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2

汽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司徒拉拉带着一身疲倦,下了车。

已经是中午时分。

阳光被交叠的树叶过滤,在她身上成了斑驳的光点。

司徒拉拉在神社前停住了脚步,抬头,木牌匾上书写着四个雄浑有力的大字——“暗月神社”,明媚的阳光投影在上面,折射着在冰冷的光芒。

有点耀眼。

暗月神社显得静谧安逸。这座位于在半山腰的神社,四周都被葱茏的绿树所包围着。

但神社四处着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弥漫着氤氲雾气。

似乎有些诡异。

“拉拉,还愣在那里?快过来了?”舞瞳梦在前方的阶梯上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疑惑地朝司徒拉拉招着手。

“梦梦,这个神社供奉的是什么?”司徒拉拉一边小跑上前,一边低声问道。

舞瞳梦微微一怔,随即噗嗤笑出声来:“不是吧,拉拉!你开玩笑吧?你居然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只要是出生在这个地方的,都会知道这里从来都只信奉死神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这里的人。”

死神?那是什么?

司徒拉拉却是一脸迷茫的表情。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过?

“梦梦,什么是……死神?”司徒拉拉喃喃着说出自己的疑问,镜片折射着夕阳的淡黄色光芒,刚好将她略带迷离的黑眸覆盖。

“啊?如果不是你之前失忆,我还以为你脑袋秀逗了呢,居然连这个也忘记了?”舞瞳梦叹息着摇头,“算了,让我重新给你科普一下吧!死神就是银月市的守护者……”

“喂,拉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语气一顿,她不高兴地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司徒拉拉一眼,一脸严肃,“你听我说!”

“好吧,你继续。”司徒拉拉嘴角一抽。

“很好。我奶奶在我小时候曾经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死神就守卫着我们的城市,庇佑着我们每一个人。死神分为五个等级——殿、圣、灵、幻、习,其中‘殿’是最高级的,只此一个,‘圣’其次,如此类推,‘习’则是最低级的……当然,‘殿’是死神之首,统领整个死神界……”舞瞳梦滔滔不绝地说着,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如果真的有死神啊,你还不早见着着了。”司徒拉拉撇了撇嘴,一脸不相信。

“你错了!”舞瞳梦正色道,“普通的人是无法看见死神的,只有妖怪或者是特殊的人类才能看见他们!”

“啊?为什么啊?”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奶奶说的。”

司空拉拉:“……”

“哎,算了,既然你都忘记了,听听就好,不过是传说而已。队伍都走远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舞瞳梦一边说着摇了摇头,一边快步向前走。

司徒拉拉有片刻的迟疑:“可是……不说这个,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古怪?”

“古怪?哈哈,我说拉拉,你别又神秘兮兮了,赶紧来吧!”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司徒拉拉定了定神,小跑上前,一边挥手回应舞瞳梦:“来了。”

跟着队伍无聊地游晃了半天,倦意不断折磨着司徒拉拉,一路上她已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呵欠,这又惹来了萧清澜一连串的挖苦。

这种活动果然很无聊。

黄昏终于过去了。

夜风微凉,月华初露,映得树林分外白,让人感到越来越冷了。

那阵弥漫的雾气依然未曾散去,浓浓重重地四处飘散。

靠近树林的山坡上,燃着许多处的篝火堆,四处都是忙碌着的学生。

学生们无不疲倦地叫苦不迭。

今晚,所有学生都要在神社旁的山坡上露营,体验一下野外的生活。

舞瞳梦将干枯的柴枝扔进火里,面前快要熄灭的篝火马上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哎,拉拉,还愣在那儿?快把帐篷铺好啊。”她回过头,对愣着司徒拉拉说道,又指了指搁在树底下的那个背包。

“梦梦……”司徒拉拉极为颤抖,她无法置信地盯着前方的一棵树。

“怎么了?”舞瞳梦放下手中的树枝,向她信步走来,夜里带着湿气的风扑到她的脸上,凉凉的。

“那棵树上……”司徒拉拉的背后蓦地升腾起一阵寒气,不敢再往下说了。

舞瞳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不觉有点奇怪地望向司徒拉拉:“什么啊?只是一棵树而已!”

司徒拉拉震惊地盯着舞瞳梦:“那个女孩啊!难道……你看不见?”

“哪里?哪里?什么女孩?”舞瞳梦先是一惊,接着左顾右盼起来。可是上看下看,总看不出什么端倪,最后,她伸手摸了摸司徒拉拉的脑袋,安慰道,“好了,别乱开玩笑了!你一定是累疯了,所以才……算了,不跟你说,你就好好休息着吧,帐篷我弄好了。”

她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喂喂……”司徒拉拉愣愣站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她按奈着心中的害怕,再次将目光转落到前方那棵树上。

月光如银霜般,披洒在少女的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

那是一个犹如清纯的栀子花般美丽的少女。

黑色的长发如丝般在夜风中飘零,酒红色的眸子倒影着月亮清泠的身影,雪白的裙子飞扬,飞扬。她微笑着,在高大树上荡着秋千。

一晃一荡。笑声清澈如银铃。

突然,她跳了起来,白色的丝绸迅速包围着她。灵光一闪,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个踉跄,司徒拉拉差点跌倒在地。

那里明明有一个少女,可为什么梦梦看不见?难道是自己眼花?

