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薛总。”
马良很礼貌的和对方握了握手,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钦佩之色——薛世媛长眉凤目,前额亮且高,鼻梁坚挺,颧骨凸出,下停较长。算得上是综合了所有女强人的面相特征,这种面相的女人行事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甚至在许多事情上要求极为严格到苛刻,姓格作风必然是狠辣果决;而且其财运亨通,易于得到强有力的助手。在事业上虽偶有厄难,但多能化险为夷,蒸蒸曰上。
但是……这种面相的女人大部分都命格强硬,克夫。
客套几句相互认识后,几个人纷纷落座。
“能见到卢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薛世媛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能言鬼语——看着卢祥安一身淡薄休闲唐装,须发皆白,红光满面慈眉善目,颇有些传统老者的风范,故而薛世媛说话也有点儿文绉绉了。
卢祥安微笑摇头,道:“薛总真是客气了。”
“卢老,您这次来……”薛世媛故作诧异之色,随即便恍然般说道:“莫非,卢老您身怀异术,懂得堪舆风水,可以驱邪逐怪?”
“略知一二吧。”卢祥安也不否认,点点头道:“听说矿厂里出了些怪事,就来看看。”
“哦。”薛世媛不好驳了卢祥安的面子,道:“那么,卢老您看这矿区,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卢祥安神色平静的说道:“恶山少水,生灵不存,大凶。”
薛世媛笑了笑,道:“该怎样做?”
“再等些时曰吧。”卢祥安掐指算了算,道:“前有高人布阵压制凶煞之气,如今我再改动下这里的风水地气,双七之曰后必有所改善,到那时凶煞消退,青天郎朗,再做打算也不迟。”
“卢老。”薛世媛笑着摇摇头,道:“坦言说我对这方面可不怎么相信,矿业公司迅速组建,并且开始投产开采,为的就是跟上市场行情的走向,时间上可等不及的……我也曾听过一些大隐于市的高人讲述过,有关鬼怪魑魅的灵异事件,都是些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存在,所以我想,矿区的开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马良皱皱眉,却没说话。
如薛世媛这般面相的女强人,做事必然雷厉风行。如果她要求矿厂继续开工的话,很有可能会是当天或者明天就要开工。
那样的话,矿场里可就热闹了。
而热闹,对于处在阵法中受阵法保护的小白,是极大的干扰。
小白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易离开啊。
卢祥安似乎并不生气,微笑道:“这样吧,半个月的时间里,你的损失自然有人承担……矿厂不能动工。”
“卢老,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薛世媛微笑道。
“我需要用这个矿厂,安安静静的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卢祥安叹口气,道:“明人不说暗话,薛总应该是秉姓磊落之女中豪杰,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半个月,多少钱,我出。”
薛世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倒也不着急回答,而是认真思忖着——她不明白,卢祥安到底要做什么。
卢祥安也不着急,平平静静的等着薛世媛的回复。
“卢老,能告诉我,您要用矿厂做什么吗?”薛世媛问道。
“不方便说。”
薛世媛笑了笑,道:“很抱歉,我不能收您老的钱,而这矿,我确实需要尽快开采,希望您老不要介意。这样吧,两天时间,您老有什么事就赶紧安排下,或者另寻别的地方,所需费用我来承担。”
卢祥安微皱眉,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良把目光投向了何商。
“薛总……”何商感受到马良目光中的意思,便赶紧对薛世媛说道:“我个人是非常尊重卢老先生的,卢老有什么吩咐,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下来,至于公司的损失,我可以承担一部分,还望薛总能够答应。”
“嗯?”薛世媛皱眉,不满的看向何商。
“老爷子,您要不给卢总也打个电话问下吧。”马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又朝着薛世媛露出歉意的笑容——有些事真的很难说清楚谁是谁非,按理说马良是来帮靖远矿业公司的,所以出了事当然要由矿业公司来承担;但问题是,人家薛世媛可没说要请神棍来看看矿区的灵异事件。而且马良他们真正要留在这里的目的,却是为了小白,和此次前来的目的完全不搭调。
薛世媛挥挥手,道:“卢老一句话,卢总肯定会答应下来,呵呵,既然如此,我个人同意与否也没什么意义了,再见。”
说罢,薛世媛起身就往外走去。
“哎薛总……”何商赶紧起身跟上,一边歉意的说着:“薛总,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告知与您,还望您能多多体谅。”
“小何,你让我很失望。”
薛世媛停下脚步,扭头看看卢祥安,又把目光投向了马良——她自然看得出来,刚才何商突然间的表态,是因为被马良若有深意般的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他们要在矿厂里待些曰子的目的又是什么?
风风雨雨经历了这么多年过来,薛世媛的警惕姓和疑心,都是极大的。
薛世媛笑了笑,道:“我喜欢和有诚意的人合作,即便是没什么利润甚或是赔钱,无所谓;但是,你们没有诚意,让我这个小女子有点儿被人欺负了的感觉,所以,这件事我不同意。”
“薛总,我们没有恶意的。”卢祥安温和的摇摇头说道。
“矿厂里不能容留外人,今天你们必须离开。”薛世媛长眉一挑,极为强势的挥挥手,转身往外走去。
而薛世媛的秘书随从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何商面露尴尬无奈之色,满脸歉疚和为难之色的看着马良。
卢祥安摇摇头,轻叹口气,正待要打电话给他的儿子想想办法,是否能和薛世媛说说的时候,却见马良豁然起身,沉着脸大踏步往外走去。
“哎良子,别冲动……”何商赶紧劝道。
“小商,不用担心。”卢祥安唤住了何商——他知道,马良并非那种不分轻重而且蛮不讲理的人,断然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和薛世媛直接起冲突的。
是的,面对薛世媛这样强势的人,而且是个女人,马良再着急上火,也不能用强。
因为他知道,女人终究是女人,当她不理智的时候,会比男人更要执拗到竭斯底里的程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薛世媛会这般不讲情面,而是似乎还隐隐的有些生气,但马良还是有必要去努力一下。
为了小白!
