打下去:“敢有这龌蹉心思,连你娘都打,我打死你,打死你!”
千叶定安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
“你个老东西,凭啥打我!”潘大贵脸一,眼神阴狠,撸撸袖子就要动手。
“凭啥,凭我是你爹!”潘铁气的吼道。他到底是心疼儿子的,打都是挑肉多的地方打,重重的打下去,打到身上时已经敛了三分力道。
潘大贵倒是一点没体会到他的慈父心,反倒是气的眼睛通红,他一把抓住那根木头吼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你是谁老子啊!”
“你,你个兔崽子,你说啥?”潘铁被气的个仰倒。
一个被气的不行,一个倒在地上直哼哼,潘大贵大仇得报,他恶劣的笑着说道:“哼哼,你倒是被我娘瞒的好好的,当了这么多年的活王八!”
所有人一愣,震惊的看着他。
“你,你说啥?”潘铁指着他,手直抖。
潘氏哭着喊道:“大贵,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他爹,他小孩家家的胡说八道,你也当真?”她爬过去,抱着潘铁的腿哭诉:“他爹,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
“你闭嘴!”潘铁一脚踢过去,指着潘大贵怒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谁的种?”
潘大贵乐的哈哈大笑:“行,我告诉你……。”潘氏一把扑过去,拼命的拍打,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胡说啥玩意,是不是要气死你爹,逼死你娘我?!”
“滚,你咋还有脸来骂我?”潘大贵用力推开她,叫道:“我告诉你,我可都看见了!”
“你个,我,我打死你!”潘铁气的眼睛冲血,满脸狰狞。
“我五岁的时候,你们两就在那草垛后面搞在一起,还有前几年,你去买盐的时候,就躲在仓库后面跟他睡了一觉!”潘大贵淫笑:“要不是我那次看见,威胁潘牛叔子,他还不定瞒多久呢!他还说娘你挺骚的……。”
千叶惊得是目瞪口呆,定安怔怔的站在一旁,神不附体。
潘铁气的头顶冒烟,揪着潘氏就打:“我叫你偷男人,我叫你偷男人!说,他是谁的种?!你给我说!”气的狠了,连打带踹的,打的潘氏眼睛泛白。
“哈哈哈!”潘氏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是啊,大贵是我偷男人生的!”她满脸,满嘴的血,潘铁被她唬了一下,愣住,潘氏借机挣脱。
“你不老说我只能生赔钱货吗?这不,我生了个儿子,可不是你的,你这活王八才只能生赔钱货!”她狠狠的呸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潘大贵站在一旁,边看边乐。
定安两眼发直,走到厮打的两人面前,看着她爹问道:“爹,你就为了这么个儿子,要卖我啊?”
“你就为了这么儿子,逼得大姐去跳河?!”
“你就为了这么个儿子把二姐卖到花楼!”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刺耳!
“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要逼死我们姐妹!”定安瞪着眼睛,咬着牙,满脸。
“谁让你们都是赔钱货!”潘铁理直气壮的吼道。
“啊……!”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一个女人疯了似得冲进来,揪着潘铁哭着问道:“你把二妹卖到哪儿了?”
身后,牛大树抱着孩子背着包袱,简直是不敢置信,他瞪着潘氏夫妻二人,活像他们会吃人。
“你怎么能把二妹卖到花楼啊!你怎么能这么干?”潘大春大骂,边骂边哭,“你有没有点良心,那是你女儿啊!”
“赔钱货而已,有啥?!”潘铁耿着脖子道。
定安低着头,喃喃自语:“赔钱货,赔钱货,赔钱货……!”突然她抬起头来,呵呵一笑,唰的一声,她不知道哪儿的力气抢过千叶身后别的菜刀就举着向潘铁砍去。
千叶看的一愣,“喔,阿弥陀佛,她还真是疯了,不过,我啥也没看见!”她仰头装作欣赏夜色,同时不忘一脚踹倒潘铁,好让定安砍的轻松些。
“赔钱货,赔钱货,我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定安直冲着潘铁去,连连砍了几刀,直到那里满是血。
“啊……啊!啊……!”潘铁痛苦不堪的捂着在地上打滚。
“你,小妹……!”潘大春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定安倒是很冷静,她双手握着菜刀走向潘大贵:“我是女人,就活该被你欺负?”刀尖上滴滴的献血,眼神空洞,神情恍惚。
潘大贵吓得几乎尿裤子:“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是你弟啊!”
