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西国太子来临。
肖零再一次去迎接,季亦淞为了表示对未来皇后的尊重,在侍卫来报即将入城的时候便早早的出去等在那里了,随之而来的还是云王和慕容悦等人。
城楼之上,季亦淞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墙边,俯视着下面,俯视着自己的万里江山,锦绣有央。
慕容悦一身火红色的披风走了上来,便听见下面百姓的一阵阵欢呼声。
慕容悦往下一看,扬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步子缓缓,优雅端庄,比之任何时候都来的高贵。
季亦淞看着她,朝着她伸出了手,冷冽的容颜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像是解了冰封的雪山似的。
“朕的皇后。”他轻声道,如诉说着的情话。
慕容悦也是笑的自然,将手伸了上去,笑容未减。
从前,她的梦便是这样的,有着唯美的浪漫,有着现实的温情,有着他温情的喊的一句,我的胧月。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便是这样感觉了吧,她不是胧月,她是慕容悦,而他们已经错过,她要的,只是斐家一家安然无恙,只是那个虽然不曾相处过,却对自己格外的宠爱的母后平安。
她需要有守护的东西,需要完成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
两人站在百丈城楼之上,看着那远处奔腾的黑点人影,嘴角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无论我是谁,我们始终都是站在对立面。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们彻底站在对立面吧,如此,我才狠得下心去结束你那永恒的寂寥。
苏年锦站在身后,看着那似乎嵌合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疼痛,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起,面上却是完全温和的笑容。
风夹着微微的冷刀子吹了过来,吹得所有人的青丝微扬。
慕容悦的重伤初愈,出来之前苏年锦特地给她裹上的,上好的火狸毛,让慕容悦一阵起了要调查他的心思,可是看那真诚的眼神,也就落了下去。
顶着寒风挺着脖子,风吹的慕容悦的双脸通红,季亦淞探到慕容悦的指尖微凉,原本只是微微触着的手突然紧紧的握住。
慕容悦仰头一笑,正要挣脱,突然的,百姓中又来了一阵欢呼声。
季亦淞和慕容悦等人齐齐看去,便看见东方从和上官渊等人走了过来。
那一日,慕容悦和上官渊不欢而散,因着月树将他的贴身暗卫下了一颗毒药,似梦,听着一个特别浪漫的名字,却是要熬尽十天没日没夜的痛苦致死。
他走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悦,看的其余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季亦淞低头看了一眼慕容悦,疑惑似的看着两人,见着慕容悦端着一股优雅的姿态,仿若是没有看到上官渊的眼神似的。
“两位怎么了?”季亦淞问道。
他是帝王,还是主人,不必太过客气。
“每日在府邸里无所事事,这般热闹的日子,本宫也想来凑凑热闹,南皇不是不允许本宫站在这城
墙之上吧?”东方从一身白衣,临墙而立,雅致风华,天下怕是找不出一个人有他这一身气质,光是站在那里便是一个令无数人而仰慕的景点。
“东方太子给朕这个面子,朕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季亦淞也是牵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两人风华无限,两种风格充斥在一眼,一个优雅,一个冷冽,有些争执,却又莫名的中和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百姓们中欢呼声又是一声高潮,这等站在世间顶尖的男子,难得一见。
东方从率先朝着苏年锦打了一个招呼,笑道:“还得感谢余健送给我的那副暖玉棋,我很是欢喜。”
苏年锦笑了笑,不答话,倒是季亦淞很是好奇道:“暖玉棋?世间暖玉难寻,如今竟然还有一副暖玉,可真是珍贵。”
“是啊,如今东国皇室中都找不到几块暖玉,至于棋子,也只有余健这等人能拿得出来了。”东方从剑眉一挑,仿若是很是得意似的。
慕容悦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并未说话,目光却是如影随形的落在他身上。
苏年锦轻轻一笑,指了指那矫健的马匹,道:“人快到了。”
东方从挑起了战火,也是跳了过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得苏年锦的目光越来越悠闲,像是幽灵一般。
上官渊怨恨的看着他,阴狠道:“锦世子这么快就想转移话题,难道这暖玉棋子来路不正不成?东方兄,你可要仔细认准了,免得被一些宵小之人给陷害了。”
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话在这些人中怕是也只有上官渊会说了。
李康德转了过去,望着天空,天日天气爽朗,甚至还有一点太阳露出头的痕迹。
“本宫自然是会注意的。”东方从淡淡道,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年锦,后者却是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望着慕容悦。
这些俗名,他自然是不会在乎,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场中唯一一个女子慕容悦了。
“锦世子,朕倒是好奇你将光渔怎么了。”季亦淞突然问道。
在场的大臣还是很多的,光渔郡主的父亲广陵侯也是在场,听见季亦淞的话,视线立即转向苏年锦,甚至不顾君臣之礼的开口道:“皇上,臣的女儿当真是在锦世子那里吗?”
