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寻木

对于大多数人,他们一生中难免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追求,不过几乎更多人最后发现那些憧憬很多只是自己的“不舍”。

说到自己的“追求”,可能每个人都可以口沫横飞的说上很久。往好的方面想就是每个人都活的很充实,精力旺盛!但往不那么好的方向来看,人的欲望从来就是无限的!

也许年轻人中能够想透的不多,可很多老人回首自己的一生,常常会发现其实自己一生的“不舍”,甚至“追求”,再深入一点判定的话,都只不过就是“面子”。

现实中真正有绝对明确目标就是追求“面子”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因为人类中真正的傻瓜还不是很多,都知道那种表面的东西很少能有多大实际意义。

不过仍旧很多人都天生就有那神话中最著名的“脚后跟”,一旦感觉被人戳中,就会像狂犬病发作一样,能不当场暴跳如雷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不负责任的说一句,这世界古往今来能真正丝毫不考虑“面子”的通常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豁达到完全不会受到外界因素影响的,但凤毛麟角。另一种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因为几乎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个纯真无邪的时候,但人终究要长大,能够一直保有那份纯真的,在社会中被称为“蠢货”……

斯人醒过来后,讲出自己的经历让诸人即无奈,又疑惑!

他是第一个跳水的,但和别人一样没多久便昏过去了。而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是在一棵树枝上,正好看到下面有个小女孩正被狼群追逐,而他什么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看不了小女孩冲着他吐出一缕烟雾,就再次什么也不知道了。

现在看来,想必就是小白在一直保护他,否则估计已经被人丢锅里煮熟了。

不过同样的情况,换这里任何一个人自忖都不会上当。但就算上当了,也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毫无顾忌讲的这么平淡,显得自己好愚蠢!

此时,荆咏仁沉吟道:“方才那少女可以指挥鹰隼狼群,想必绝非常人!”

诸人暗暗点头,可谁也没想到斯人居然说:“她是妖,不是人!”

诸人听得一阵呆怔,但随即想他上了这么个大当,估计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却说自己是第一眼就看出那是妖的,简直让人感觉不可理喻!

浮生本来是个极有涵养的人,除了本身修为,身份地位也让他不得不对自己平时的言行非常注意,但不知为何,此时看着斯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恼火!

“斯人公子!我知道你素来心地善良,这也是好事。不过就算是善良也需要分时候,分对象。就如你当日万煞山面对毕方的时候,生死存亡之际必须当机立断。你一味忍让,对方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人、妖与生俱来便是天敌,同样的错误你实在不该一犯再犯!”

斯人沉吟了一阵,摇头问:“道长,人和妖为什么非得是天敌?”

不只浮生,所有人此时听了这一问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妖魔的可怕基本上都是前人流传,或者古籍记载。但其实就算那一切都是真的,人类本身的残忍比妖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人类自己对这一点理应看的更清楚!

沉了半晌,浮生呐呐道:“人、妖自古争斗不休,妖魔残忍暴虐,视人命如草芥,彼此之间仇深似海,这并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当然!这些事我在很多书上看到太多了,可我始终有两件事想不通。一件是人和妖既然都是造物存在,为什么非要争斗?又是谁先挑起的?另一件,如果妖魔真像书上记载的那么强大,创世至今何止万万年?为什么现在还会有人类存在……?”

众人面面相觑,无论立场派别,对这些人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只是生而为人必然具备,并且坚定毕生的信念!

但扪心自问,除了强迫自己把这句话牢记坚信,谁又有确实不容反驳的证明,哪怕只是证明人类起码比妖魔善良一丁点?

不过人类社会形成以来,这种压根没什么意义的“教条”数之不尽,扯脖子喊未必有人搭理你。但如果敢当众质疑,就必然会受到责备非议!

因为人类必然代表正义,所以其他无论任何存在只要不肯屈服,就毫无疑问都会被列入“势不两立”的名单。

说到底,你是人,生活在人群之中,就必须对这些约定俗成,至少没有人会表面非议的教条虔诚信奉。不需要任何理由,用不着任何道理去支撑或证明。只要你还自认是个人,就够了!

而人类有史以来就是这样生存的,敢于去提出质疑的从来不多。而亦欢恰恰是其中态度还非常激烈的那一个,所以此时大多人只能觉得,果然是他徒弟!

话题到此为止,谁也没法跟他去争论,好在斯人对于争论也并不执着。

大家达成了共识,目前以大局为重。浮生心里火虽然未消,但也明白如今的斯人不好教,何况他还有个谁也搞不定的师父。

而众人继续上行,走远后,先前少女再次出现在枝丫上:“呵呵!真是个怪人!”

这座山下不见底,上不见顶,又不能使用法术,光靠双脚走,很快齐雪娇、乔婉晴这样年轻女孩子就撑不住了!

而目前似乎连自己身处何地,大多数人都不确定。直到斯人给出了答案,告诉人们这就是寻木!

虽感意外,但其实细想倒也不算奇怪!毕竟斯人一开始就说过冰河下面连接着神树结界相关,很可能就是入口。而众人都没入河中,既然并未被冲入大海,那这里的确最可能就是神树之上。

其实这事很简单,只是往往越简单的事越容易被忽略。那既然都没想到,也就谁也甭笑话谁了。只是既然说破了,双方之间的立场之隔就明显再现了。

叶黛纹低声问:“斯人,你能找到这里的出口吗?”

斯人轻轻摇头:“这里面比从外面看到的结界要大好多,我所能感应到的方向可以说都是无边无际的。”

传说中的神树都可上通九霄,下连九幽,不知其广远。但毕竟是传说,这世界又岂会真没穷尽,只能说这地方确实大的出奇!

尝试和外界联系,办不到,根本施展不了法术。如果真的要继续这么一点点往上爬看来根本没完没了,可实在是不太现实。

见众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斯人心里盘算着,也是想着试试看,拿出游仙扇,在上面一横一横的画满挥出,众人面前立刻出现了一级一级的台阶!

原本因为别人都无法使用法术,所以斯人根本就没想要去试试。不过他觉得既然游仙扇是法宝,或许和人本身不同。

姬素清冷冷道:“早有此法,何必如此辛苦?”

叶黛纹反讥道:“有本事自己想辙啊……”

她俩在江湖上容貌和实力都是齐名一时,相见难免有比较之心。如今若是一般地方,说不准两人已经动手比划了。

可斯人明明弄出了一条天梯,却忽然坐在地上。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徐徐奇问:“斯人,你怎么啦?”

“我只是试试而已,没真要上去。虽然不知道这神树是不是真通天彻地,但我画的东西恐怕等不到我走到头……”

徐徐、叶黛纹和楚瑶姐妹一听恍然!他们四个一路和斯人同行,当然知道他使用游仙扇的情况。

而众人正都一筹莫展,忽然斯人抬头看天,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诸人同时仰头一看,本来晴空万里,如今不知怎么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盖顶,而且正在不停的向下笼罩,压迫感也随之激增!

双方在外面立场相对,不过在这起码同样为人,自然而然的类同伐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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