司徒拉拉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以,那个白衣少女依然未从她的视线内消失。

不会吧?还是自己的错觉?

司徒拉拉不敢再想下去,她害怕地捂起眼睛,转身飞快地往回跑——

“啊!”

“不!”

突然一声巨响,她好像撞倒了什么,尖叫声地不约而同响起。

“拉拉!”耳边响起舞瞳梦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冒失鬼,你……”

嗯?是梦梦?

司徒拉拉缓缓地放下双手,抬头愕然地看着那张火冒三丈的脸。

“梦梦?怎么了?”她疑惑地皱眉。

“怎么了?”舞瞳梦没好气地指着她脚下,兰色的眸子闪烁着一种名曰“生气”的东西,“拉拉,你居然将我刚搭好的帐篷踩坏——”

一阵夹杂着炽热气息的风突然扫过,很是奇怪,舞瞳梦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着了魔,她的神色木然,双眸好似失了神那样,突然没了光彩。

“梦梦?”司徒拉拉奇怪,将手搭在她肩上。

啪!舞瞳梦突然用力打开她的手,恍恍惚惚,嘴角微微抽动着,好像在喃喃说着什么。她突然转身,猛地向前方的树林深处走去,步伐迅速。

好痛!司徒拉拉皱了皱眉,顾不上手上的疼痛,赶紧随着舞瞳梦的背影追了上去。

“梦梦——”

“梦梦,梦梦,你在哪里?”

司徒拉拉拨拉着周围的草丛,一遍又一遍地叫换着她的名字,差不多走遍了整座山了,可依然搜寻不到她的身影。

终于,她浑身无力地跌坐在草丛中,神情失落。

梦梦,你在哪里?

今天遇到太多奇怪的事情了。而且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她开始有点害怕了。

刷刷刷——

正当司徒拉拉暗自失神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阵杂碎的声音,但听不清楚是什么。

司徒拉拉一个激灵,马上跃起身。会是梦梦吗?

她顺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拨开面前的草丛,从里面窥视出去——

她顷刻瞪圆了眼睛,连脊背也开始变得僵硬了!

映入眼帘的,她看见了更诡异的一幕……

前方的树木不知何时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被烧焦的树枝上还跃动着黑色的火焰,那条旋舞的火舌几乎要吞噬一切。

扑通!

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接着,那个身影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他似乎明白了这只是徒劳,终于,那个身影蓦地翻过身子来,两手撑地,惶恐般拼命向后缩着,脸色苍白——那是司徒拉拉从未见过的恐惧。

踏,踏,踏。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一个张着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的青年向那惶恐的身影迫近。

月光温柔地映出了青年如暗夜罂粟般妖惑诱人的面容,漫天飘零黑色的羽毛,如梦似幻。

黑色的羽翼?这不是在拍戏吧?

司徒拉拉拼命地晃着脑袋,可是,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切,又是那么虚幻。

她屏气凝息,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惊动到前方的人……

不,也许,他们并不是人!

“死神?不,不可能……普通的死神怎么可能破解我的魔咒?!你……你到底是谁?”跌倒在地上的身影战战赫赫地开口了,是一个男人。

“我?”青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勾魂夺魄的笑容,笑得很诡异,令人颤栗,“你不会知道,也不必知道,因为——”

他冷笑着摊开手掌,手心马上燃起一团高跃着的银色火焰!

“你马上就要下地狱!”

“不要……”男人哆嗦着,害怕地缩成一团,声音沙哑,他突然扑上前,扯着青年衣的一角,求饶道,“求求你……我不想……”

“不想死对吧?”青年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笑出声,“哼,你的胆子倒不小,竟然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妖物,到处吸食人类身上的灵气?而且,你居然可以打败我几个手下,不简单嘛。可是你知道不道……”

青年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带着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森然:“这样会下万劫不复……”

男人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不——”

话未说完,青年手中的火焰已如箭般射出,没有丝毫的犹豫,直穿男人的心脏!

尖叫划破高空——

男人表情一僵,两目倾然失神,愕然地张着嘴巴,然后,灵光一闪,聚拢成线,男人缓缓化作一点光圈,飞落到青年的手心上。

青年掌心一合,那点光线顿然灰飞湮灭。

夜,诡异得可怕,月光掠过他的发丝,瞬间冷凝。

好可怕的人!

司徒拉拉的嗓子好像被什么梗塞住了,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都泌出了冷汗,无所适从。

死神!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

普通的人是无法看见死神的,只有妖怪或者是特殊的人类才能看见他们……

她的耳边回响起舞瞳梦对她说过的话,忐忑不安的心在胸前剧烈地起伏。

要不要跑?她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咔嚓——从脚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糟糕!她似乎踩到树枝了?

“谁?”果然,对方马上警觉起来,冰冷尖锐马上投射而来,令她畏惧得无可逃避!

真糟糕!她似乎要被发现了!

现在应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