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难,当好皇帝难上加。
圣君这条路不好走,早知今日,魔尊君棠或许会选择成为暴君,直接把憨憨相声二人组拖出去斩了。
景宇耿直进谏:“尊上,我对楚灵犀的了解比您更深,这个女人有毒…”
魔尊君棠顿时不悦:“你对她的了解有多深?”
“您不要误会,属下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醋坛子君王不好应付,景宇给出更具说服力的说法:“楚灵犀她…她和属下的内人虹霓是好闺蜜…”
魔尊君棠与他较真:“你的婚事遭到景家族老的一致反对,但本尊始终支持你的选择,而你却以怨报德,对本尊的私事指手画脚,究竟良心何在?”
景宇自有一番道理:“您与属下不同,属下娶妻只为过小日子,而您是魔界之主,后宫妃嫔应有母仪天下之德…”
“楚灵犀…不对…”如今的妖女是柳芽的替身,以新马甲柳楚示人,于是魔尊改口为:“柳楚她还不是皇后,何必以母仪天下的标准苛责她。”
景宇忧患意识分毫不减:“楚灵犀是霸道的狠角色,只要她的魂灵在魔宫,即使无名无分,也能独霸后宫,无论谁做魔界皇后,都镇不住这位小姑奶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你能与楚灵犀成为朋友,那一定是对她的人品十分认可”,魔尊君棠为调解关系,着实费劲口舌——
“你们二人昔日皆是楚灵犀的手下败将,该不会是对战场之仇耿耿于怀吧?”
景宇义正言辞道:“尊上明鉴,沙场恨沙场了,我们二人不是公报私仇的小人,而是忠肝义胆的忠臣,纵容妖女战神在魔宫胡作非为,必然后患无穷!”
柏诚再次承担起捧哏的任务:“没错,我们是一心为魔族、为魔尊着想的忠义之臣!”
景宇越怼越起劲:“楚灵犀是妖精,根本没有正直人品,只有诡道妖品!作为朋友,她确实有仗义的一面,可同时也有心机深沉的一面,狡诈无比、贪欲极重、全无底线,常常会暗戳戳地设迷魂阵,把身边所有人的价值都榨取的干干净净,和她走的太近,即便今天不挨刀,明天也得少块肉!”
口说无凭,他讲出往事以佐证:“五十年前魔妖两界边境骚乱,属下领兵对战楚家兄妹军,楚灵犀使诈侥幸小胜一局,而后她提议休战并开放互市,属下起初并不赞同,可是军中其他将领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停战。
为顾全魔妖两族和平大局,属下最终同意与楚州止戈互市,但后来我在无意中得知,军中将领之所以支持止战,全因没有抵御得住美女加美酒的糖衣炮弹。
这一切全都是妖女的阴谋,她特意从盛产美女的元州选了一大批绝色佳人,而后隔三差五设宴遍请魔军兵将,用下九流的手段将魔界将士们的斗志消磨殆尽,用心何其险恶!若非如此,我方乘胜发动总攻,至少能把楚州三分之一的领土收入囊中!”
旧恨涌上心头,一不留神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和盘托出。
魔尊君棠本就微蹙的眉心刹那间沟壑纵横:“与楚州停战议和的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故事,本尊闻所未闻。”
景宇这才意识到失言,追悔莫及,瞬间慌神,不得不自损面子,语无伦次道:“那个…属下…一时失言…当年那些兵将是在换防休沐期间与楚灵犀饮酒赏歌舞,并不算违背军纪…而且…也没有造成严重恶果…属下想到尊上日理万机…就…就未呈报此等小事…”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结结巴巴一通之后,终于想出了更好的解释说辞——
“最重要的原因,是尊上提出‘结交妖族,共击仙族’之策,属下深深佩服您的雄才宏略,故而提早结束魔妖边境之战,与楚州化干戈为玉帛。”
其实,当年的景宇在呈报边境战况时并未提及楚灵犀的糖衣炮弹,主要原因有四个——
其一,楚州虽然没有魔族强盛,但楚家兄妹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倘若战事持续,两方兵力将持续损耗,即便最终的结果是他战胜楚灵犀,也需付出极大的代价,从宏观局势来看得不偿失,毕竟魔族最大的敌人不是妖族,而是仙族,他不能将个人的得失凌驾于魔界整体利益之上。
其二,他败于妖族女将之手,本已颜面扫地,若在落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那他在军中的威信恐荡然无存。
其三,楚灵犀出手极其大方,笼络了魔界边境军二十余位将领及众多老兵,如果景宇将这些属下通通降职革职,那景家军将面临无将可用的窘境。
此外,妖女的安排相当巧妙,她并不是代表楚州与楚家兄妹军,而是以个人身份设宴交友,魔界军将也不算违背军纪勾连外族,一场接一场的糖衣炮弹酒宴说到底只是私人聚会,也未损及魔族与魔族的利益,景宇无法深究重罚。
第四,多亏有楚灵犀相助,景宇才能顺利为心上人虹霓赎身,这个大大的人情,他不还不行,只得如了妖女战神的意,熄灭狼烟,开放互市。
柏诚对他的说法提出质疑:“楚灵犀数次设宴款待魔族军将,唯独没有请你这位主帅吗?这…这不大合理吧…”
景宇瞪了铁憨憨一眼,敷衍道:“我一向不爱参加喧闹酒宴。”
“听你这话的意思…楚灵犀是请过你的…”柏诚的智商上线,刨根问底——
“你不可能一次酒宴都没去过,至少得给一、两次面子,在宴会上难道没有发现妖女战神有意笼络魔军兵将吗?”
景宇咬了咬后槽牙,反问道:“五十年前你也参与了魔妖边境之战,你有发现楚灵犀的阴谋吗?”
柏诚道:“那时我率柏家军镇守的主要是靠近仙界的西南边境…”
景宇打断其言:“你与楚灵犀对战,三战三败,难道还没有充分领教妖女的厉害吗?”
柏诚的怒气立即上了头:“你有必要这样赤裸裸地揭我的伤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