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

情况并没有我们想到那么好,当我跟元青到达函谷关的时候,元青为了保护我身上已经受了伤,索性那伤在腰间除了行动不便之外并无任何不妥。最后遇见了一个寻路的士兵才将我们带到了云靖的身边。

当我看到云靖躺在榻上的模样,有些不忍,遂出了房门让元青专心为云靖治疗。

一身百姓服饰的我站在院落里看着秋风遗留的痕迹,不由得一叹。

院中出现了二个女子,那女子见到那抹孤寂的身影时,道:“你是谁?”

倒是一旁的陈莲蓉认出了我的模样,喊道:“太。。。太子妃。。。”

我踩着脚底的落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思索着是谁刺杀了云靖,便转头问道:“是谁把太子伤到了?”

“是慕容海。”女子虽然并不认得我的装束,却也坦白回答了我的问题。

“人呢?”

“在地牢呢。本打算等太子醒了再行发落的。”

“好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先去看看慕容海。”刚想走却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元青一脸疲惫的望着我,道:“皇上中毒太深了,这药引太难配了。”

“药引是什么?”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元青,一旁的陈莲蓉与那个女子早已抹泪不已,元青的目光遗落在我的腹部,道:“紫河车。”

“紫河车?”我听后一怔,这紫河车是婴儿出生时才有的东西,紫河车虽有毒性却也是入药的良药,我的孩子才有一阵子才出生,便道:“可是孩子还有几个月才出生。”

“所以必须催产,不过娘娘你近日劳累不已,催产恐怕会对母体跟胎儿都不利。”

“有几分胜算?”

“依着娘娘的身体来看,只有一半的胜算。”

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在孩子与爱人之间两难抉择,我垂了眸色道:“知道了,你去把慕容海带到太子房里来,我有事问他。”

“娘娘,这不妥吧,慕容海。。。”

我有些失控的喊道:“让你去就去,他不会伤我的,他不会伤我的。”说罢就走入云靖的房中,见到云靖双唇发黑,泪水急的在眼眶中打转,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模样,我有些后悔那般冷淡的对他了:“云靖,你不是说要陪我看一辈子的海,要听我抚琴的吗?你说过你会回来的,可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为什么是这副模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救你的,你总说你欠了我,可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爱上了你,可你却要离开,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在一起?你又何必对我那般好?

倚在云靖的胸前,感受到他心跳的无力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掉落了下来:“夫君,你好起来好不好?我不与你计较了,我不生你气了。”

“娘娘,慕容海带来了。”元青站在房门外说道。

我慌乱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渍,道:“带进来吧。”当看到慕容海的时候,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慕容海比起几年前又老了一些,然而却依旧健朗,我看到慕容海眼底惊讶,道:“没想到镇国大将军竟然会干那些刺杀的勾当。”

慕容海本来还不知道谁要见他,当他见到好几年没有见到的孙女时,眼底的傲气变成了惊讶,逐渐将那份傲气打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素棠,别怪爷爷。”

“爷爷?”听到这个称呼我苦笑了几声,指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云靖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夫君,您的孙女婿,我腹中孩子的爹爹,爷爷,素棠究竟做错了什么,六岁的时候失去父母,现在又要面临失去夫婿的滋味?”

我知道我的祖父他一生为国,可谓是忠肝义胆,可对我爹,我娘却是充满了愧疚。

“素棠。。。爷爷对不住你,是皇上说你。。。你嫁给云靖之后被他折磨至死,爷爷不甘,爷爷不甘啊。”

“折磨至死?元洵。。。”我发狠的咬着下唇,直到闻到一股血腥味,显然慕容海已被我吓坏了,道:“素棠,你别吓爷爷。”

“爷爷,您一生为国,可您值得么?元洵登基之后做了些什么您还不知道吗?我不想让您失去了忠肝义胆的名号,何去何从您自己做主吧。”

“素棠,我们的人手。。。”元青知道我又要犯傻,却依旧没有法子阻止:“他。。。”

“他是我的爷爷,我怎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的眼睛盯着云靖,去对着元青道:“用药吧,催产我的孩子救他吧。”

“素棠,你的身子压根承不住的。”元青见到我一个女子敢担起这份胆量,虽然佩服却也是担忧不已:“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你以为元洵会给你等待的机会吗?。”我见到元青的眼睛时却不由得转向了别处:“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个选择的,元大哥,麻烦了。”

“素棠,爷爷帮你。”身后的慕容海忽然唤住了我,道:“我保护你,免得别人偷袭。”

“有劳了,对了爷爷,渊国的兵马很快就会到,你。。。”我看了眼慕容海的神色,恳求道:“倘若可以,我希望您可以带兵出征,不需要真的动手,只需要虚张声势就好,等军队来了,你就日日笙歌,令对方放弃警惕。”

“去吧,爷爷不会令你失望的。”

听到那句如誓言般的承诺,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坐在偏房内望着那碗热乎乎的汤药,手中婆娑着那块桃木令牌,道:“元大哥,多久才会有药效。”

“喝下去就有药效。”

我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形图若有所思,林锦的军队还未到来,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人,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元洵硬碰的,这对双方都不好。

“元大人,我等已经在此等候了半个时辰了,这要我等站到几时。”

“是啊,是啊,元大人,我们还有军务要处置。”

我回身打量着窃窃私语的众人,道:“这次让你们来不为别的,有些事要与众将士商议。”见到众人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我也不解释那些,直言道:“你们按照原来的计划狩猎的狩猎,不需要你们做别的,只需要你们日日笙歌,期间不需要你们做别的,另外太子已经醒了,只需不便让外人打扰,余下的规矩不需要我说吧?”

“太子醒了?”

“太子醒了?我等要求见太子殿下。”

“我说了太子不便让外人打扰,好了,你们出去吧。”我投了一个眼神给元青,元青会意的三言两语支开了众人。

“素棠,你这是。。。”

“太子再不醒,恐怕军心紊乱,如今只有兵行险招将希望寄托我腹中的骨肉了。”我心情沉重的抚着小腹,道:“你去换套太子的衣服去他屋子里守着,如果生了我会让人给你拿过去的。”

“你想让谁送?那东西可十分宝贵。”

“陈莲蓉,你去吧,我命人去请她了。”

说罢端起药碗喝了之后就朝着房间走去,云靖带来的三个人我却只能孤注一掷把所有的的希望都下在陈莲蓉身上,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当我满头是汗的回到房中,见陈莲蓉独自在房内等候,她见到我满头是汗,便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我。。。怕是要生了。”我有些体力不支,心中暗叹这药果真不是虚的。药效这般快。我紧紧拉住了陈莲蓉的手,道:“蓉姐姐,你是生过孩子的,你一定要帮我。”

“这。。。我。。。”

“姐姐,烦劳你将紫河车送去给太子屋里,别问为什么。”

“好好好。”陈莲蓉慌忙将我扶到榻上,道:“我应你,你现在应当放轻松。”

“姐姐,我。。。还有。。。一事。。。如。。。如果。。。保。。孩。。。”之后我便失去了知觉,只是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断的嘟囔,可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听不清楚,一阵儿清晰一阵儿模糊的,许是腹中胎儿不愿离开我,经过五个时辰的周旋孩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上,我还来不及问一声男女便因着体力不济晕了过去,醒来后却已是几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