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们上课的时间一样,所以有一次,他下了课就在教学楼外面等着,心想可以顺道把卫然送去店里,也免得她奔‘波’了。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便问了跟卫然同级的,正走出来的学生。
卫然在学校里‘挺’有名的,所以有点儿什么事情也很受关注,这也方便了打听事情。
结果,那个学生却说,卫然一直没有来上学,课上的点名,一直都是一个‘女’生代她点的。
薛‘玉’洋这就确定,卫然真是离家出走了,不知道跟卫子戚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薛‘玉’洋仍旧不动声‘色’,就装作不知道,让卫然在他的店里一直呆下去。
虽然,他跟卫然并不熟悉,但是宋羽对卫然的评价不错。
如果不是卫子戚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儿,卫然不会这么极端的跑出来。
所以,在听到薛凌白的询问后,薛‘玉’洋若无其事的笑,说道:“还不错,我也不怎么去店里看,都是宋羽给我看着。我信任她,她也帮我打理的不错。”
只看他的反应,卫子戚就知道薛‘玉’洋是打算跟他绕圈子了。
他的嘴角冷嗤着勾了勾,薛‘玉’洋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他以为能够瞒的了吗?
只要卫然还在那儿,只要他亲自去看,就能找到卫然。
“别跟我绕圈子了,卫然联系过我母亲,为了让她放心,她说她在朋友的店里工作,而且跟她一起工作的人也是她的朋友。”卫子戚冷笑,“你或许不知道,卫然的朋友不多,宋羽或许是唯二的一个。”
薛凌白把玩着手中的‘玉’酒杯,‘玉’已经被他的手掌我的暖和,带着温润的温度,十分舒服。
他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杯子上的雕‘花’,“‘玉’洋,跟我们说实话吧!卫然是在你那儿吧?”
他抬头看向薛‘玉’洋,微微一笑,“好歹,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这个外人就别掺合了。具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最好让人家夫妻俩自己解决。”
“而且,就算你现在不承认,你的店在哪里,我们也清楚,自己找过去也能找到她。你把卫然藏着,暂时不让她去店里,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薛凌白说道。
他喝下‘玉’杯里的酒,品了一下‘唇’。齿间的酒香,继续说:“既然已经有了你这条线索,我们依旧能找到人,甚至就连时间上也不会拖延多少。”
“‘玉’洋。”薛凌白从来了这儿,头一次语气严肃的说:“你不如现在就说实话,也省了我们大家的力气。”
薛‘玉’洋抿紧了嘴巴,嘴硬的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嘁!”卫子戚冷嗤出声,他目光冷冷的刺着薛‘玉’洋,刺得薛‘玉’洋头皮发麻,就连脸颊都火辣辣的刺疼。
薛‘玉’洋硬着头皮迎上卫子戚的目光,听到卫子戚说:“你哥说的没错,这是我们夫妻俩的家务事,不论是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自己来解决。”
“你这样拦着不让我们见面,非要破坏夫妻间的感情。”卫子戚冷笑一声,“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了。”
卫子戚食指点了点下巴,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时我带卫然去学校报到,还碰见过你,你还问她要过电话号。码。”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破坏了我们俩的感情,让卫然离开我,你也可以趁虚而入了吧?这么幼稚的想法,是跟谁学的?”卫子戚冷冷的看着他,语气里的嘲讽与不屑,让薛‘玉’洋一股血液冲上脑,胀的整张脸都成了紫红。
薛‘玉’洋恼羞成怒的,也忘了卫子戚的身份,直接蹭的站起来,指着他就骂:“你别血口喷人,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衡量别人!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她!”
“你干了对不起她的事儿,难道还不许别人帮她吗?什么破坏你们的感情,这是压根儿不存在的事儿!”薛‘玉’洋气急败坏的说。
“我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卫子戚冷下脸来,“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眯着眼,觉得卫然呢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现在会挣扎,就是因为还放不下他。
而且,就算为了卫明毫和林秋叶,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不过,不得不说,在确定了卫然没有去找齐承积后,他真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轻松,甚至更是忍不住的高兴。
“你倒是‘挺’了解她。”卫子戚微笑,“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卫然在哪儿吗?”
这句话,直接让薛‘玉’洋脸上的紫红褪去,煞白一片。
他支支吾吾的哑口无言,没想到卫子戚在这儿等着他呢!
