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冗!”云王脸色一沉,呵斥道。
云王最近的心情是越来月不好,云王府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他确实是偏向陛下的,最近在这南国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偏移出他的掌控之中,自然是对这始作俑者十分不满。
慕容悦莞尔一笑,不再说话。
季亦淞也知道慕容悦对自己有偏见,便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端出了一个探望未婚妻的温柔架子,柔声道:“伤口还疼吗?”
“你没看见我现在动都不能动吗?自然是疼的。”慕容悦一听这话就翻了个白眼。
伊然也在旁边赞叹自家小姐的不给面子,只是赞叹归赞叹,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季亦淞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丝尴尬的意思的都没有仔细上前看了看慕容悦,道:“你没事,那是最好。”
“你放心,在成亲之前,我都会好好的。”慕容悦斜眼看着他,想翻过身去,想起自己身体动弹不得,又作了罢。
“那是最好。”季亦淞扯了扯嘴角,温柔道:“朕今日就在这里照顾朕的未婚妻,小墨子,去将朕的奏折拿过来!”
“南皇……”云王惊呼。
两国说好的是扶慕容悦登上妃位,表示南皇对慕容悦的看重,然后慕容臻派人来刺杀,嫁祸北国,最后两国一个以痛失爱妃的名义,一个以痛失爱女的名义讨伐北国。可是到头来南皇却是硬要扶慕容悦上后位,这也就算了,即便是要让世人知道他百般宠爱慕容悦,也不必如此吧?
“云王不用阻扰朕,朕日夜担忧元冗,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还不如守着她身边,时刻能看着她。”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慕容悦,柔情似水,若不是慕容悦了解他,还真怕一不心就陷入了他的温柔乡里。
慕容悦只感觉一阵寒里滚滚而来,她回头,对着伊然道:“伊然,将窗子关上,冬天来了,这寒风吹的有些冷。”
伊然一看,这窗子全都是封闭的啊。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再去开了一次关上。
云王虽然生气,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也便于说什么,心底一声叹息,到底是活不长了,再任性些也无伤大雅。
尽管苏年锦看起来不像是个纨绔之人,但在他的心里,这两个人又怎么会斗得过陛下呢。
“小墨子,去让人在屋子里烧几个火盆,要最好的雪花碳。”季亦淞吩咐完又问慕容悦:“元冗用了早膳吗?”
慕容悦一顿,没有说话。
“朕也没用,不如元冗陪朕一起用吧,将来总归是日日要一起的,现在提前适应一下,也无不好?是不是?”季亦淞见他不说,便知道她没吃,直接吩咐道:“小墨子,传膳。”
转身看着抽搐的云王,和善道:“云王早些去休息吧,朕要和元冗增进增进感情。”
云王一滞,有些犹豫,片刻便退了出去,走之前温和道:“还望南皇多注意些公主的伤。”
“朕一定会。”
慕容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需要有人扶着她,也只能坐在床上吃,看见他那个得意
样,就忍不住想要打击他,道:“南皇恐怕要失望了,我只能躺在床上吃,不能陪南皇了。”
“没事,朕喂你。”他眯眼一笑,笑意中尽是冷冽。
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有些玩弄的心思,可是帝王之怒,是处不得的,慕容悦尽数反扑都惹起他的狂怒因子。
于是,接下来就有这样的一幕。
慕容悦在伊然的帮忙洗漱之后,半躺在窗上看着季亦淞那别扭的有样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季亦淞深吸了一口气,端了一碗粥舀了一勺给递到慕容悦唇边。
慕容悦睨着他半天也不开口。
“吃啊。”季亦淞道。
一介帝王,第一次喂人吃东西,那人却是半天也不动,一股羞辱容内心喷薄出来。
慕容悦看着那热腾腾的水蒸气,怒道:“你想烫死我,你就直接说啊,弄得这么假惺惺做什么?”
季亦淞此时才觉得女人真是太善变了,我喂她吃东西,她竟然还说我想烫死他!
