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清的孩子掉了, 美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太医说,美清的安胎药里面有马齿苋, 虽然量不多, 但是因着吃了好久, 因此孩子是怎么也保不了。
胤禛大怒, 下令彻查。
伊宁心里也惊了一把, 所有的人年锦瑟的嫌疑是最大的,胤禛也是一开始就盯紧了年锦瑟。
“这几日身子可是要好一些了。”伊宁坐在美清的床边,拿着温热的帕子在美清的额头上细细的擦着。
美清的身子受损的严重, 别说是再怀孩子了,太医说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实属不易。
美清没有说话, 而是望着伊宁, 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伊宁, 你可曾恨我,恨我拆散了你和胤禛, 恨我毁了你的幸福,恨我间接的害死了弘晖。”美清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问伊宁,又像是在问自己。
听到弘晖两个人, 伊宁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抿了抿唇, 没有答话。
“呵,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自己看了自己这个样子都讨厌自己,你说胤禛怎么会喜欢呢。”美清像是在自嘲般的说着, 眼睛里落出了两行清泪。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最喜欢听的就是陈奕迅的《红玫瑰》,蚊子血,她想她该是变成了蚊子血了,可是她不是输给了红玫瑰,而是输给了一滩永远不会变质的蚊子血。
以前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不管两个人有多么的相爱,时间一久,那份热情终究是会散去的,就像是七年之痒一般,男人总是忍不住喜欢新鲜的事物。
可是伊宁和胤禛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为何胤禛反而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呢。
“四爷是喜欢你的,你不要乱想了。”伊宁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清,心里有些心疼。
难道胤禛对她的宠爱还不够吗,她的两个孩子都陪在她的身边,为何她还是对丹儿的死不能释怀,明明就是丹儿做错了。
美清伸出手,抚上了伊宁白净的脸庞。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难怪他越来越喜欢你。”美清的手凉凉的,乍一放到伊宁温热的肌肤上,让伊宁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
“美清,你多虑了,好好歇着吧,四爷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伊宁伸手捉住了美清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了被窝里,站起身来,对着美清说到。
“你若是恨我便恨出来,不然我怕你今后没有机会了。”美清虚弱的声音在伊宁的背后响了起来,伊宁顿住了步子,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
美清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
马齿苋这种东西,是可以入药的,有消炎,解毒等功效,因此各大药店也都是有的。想要从药店这方面下手确实是有些困难,但是胤禛也没有放过,各大药店都派了些人去查,府里也没有放松。
那几日,凡是有些身子不舒服的人,用过的药渣都是被查过了的。
年锦瑟没有嫌疑,李仪成了重点的怀疑对像。
她的身子才好不久,以前的药便有马齿苋入药。
可是李仪的药是太医开的方子,去拿药的时候,分量什么的都是算好了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马齿苋可以留下。
虽然李仪的嫌疑少了不少,但是始终都还是被怀疑的那个人。
后来,给美清看病的太医,又说了一件事,给美清入药的马齿苋是新鲜种植的,不是晒干了的入药的马齿苋。
整个府里,只有一个地方有新鲜种植的马齿苋,就是主院。
矛头忽地一下指向了伊宁。
伊宁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家院子里的马齿苋很多叶子都缺了,因着本来马齿苋就种得较多,又不需要很注意的去打理,所以她和佩玉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这样一来似乎证据确凿了。
美清哭着闹着,说是要让凶手血债血偿。胤禛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让伊宁偿命罢了。
伊宁知道是有人在陷害她,这个时候只要找到了那个摘马齿苋的人,就可以对她有利一点。
美清的步步紧逼,伊宁以为胤禛会把她关起来,查清楚再放她出来,又或者是听了美清的话,觉得她就是凶手,要她给他的孩子偿命。
可是都没有,胤禛说,虽然这马齿苋是她院子出去的,可是是谁来摘的,谁放到美清的药里都不清楚,很有可能是有人在陷害伊宁。
伊宁没有想到胤禛会相信她,心里有一丝丝的感动。至少他不像是以前一样,怀疑自己了。
厨房的人不多,煎药是在厨房煎的,既然是放的新鲜的叶子,那么肯定不可能是混在药包里的,肯定是在煎药的时候放进去的。
那就应该从厨房的人开始查……
伊宁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到底谁会陷害她,又是谁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毫无声息的摘了马齿苋。