“我刚刚也这么求过你!”定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要是,千叶没来,我是不是今天就算是被你弄死了,你的好爹好娘也只是骂一句,命不够硬?”
潘氏手脚发抖,看着如恶鬼的定安,她浑身哆嗦,眼看定安举起菜刀就要砍去,她哀求道:“五妹,你弟还小,还是个孩子,你放过他吧!”
“你忘了吗?我也求过你,放了我!”定安歇斯底里的喊叫。
潘大贵慌得转身就跑,大声哀求:“娘,救我,救我,姐,我错了,我错了!”千叶嫌他聒噪,踢飞一块木头打在他脑门上,让他成功的倒地闭嘴。
定安一脸凶狠扑过去,刀刀见血。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
千叶摇头叹气:“真是脏了我的刀!”
“哈哈哈……!”潘氏爬起来,边笑边哭:“都疯了,都疯了!”
心里的一口气泄了,定安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抱着千叶那把菜刀,笑着笑着哭了:“从小,你们就嫌我碍眼,要溺死我,大姐二姐护着我,后来,大姐跳河了,二姐卖了,我被扔了!”
“现在儿子不是儿子了,你还是说我们是赔钱货!”
“哈哈哈!”她大笑,“你这辈子是没有儿子了!”
“没有了,没有了,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姐,你说好不好笑?”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潘大春。潘大疼的要命,忙上前抱着她安抚道:“五妹,不哭,不哭,大姐在这儿,咱不怕,不怕!”。说道最后,已然是带着哭腔。
“呜呜,咱姐妹命怎么这么苦啊!”两姐妹抱头痛哭,牛大树抱着孩子站在束手无策。
千叶揉头,真不是一般的乱。
这边动静太大了,村子骚动,很快有人过来敲门。
“潘铁,潘铁,你家咋回事?”村长跟潘家族老带着几个后生敲门。
族老年纪大了,但腿脚有力,一向不大喜欢这潘铁一家,这会闹得动静这么大,他有心要给他个教训看看。
“这什么熊玩意,有这么当爹的吗,心都不知道偏哪去了!”族老愤愤不平的骂道:“再说当爹的有这么作践自己闺女的吗?!”诶,他摇头叹气,小心,别有报应啊!
“呜呜……,族老,村长……!”潘大春呜呜的哭着开了门。
“大春啊?你咋在这儿?”与族老的老态龙钟不同,村长可以说正当壮年。村长是知道这潘大春自从被卖给牛大树后,这么多年也没踏过娘家的门。这会在这儿见着她不由惊讶。
“村长,我家出事了!”潘大春抹着眼泪,族老心一跳:“咋啦,是不是五丫头她,她……!”不会是被他们逼得狠了,五丫头上吊了吧!
族老顿时一慌,“赶紧叫大夫啊!”
“已经叫大树去叫了!”潘大春止住眼泪,开口声音还有几分嘶哑:“村长,族老,您进来再说吧,我家这事一句两句也扯不清,您二老还是进来看看吧!”
村长狐疑:“到底出啥事了,你弄得我这心七上八下的!”说着二人走了进来。
“我爹气疯了,跟我娘打起来,就成了这样!”
后院,一靠近村长与族老大惊失色。
两人吓得腿一抖,慌的扬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柴房里,潘氏手里握着一把切菜的刀,嘴里喃喃念叨着:“没了,……没了!”
潘铁一片血红,半个身子都被染红,潘大贵也是,双手捂着,已经疼的昏厥过去。
最正常的,也是定安,抱着孩子坐在门口一边,眼神发直,神情空洞。
村长紧紧盯着潘大春:“潘大丫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呜呜……!”潘大春蹲在地上埋头大声痛哭。村长越是逼问,她越是哭的凶。
“大春,你光哭顶什么用,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啊?”族老急了。可潘大春只是边哭边摇头。
“你们还是问我吧!”目无表情的定安转头看着他们,“我姐她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族老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向村长看去,村长向后张望了一下,幸好是深夜,没什么人在外面,刚刚一同来的几个后生也让他们在前面等。
“你说,到底咋回事?”村长简直头都大了。
族老见这么多血,有点晕,晃了晃后扶着墙直喘粗气。他对着定安深深叹气道:“倒是个俊俏的娃,可惜没一对好父母。”
“娃,你慢慢说,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