想着脸上一黑,黑中带红,因着被慕容悦吼了丢脸,还有的便是满满的不满。
小墨子在一旁看着,也是深感无力,见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小心翼翼的上前凑在季亦淞的耳边小声道:“皇上,温度。”
季亦淞低头一看,见着银质的勺子上热气蒸蒸的向上冒腾着,很是欢快,想了想,便吹了吹,直至热气稍微散了一些,又递了上去。
慕容悦满脸不情愿的吃了,伊然连忙上来给她擦嘴。
一顿早饭就在这么不尴不尬的气氛中过去了。
因着天气冷了,屋子的窗也开不了,自然是看不到外面那片陪伴了她十多天的野草。
伊然替她翻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一睡就到了中午。
季亦淞又走到他面前来,吃午膳。
因为慕容悦的伤,许多东西都是要忌口的,简简单单的吃了发了会呆,偏头看着处理奏章的季亦淞。
薄唇紧抿,眉头微微缩着,似乎那本奏折很令他头痛。
慕容悦突然开口问道:“南皇,你这一生,爱过一个女子吗?”
她是不甘吗?还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做一个了解才会突然这么问道,总之,她是问了,出了口连自己都觉得很是惊讶。
她,还是这么不甘吗?
季亦淞的手一顿,划出一道痕迹,将这本奏折给移到一边去,再次拿了一本奏折过来,淡淡道:“帝王无爱。”
一个合格的帝王,应当是无情无爱的,只有那永恒保持着的理智,可是,他还是爱了。
慕容悦微微一笑,有些解脱的垂下眼睑,早已如此的,不是吗?
苏年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互不干扰的两个人在室内形成两种气氛。
脑中突然回忆自己查到卫胧月与季亦淞的种种,那无法言语的纠葛与那些让人深刻的回忆,阿悦,当真是能割舍得掉吗?
阿悦,若是真的嫁他为后,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苏年锦还在沉思,伊然已经迎了上来,欢喜道:“锦世子。”
一天,他都闷在房里,小姐一个劲的睡,南皇一个劲的批奏折,她就搞不懂,怎么那么多奏折要批?
苏年锦看着他那个岳雀样,也有些好笑,点了点头,走到慕容悦身边,在她放空的眼神上挥了挥,见她看过来,笑道:“将手拿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慕容悦将手递给他,道:“苏年锦,我这样躺着好生无趣,你给我找一些乐子吧?”
她的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些撒娇的意味,听着苏年锦笑的很是璀璨,而季亦淞却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大步走看过来,睨了苏年锦一眼,冷冷道:“锦世子似乎和朕的皇后格外亲昵啊?元冗公主是朕的皇后,锦世子还是早些放了那份心思,天下女子好的多的是,何必巴着朕的皇后不放?”
苏年锦举止优雅,带着那么一股仙味,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轻声道:“南皇这话可是早了吧?阿悦可还不是你的皇后呢!即便你身为皇帝,也不是抢占女子的吧?还望南皇慎言,何况锦只是替公主看病而已,可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让南皇这般毁了我们两个人的清誉吗?”
慕容悦看着季亦淞的目光再次鄙视,不屑的扬了扬眉。
“朕可未曾听说过锦世子会医术啊?”季亦淞冷冷道:“若是你不会医还是要医,岂不是滥竽充数害了朕的皇后?不如就用朕的太医来医,小墨子……”
“不知南皇可曾听说过无忧老人?”苏年锦也不生气,清清淡淡道。
慕容悦突然有些不适应了,这苏年锦的转变也是忒大了一些吧?之前的呆愣纨绔,如今的天仙美男,让她不禁感叹,人生啊,总是给你惊吓也给你惊喜。
季亦淞未曾开口,伊然却是惊道:“那个神医?有了他便是再也没有烦忧的神医?”
伊然之所以记得无忧老人,并不是他有多么出名,曾经的他虽然震惊四国,但是年代已久,已是许多人都不太记得了,只是他却是雪山老人的好友,在雪山里,时不时的便看见雪山老人拿着一个葫芦捧在怀中,呆呆的看着天空喃喃道:“无忧啊无忧,你欠老子的百兰酒究竟是何时才还啊,不是想要等着老子死了,你好拍拍屁股走人吧?哎……都是这两个小的拖累老子,不然老子早就出去寻你了……哎……”
每每这时,慕容悦和伊然都会遭到雪山老人的格外排斥,有时两人还只得在树林里过一夜,这才有了两人时不时的下山逛青楼……
“是啊,是那个老不死的。”苏年锦笑的温和,面色却是有些僵硬。
遇见那个老不死的,人生都是有些黑色悲剧,好久没看见了又是格外的想的慌。
也不知道那老头子的百兰酒酿出来了没有,也亏得他想的出来,一百种兰花的酒,害得他满天下的给他找兰花,最后却是席卷他的兰花招呼都不打一个的走了。
“锦的医术便是他教的,说句谦虚的,这天下除了他,便是无一人的医术比得在下。”他将慕容悦的放在被子里,淡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