自从上一次红儿事情之后,她院子里留的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为何还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哪里弄错了吗……
不过一日,胤禛就找到了下药的人,是厨房的烧火丫头,她总是趁着守着药的丫头打盹的时候,趁机把马齿苋放到了药里面。
只是她死活不说出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干的,只是听人说每次提到福晋她都会瑟瑟发抖,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怎么样,查到了吗。”
“回福晋,查到了,这个人名叫柳儿,是家中的大姐,因着家里情况不好,她的父亲想把她卖入青楼,结果在路上被四爷看到了,便顺手买了回来,放到了厨房。”
“这样吗?”伊宁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道,“近日她的银钱方面如何。”
“回福晋,厨房的人都说,柳儿最近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觉得她多了什么银钱。”
“那她家里呢。”
“家里也没有,因为柳儿一直记恨着她的父亲,进了雍亲王府之后便没有再和家里联络了。”
伊宁的神情有些失望,胤禛站在门口,听完伊宁和佩玉的对话,才走了进来。
“四爷吉祥。”
“不必多礼,放心吧,肯定会抓到凶手的。”
“嗯。”伊宁神情恹恹,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重,随时随地都想要睡觉,还有些干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导致这这一切的不舒服。
“柳儿在牢里,你可是想要亲自去问问。”
听到胤禛的话,伊宁的眼睛亮了亮。她其实早就想亲自审问一下那个柳儿,奈何害怕自己身份有些尴尬,胤禛会拒绝,没想到胤禛居然自己提了起来。
“可以吗。”
“嗯。”
不知道为何,胤禛就是不相信伊宁会是害美清肚子里孩子的那个人,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胤禛虽然算不上十分的了解伊宁,但是也知道伊宁的性子大致是什么样的。
“牢里你不太适合去,我让人把她带过来就好了。”
“嗯。”
胤禛陪着伊宁坐在屋子里,没有一会儿,高无庸就带着人过来了。
柳儿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
白嫩的皮肤,一双有些发光的眼睛,娇小的鼻头,水润的唇,镶嵌在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上,显得十分的和谐。
伊宁微微闭了闭眼睛,看着没有丝毫惊恐的柳儿。
“抬起头来。”伊宁的声音显得有些怒气,先不管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陷害她,光是她给美清下毒害了孩子这件事就罪不可恕。
“福晋,福晋,奴婢真的没有说,真的没有,求福晋饶了奴婢一命,求求福晋了。”伊宁还没有说第二句话,柳儿就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着。
伊宁好似又看到当年也是这般的红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谁又会成为下一个‘丹儿’。
“你很怕我?”伊宁的调子轻轻上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奴婢……奴婢……不……不怕。”
伊宁缓缓朝着柳儿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伸手抬起了柳儿娇小的下巴,轻轻的笑了笑。
“可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四爷可不喜欢这样的花猫。”最后一句话,伊宁市靠近柳儿说的,胤禛隔得远,只有柳儿一个人听得到。
柳儿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伊宁。
不为钱财,不为仇恨,那必定就是为了身份为了权势了。
再加上柳儿总是不经意的抬眼看一边的胤禛,伊宁就全都明白了。
在这个府里,谁有能力能许这个柳儿妾室亦或是更高的分位呢。钮钴禄氏·叶荷是不可能的,李仪,就算是要陷害应该也不会害自己,年锦瑟,她是最开始就排除了的人。
那这个雍亲王府里就只剩下她还有……美清了……
那是美清自己的孩子,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情况似乎对她越来越不利了,伊宁站起身来,不知道是想得多了,还是身子不舒服的原因,竟是晃了晃,要倒下的样子。
胤禛虽是坐在那里,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看着伊宁的,眼看伊宁站立不稳,连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扶住了伊宁。
“没事吧。”
“妾身没事。”
“你说还是不说。”胤禛一手揽着伊宁的腰肢,一手拉着伊宁的手,转头对着柳儿恶狠狠地开口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四爷明鉴。”
“来人,拖出去,打到说为止。”胤禛皱了皱眉,像是没有听到柳儿的求饶声一般,只管扶着伊宁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门外,响起了板子的声音,也响起了柳儿的求饶声……
“我说,我说,是美清福晋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让奴婢嫁祸给福晋,嫁祸……给……给……”
柳儿的话没有说完,却让屋子里的伊宁和胤禛两人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