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齐玫等了好半晌也没见安恕被放出来,人也跟着焦急了起来,她在原地来回地踱着步子,眼看着前面几个进去过的人没过多久就都陆续被放了回来,齐玫心里也涌上了一层不详的预感,难不成小姐被里面的什么人给缠问上了。。。
又或者,是有人见了她的容貌起了歹意?!
正踌躇着,秦安惠却款款来到她面前,娇笑着对上正愁容满面的齐玫道:“你肯定还不知道呢吧,你们家小姐啊,这回可算是摊上个大事儿啦。”
正在一旁也拧着眉头忧虑不定的秦安忍,刚一听完她这句话,直觉不好,赶忙上前追问道:“大堂姐,你可是跟里面的军官讲了些什么对安恕姐不利的话了?”
秦安惠还没等说什么呢,就有一位军官从帐内走出,喊了齐玫跟安忍的名讳之后,就示意让他们两个一并入内。
安惠略微讶异了一下,却也只有那么一瞬,看着那两个人入了帐之后就撇了撇嘴,约莫是被隔离在外太无趣了的缘故,她开始伸长耳朵试图去窃听里面的动静,可马上就有兵吏拿着鞭子将她赶回到了队伍里,最后也只得跺了跺足,鼻息间挤出了好大的一声“哼”,插着胳膊留在了原地。
齐玫跟秦安忍一前一后地入了大帐,齐玫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小姐跪在了堂下,从背影望上去倒是没见着被责罚了的样子,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也跪坐在安恕身边,仔细地问询查看着她的情况。
安恕回给她一个安心的浅笑,轻轻道了句:“我没事的齐玫。”
案首的叶征将她的那抹笑望进了眼底,这才发了话:“传你二人进来是因为有桩事还需要你们两位的证言。”
齐玫跟秦安忍都有些错愕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安恕只乖顺地跪在堂下,垂首不发一言。
“本官想知道的是,堂下跪着的这位,秦氏之女安恕,之前到底有没有被订过亲事?”
齐玫更是愕然了,追问逃犯的事跟安恕有没有订过亲,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么?脑子里这么疑惑着,可她却还是着实回道:“回大人,我家小姐去年秋末确实是定过一桩亲事,只不过那位孟家的二公子因为一次意外,在年前就过世了。”
秦安忍也马上接道:“秉大人,是有此事的,当时二伯父还寄了书信到冀州本家,说是安恕姐年后就要出嫁了的,不过再后来倒也没再提过旁的了,之前父亲倒还疑惑,怎么年后也没了消息,后来一直到秦家获罪抄家,才知晓了其中的隐情。”
叶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手执那枚银钗对上了齐玫,直问道:“你是她的贴身丫鬟,那你可识得你家小姐身上这枚钗?”
齐玫当下觉得有点懵,抬头看了眼叶征手里正捏着的那枚钗,心里面却是犯起了嘀咕,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从未看到小姐戴过这枚钗?现在怎么又说这钗是小姐的了?
安恕见状,也怕齐玫不明就里,若是说岔了就不好了,这才抢白了一句:“我刚刚已经说明了,这钗是私相授予的,便是我的婢女也被蒙在了鼓里,大人既然全都问过了,事实经过也全都能对得上。。。疑虑或可打消了吧。。。”
齐玫虽说心里也生了些困惑,但大难当头肯定还是要为安恕开口讲话的,她重重叩了一个头,道:“大人还请明察此事,小姐自打流放以来每每都是同我在一起的,她连逃走的是谁都不知晓,更何谈去私自放掉对方呢?”
叶征半晌没言语,只用他那双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安恕,妄图看穿她刚刚编造的那段谎言,安恕强忍着心尖上的慌乱也勉强跟他对视着,一直忍到叶征先撤回了视线,她这才无声地叹了声,背后有一滴汗珠悄悄地往下滑去,紧绷了半天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就当安恕认为警报解除,对方信了她所说的一切之后,没想到却又被仰面来了个当头一棒。
叶征本人虽然没再咄咄逼人的询问这支钗的来历了,却也趁此将它给没收了去,给出的名头自然是这本就该是件充公了的东西,如今却被她夹带私藏了这么久,是绝对不合乎规矩的,况且簪钗毕竟是金银尖利之物,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或是自裁或是伤害到他人,这也肯定不会是安恕本人愿意看到的。借此机会,也为了全部犯人的人身安全考虑,就先交由他本人代为保管,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如果安恕在这段期间内的表现都没有任何问题的话,还是会归还给她的。
安恕一直跪着聆听那位高级将官毫无感情的讲完那大段话,原本还想再辩驳几句的心思也立马就跟着淡了下来,看来眼下想就拿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好再从长计议了,对方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短时间内还是循规蹈矩一些吧。。。
最后安恕只好万般无奈地看了一眼叶征手心里攥着的那枚钗,心头慨叹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果然还是祸不单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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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征虽说是放过了安恕一马,但今天这件事他其实心里面也还是存了个疑问的,对方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按理说定情的信物本不应该是送一支看起来这么寒酸的银钗的。
而且,今天的这场审讯仅仅能够证明了这枚钗确是属于秦安恕本人,可并不能进一步证明她同那个逃走了的犯人是没有任何勾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她助了那个人逃脱了的话,那为什么她没有跟着一起逃呢?再或者,她为什么没有用跟沙一然类似的办法一起逃掉呢?
叶征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结论让自己去信服。安恕一行跟这两个上位者告退之后就出了帐,他盯着最右边那道纤细的背影又思量了一会儿,左手边这位刚刚还一直神思不属的郑校尉好歹算是回过了神,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略偏了头望了眼自己这位顶头上司,又翻了翻自己手底下那张薄薄的名册,手指蜷曲着捻了捻那页纸。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喊出了下一人的名字。
太医:这可真是一个看“颜”的社会啊,长得好周围就都是来帮你说话的~
安恕:还说风凉话呢。。。让我先缓缓吧。。。
太医:不过嘛。。。叶都尉怎么就专门挑了你这组亲自讯问呢秦小姐~~
安恕:别问我了,你这个拉皮条的!□□裸的卖女儿!刚才我都已经紧张死了。。。他样子好凶!!!还有那条鞭子,看着比我的手臂还粗。。。
太医:傻姑娘,叶都尉人虽说是严厉了些,可那还不是人家私心想多跟你说几句话!
安恕:我不需要!就说话还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没收了。。。哭晕在茅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