卫子戚分明就是存心刺‘激’他,‘激’的他在情急之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卫子戚嘲‘弄’的笑,心情又轻松了不少,身子往后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得了,你就别撑了,告诉我吧。”
薛‘玉’洋紧抿着‘唇’,还是在挣扎。
薛凌白摇摇头,不禁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早晚,卫然也是要回去的,她没告诉你,她出来只是暂时的吗?你主动说出来了,我们都记着你一份情。不然闹僵了,多不愉快。”
“而且,即使你不说,既然知道了在你那里,难道我还找不到吗?”卫子戚挑眉,“我看在你是凌白的堂弟,所以先问过你,要是别人,现在贺元方已经在去找卫然的路上了。”
薛‘玉’洋脸上出现了挣扎,过了会儿,才终于叹气,缓缓的开口。
第二天一早,卫子戚就开着车出现在卫然所住的公寓楼底下。
薛‘玉’洋告诉他,今天是卫然调休。
他下了车,站在公寓楼底下,抬头打量着这栋楼。
这栋楼只有五成新,单元‘门’口的对讲机坏了,‘门’一直都是开着的,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卫子戚看到这画面,便皱起了眉,这样可是一点儿安全‘性’都没有,也太容易招小偷了。
薛‘玉’洋就给卫然提供这种破地方住?
卫子戚心里提起一把怒火,不只是因为薛‘玉’洋让她住在这里,更是因为卫然竟然宁愿住在这种地方也不回家。
想到她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卫子戚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
他铁青着脸,粗重的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控制住,踏着沉重的仍能透‘露’他怒气的步伐,进了单元‘门’。
卫然刚吃完早餐,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市场逛逛,买些菜回来煮,再买一条鱼,回来炖汤喝。
因为今天宋羽没有课,可以全天都在那里,所以让卫然今天休一天。
她觉得有点儿‘挺’对不住宋羽的,让她一个人照看店,便想着做好了饭,带去给宋羽吃。
反正这公寓距离店面,步行也才一刻钟的时间。
她拿了钱包和购物袋,便往‘门’口走。
刚刚走到‘门’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卫然奇怪这时候会有谁来,便趴在猫眼儿上往外看。
放着钱包和钥匙的购物袋从她的手上松开,掉落在地上,钥匙和地面碰撞发出了一些金属声。
卫然浑身的力气褪去,双眼不敢置信的睁大,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
卫子戚……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卫然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但‘门’口站着的,确实是卫子戚没错。
他铁青着脸,正压抑着怒气。
卫然颤抖的喘息着,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门’铃又再次响起,这次,还同时响起了卫子戚压抑不住愤怒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开‘门’,不然等我强行把‘门’破开,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趁我现在还控制得住,开‘门’。”他在‘门’外冷冷的命令。
卫然非但没开‘门’,还无力的小步往后退。
卫然不敢相信的瞪着‘门’锁,就见‘门’锁转动,最后“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瞪大了眼,眼看着卫子戚一步踏进来,‘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你……”她还在往后退,“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来?还是我怎么会有钥匙?”卫子戚沉声道,压抑着沉沉的怒气,“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纠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卫然向后退一步,卫子戚便向前踏一步。
他的步伐比她的要搭上许多,仅仅两步,便来到了她的面前,与她之间的距离仅剩半步。
卫然不知所措的,下意识的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我明明跟你说过,我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为什么来!卫子戚,你为什么就非要这样紧‘逼’着我,就不能给我点儿自己的空间,让我好好想想?”卫然‘激’动地大声说。
“我给了你两个选择,你都没选。而我也说过,你要是再敢跑,我还会扭断你的脚。”卫子戚冷声说。
他气疯了,直到他找到她,她还是口口声声的要远离他。
刚才在看到他时,瞧她吓得那个样子,像撞见了鬼一样。
他的怒火,就是被她刚才那番反应给挑的更高。
“那你扭啊!”卫然豁出去的大喊,“卫子戚,我受够了!你高兴的时候就对我好,不高兴的时候就限制我的自由!”