他找女儿几乎是找疯了,家里夫人跟着在闹,弄的家无安宁之日,想找皇上帮忙去找,皇上却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光渔犯了错,自然是应当处罚的’。
“是啊。她冒犯了朕的皇后,自然是应当仔细处罚的。”季亦淞淡淡道,轻而易举的将这矛头指向了苏年锦。
广陵侯这几日看着仿佛是老了许多,平日里一双精明的眼睛中有了些许浑浊,看样子这失女之痛是再也承受不了。
“锦世子,本侯的女儿犯了错,本侯在这里替她给你道一声歉,请你将本侯的女儿送回来吧,本侯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再也经不起失去第二个了。”他佝偻着身子,像是个迟暮老人。
这番话也是说的悲情无限,然而作为一个资深的政治家,自然不会只有单纯的一袭悲情的话。这么多人在,这番话若是只说给苏年锦一个人说,自然是不够的。
虽然季亦淞已经挑明了光渔郡主是因为慕容悦才受的罚,可是他的内心里却还是该求苏年锦的,一则苏年锦无大才,脑子简单,二则人毕竟在苏年锦上。
季亦淞听着他的话,依旧是噙着温和的笑容,慕容悦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指尖凉了一些。
“哦?”苏年锦淡淡的应了一声,凉薄的笑容浮现在唇边,看起来,很是无情:“若是这天下的事情都是认个错便算了,那还要何律法?这天下不都大乱了?”
广陵侯一愣,他是朝中大臣,自然是听说过苏年锦的大名,有一个睿智如妖的父亲,自身却是一个无大才,除了会吃会喝会玩之外,便是再舞半点本事,更加讽刺的是,因着闯祸太多,还学了一个一流轻功。
若是他有这种儿子,早就弄死了,活在这个世上丢了他的面子。
只是现在这苏年锦似乎不是传说中的那般纨绔无用,这样一个低调内敛的男子,他静下来以长辈的眼光看去,还真是一个青年才俊来着。
在广陵侯呆愣的时候,慕容宥等人策马奔腾也到了离城门处五百米左右。
“锦若是说不放呢?广陵侯应当如何?”苏年锦无谓的道了一句,神色淡淡,语气也淡的能让人从中体会到杀意。
“本侯……”
慕容悦挣脱了季亦淞,打断了广陵侯的话,道:“天下父母心,本宫真为光渔郡主有这样庆幸,人在这次回去之后便会有人送到侯府,还望广陵侯对自己的女儿上些心,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能开,但是却不能过了度。”
她对上苏年锦郁闷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季亦淞欠她的,光渔郡主的姐姐不欠,这是她欠她和她肚子里那一个小生命的,只此一次。
马匹越来越进,哒哒的马蹄声震得慕容悦一阵阵心悦。
她下了城楼,等在一旁,慕容涂一匹红马配着他的红衣飘扬着,如一个妖艳的美男子,一颦一笑惹了南国女子一阵尖叫,手中的手帕从四处八方纷纷仍了上来,一时间,慕容悦的抬头望去,只看得那五颜六色的帕子,慕容悦一看见,眼睛便眯成了月牙形状。
慕容涂奔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火红的慕容悦,打着马儿停在她面前,量了量,皱眉道:“好像瘦了,你在南国难道没有吃好不成?这南皇也真是小气,连点食物都舍不得,还要饿着我妹妹。”
季亦淞一下来便听见慕容涂的这一句话,脚下一顿,脚步乱了位,险些是从城楼上栽了下去。
旁边几人也是憋着嘴笑。
慕容悦一愣,心里暖暖的,有着哥哥的宠爱,真好,道:“你眼睛一定是看多了那些姑娘,所以才使得不好,我哪里是瘦了,明明是胖了好不好?你看看,我都穿了貂裘,就算是瘦,看起来也是胖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