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君棠会竭尽全力留妖女在身边,但若她注定是一只关不住、驯不服的执拗朱雀,那么,以腹黑王的性格,得不到不如毁掉。
男子之心多凉薄,因有母亲的前车之鉴,楚灵犀从不轻易相信男人,需得把条件明明白白地讲清楚——
“尊上,救出我兄长之后,楚州朝堂恐会出现乱局,到时候希望您能够多多助力~”
她用撒娇的语气请求,魔尊君棠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卖乖的嗲音毫无抵抗力,点头许诺——
“好,本尊不仅会助你的兄长登上国主之位,还会协助他尽除前朝余党,坐稳楚州江山。”
楚灵犀更进一步地提出要求:“楚州皇室内部的情况极为复杂,朝中各党派的利益盘根错节,外人并不知晓其中详情,攻入楚州皇宫之后,可否由我暂时指挥魔族兵将,以稳定朝政大局?”
魔尊君棠犹豫几秒,耐不住小狐狸撩人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处理楚州之事甚为殚精劳神,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柏老将会从旁协助。”
皇权更迭之时是掌握楚州朝政与军政的关键时期,魔族的暗探遍布四界,楚州朝堂中必有魔界的心腹,柏老将只需用心创造机会,这些人便可以在乱局中崭露头角,获得更大的权利,日后他们不仅会将向魔尊提供更多的情报,而且还可以在魔族的授意之下左右楚州朝政。
如此隐患,楚灵犀自不能放任,她必须尽最大努力争得主动权,将魔界暗探排除在楚州政治核心之外。
魔尊迟疑的原因,是担心诡计多端的妖女过河拆桥,借魔界的东风重回楚州,却不给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报答这份恩情。
他从不白白施恩,楚灵犀所欠魔族的人情,一笔一笔他都熟记于心,若是楚州不能还清这笔人情债,魔尊势必不会罢休,到时候两方兵戎相见,于彼此皆无益处。
最好的方法,就是牢牢拿捏住楚灵犀,让她没有任何耍花样的空间,魔族顺顺当当地将暗探心腹安插入楚州朝堂,为将来掌控妖族而铺路。
魔尊的言语有很大的保留,并未完全答应楚灵犀的请求,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攻楚的魔族军队不可能听命于楚灵犀,仍会唯柏老将马首是瞻。
楚灵犀另辟蹊径,不达目的不罢休,慌着他的衣袖卖惨:“柏老将视我为魅惑尊上的红颜祸水,昔日曾三番五次为难,攻楚之战中没有尊上坐镇,人家担心柏老将会刻意刁难,对人不对事,否决我提出的合理谋划,这该如何是好?”
魔尊君棠被小狐狸的娇媚鼻音磨的心生动摇,在坚守底线的前提之下,做出最大让步:“攻进楚州皇城之后,本尊特许你与柏老将同级同权,共商战事。”
他对柏老将百分之百信任,老将出马,必无纰漏。
楚灵犀本也没有权压柏老将的奢望,能够与之有同等的权力,便是极好的,届时再使些手段,不愁掌握不了主动权。
空口白牙不做数,她须得将此事完全敲定,高声向迎帐外的守卫兵士道:“速速请柏老将前来!”
过于急切难免惹人生疑,她转脸找理由对魔尊道:“您可得把刚刚的话亲口对老将讲一遍,不然他会欺负人家的~”
魔尊君棠完全被妖女战神套路,没有享受半点温存,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心机,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前线便传来急报,他便匆匆离去。
攻楚大军已准备就绪,午时一过,便浩浩荡荡地开拔,全速前进,奔赴楚州。
威风凛凛的玄玉战马如箭般疾驰,妖女战神的发丝在风中潇洒飞扬,明光金甲熠熠生辉,斗篷翻涌着红黑两色的巨浪,霸气无敌,势不可挡,遥遥远眺楚州都城,她的目光迸射出犀利的火花,在心底默默呐喊道——
“我楚灵犀又杀回来了!谋害我的无耻小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行至楚州南城门十里外的峡谷处,依照原定计划,楚灵犀、柏老将与熊老国主在此地坐镇观战、统筹大局,其余兵马有条不紊地兵分四路——
柏诚与熊少国主率主力精锐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攻城;兖州四皇子领兵控制驻扎于都城四州的地方军;茅石率楚家兄妹军旧部趁乱占领天牢,在第一时间救出楚云昊;魔族的后备军守于楚州南城门之外,步兵与弓箭手相互配合,尽数剿灭逃离出城的楚州兵将。
主力军蓄势待发,万人大军威风凛凛,勇如雄狮,柏老将对铁憨憨儿子柏诚仍不放心,一路千叮咛万嘱咐,面是严父,心为慈父,只盼爱子能够打一场大大的胜仗。
“多余的话不说了,我们等着喝你的庆功酒!”楚灵犀没有老父亲和老母亲那般的杞人忧天之心,此战毫无悬念,以魔妖联盟的实力,不论用何种战术打,都必胜无疑,为柏诚加油鼓劲之余,还周到地低声叮咛道——
“柏副将,务必多多照顾熊少国主,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们二人多多保重,一定要无伤无痛地享用庆功宴!”
她有意压低声音,但也不至于是悄悄话的耳语,四周几人均听的真真切切。
收服人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之前她屡次不给熊国主父子面子,可在上战场的关键时刻,特意表现出了对熊冲的关怀,这一颗枣必可直接甜入熊老国主的心窝窝里。
此外,虽然天下人皆知熊少国主熊冲不善武艺与战事,但毫无顾忌地大肆宣扬,仍旧不妥,所以她才故意压低声音,请柏诚在战场上多多关照,熊冲的心中定然分外感激。
冤家宜解不宜结,但如何解冤家之愁,这是一门高深的艺术,楚灵犀善于掌握时机,更善于选择方式方法,只此一招,便大大降低了熊国主父子对她的敌意。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二位尽量不要伤我那位渣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