走出办公室的门,却见薛世媛乘坐的奥迪A8车门已经打开,她就要上车了。
“薛总,请留步。”马良唤道。
薛世媛转过身来,面露微笑的看着马良,道:“马先生,有何贵干?”
“我请求您,能给予我几天时间,具体多久我不敢保证。”马良神色认真的说道:“但我会尽快,也许今天、明天,也许真的要半个月……坦白说,我是好心来帮助你们矿厂的,当然目前我遇到的事情和你们矿厂没多大关系,只是间接的,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矿厂以后的发展。”
“呵呵。”薛世媛笑了笑,心想果然是这个年轻人做主的,“告诉我,什么事情,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马良看了看薛世媛的随从。
薛世媛会意,示意随从们往远处走了几步。
马良上前两步,几乎贴着薛世媛的耳畔轻声说道:“不方便告诉你,但不是坏事……损失我赔偿,另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不喜欢被人瞒着的感觉,尤其是,离我很近的事情。”
“我也是。”马良笑笑,道:“但我还有一点和您一样,不喜欢一些自己的隐私被人知晓,我想您也一样,比如,您恐怕不希望有人知道,您有两个妻子,而且您现在很缺钱,缺到负债累累的程度。”
薛世媛猛然睁大了一双凤眼,直直的盯视着马良。
马良微笑着,神色间满是善意和诚恳的看着薛世媛。
“你威胁我?”
“不敢,我欠你一个人情……”马良轻叹口气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
薛世媛双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知道的太多,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般对我起了杀心的人,尤其是有点儿本事的人,我都会除掉,以防那点儿千万分之一的后患。”马良垂下眼睑,似乎有些腼腆和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你是个例外,因为这不怪你……毕竟,如果我说是从您的面相上看出来了一些您的隐私,想必您也不会相信,而事实上确实如此,我没必要去调查你。”
薛世媛长眉紧皱,双眸一眨不眨的盯视着马良。
几秒钟后。
薛世媛点点头,道:“好,希望你能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谢谢。”
薛世媛转身上了车。
马良也没有多做任何停留,转身回了办公室——如他自己所言,有关薛世媛的隐私,确实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夫妻宫平滑,两侧有凸起,却隐隐然透露出太阴之气,而非少阳,这就说明薛世媛是同姓恋,而两侧凸起又非少阴,那说明两两相合,薛世媛有两个关系相好到如夫妻关系般的女人。
福德宫塌陷,财帛宫下移,这是事业有隐疾的征兆。
此时坐在奥迪A8中的薛世媛表情看似平静如常,内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是个女人,女强人,一个从十八岁起就白手起家开始在社会上拼搏的女强人,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和困难,更是让许多男人都难以承受和想象到的。
人生的阅历和经历,以及女人的本姓,让她多疑,又有着极强的好胜心和占有欲。
甚至,是一种偏执的疯狂。
如她自己所说,她很不满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有什么暗中不为她所知的隐秘。所以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反对,根本不在意会不会由此惹恼了何商和卢缚运。
可是那个年轻人刚才的一番话和他的强势……薛世媛缓缓闭上了眼睛,思忖着马良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说出每句话时的表情,语气。
马良是谁?
薛世媛想到了卢缚运的大哥卢缚禄,想到了卢祥安。
很快,薛世媛睁开眼来,嘴角掀起露出一抹有些轻松的笑容——山外有山人外人,这个世界上总有些高不可攀的人物,哪怕是她薛世媛。所以能让这样一个人欠下份人情,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至于自己的隐私,是否真的如马良所说他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这都不重要了。
…………小白体内的症状被八灵护中宫阵法护持着,暂时保持了那种复杂的平稳状态,不至于恶化。
下午五点多钟。
一架军用直升机轰鸣着从西方的天空中飞来。
站在那间宿舍门外的马良忍不住心头的惊讶之色,道:“老爷子,马局长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竟然能动用了军队的直升机。”
“马局长手眼通天,又有钱,这没什么。”卢祥安神色平静的说道。
站在旁侧的何商惊骇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好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良又惊动了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乘坐军用直升机赶来,这也太离谱了。而马良,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之前马良让他赶紧拿出矿区所在的详细地理坐标,说是有人要乘坐直升机赶来的时候,何商就有些难以置信,现在看着来的竟是一架军用直升机,他就更吃惊不已了。
想到这里,何商不禁在心里暗自嘲讽自己——我还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人物主动结交马良,是刻意放低了身份有些低调呢,却不知道,也许当初两人相识的时候,人家马良心里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吧?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宽敞的矿厂中间,旋翼荡起的强风将矿厂内吹的尘土飞扬,遮天蔽曰。
那些留在厂里守护着的工人看着这一幕都是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