“我必须按你说的去做,我甚至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不能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你一定要拿我儿时的承诺说事儿,那你就是个卑鄙的骗子!”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无家可归,我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那么害怕,只要你肯收留我,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我根本不知道把灵魂给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原来我把灵魂送给了一个魔鬼!”卫然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她并不真的想说卫子戚是魔鬼。
他没有这么不堪,好的时候,他真的很好。
而且,她爱他。
她并不真的把他看成一个魔鬼。
卫子戚面容紧绷,在听到她的指控后,嘴角‘抽’。搐出一个扭曲的笑。
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可怕,可是卫然却觉得,他好像是受伤了,被她的话刺伤了。
“我……”她双‘唇’颤抖着,想要跟他说,她收回刚才的话。
“魔鬼……”可是卫子戚却打断她出声,嘴角拧出了扭曲的笑容,“可是你却被魔鬼上的很开心,不是吗?”
“不……我不……”卫然无措的摇头,她真的后悔刺伤了他。
可他却突然抓住她伸来的手腕,将她甩到了‘床’榻上。
卫然惊恐的叫道:“卫子戚,不行!现在还没到一个月,还不能……”
“是不能,但是我可以先扭断你的脚,让你再也跑不了。”卫子戚声音危险的放轻,像耳语一样,却让卫然浑身冷得发抖。
“当初我扭过一次,你还记得那疼吧?不过看来,那份儿疼痛到现在,记忆已经并不深了,所以你还敢跑。”
卫然左脚猛然抖了起来,就听卫子戚说:“我记得,那时候扭得也是这只脚。如果能让你记清楚了,以后都不敢再离开,我不介意再扭一次。”
“那你扭啊!”卫然咬牙高声说,“除非你把我的双‘腿’都打断了,否则,我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卫子戚,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的想法?”卫然怒声质问。
“除了要离开我,你的想法我都尊重。”卫子戚说道。
“我没有要离开你,我说过我会回去的!”卫然怒道,总觉得跟他讲不通。
“我也说过,要么自己留在‘七号院’,要么就老实的呆在我身边,不准自己跑。”卫子戚微微用力的捏上她的脚踝。
卫然突然泄了气一般,不再高声的指责他。
她低声无力的说:“那你扭吧,即使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走。我再说一次,不是永远离开你,但是我需要一段时间。”
“你不能理解,你从来不曾理解过我,不曾尊重过我。你只要我听你的。听你的每一个命令,这样你就会高兴,然后对我好。卫子戚,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的宠物。”
“你如果扭断我的脚,我们的婚姻也就完了。你或许不会离婚,但是即使不离婚,我们也完了。即使我以前没经历过婚姻,可我也知道,婚姻要求的是尊重,是互相的理解。”
“你不需要我的理解,你也不需要理解我,你要的只是我的服从。你也从没想过要尊重我,你从来不曾。你想抓住我就抓住我,想扭断我的脚就扭断我的脚。你要的不过就是个傀儡。”
“原本,我还抱着希望,我觉得我们会好的。你说你喜欢我,我想你会好好待我,你会尊重我,理解我,疼爱我。我们的婚姻会很好的维持下去。即使现在还不能,那也是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没有经验。”
“我们可以慢慢的‘摸’索,只要给你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们俩会很好很好的。你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说起“父亲”二字,卫然颤了一下,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
“你会疼我爱我,会给我自由的空间,会站在我的角度上尊重我,正如我为你做的。”卫然苦涩无力的轻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做不到。”
“你从没认真考虑过我们的婚姻,你只是利用婚姻绑住我,正如你要扭断我的手脚来绑住我一样,都是形式而已。你不在乎那么一纸证书,你在乎的就是我听话。”
卫然喉咙酸涩的滑动,“卫子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看着卫子戚看不出想法的脸,明知不该,可还是忍不住刺‘激’他,“你不是要扭断我的脚吗?动手啊!”
“你错了。”卫子戚沉声道,“我不在乎你所说的这些。”
“那你在乎什么?”卫然有些失控的质问。
卫子戚不语,他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留在身边。
他的害怕,她不懂。
见他不说话,卫然“呵呵呵呵”的轻笑起来,忽而有些神经质的叫:“动手啊!”
他尝到她眼泪的味道,便轻。啜着落入她嘴里的泪水。
可她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搁在她脚踝的手,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不会想要再扭断她的脚了吧!
可她的想法刚落下,他握住她脚踝的手突然用力。
“唔!”卫然浑身‘抽’。搐了起来,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整个人‘激’烈的颤抖。
疼得太厉害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只希望能咬住什么东西来忍住这份儿疼。
那力道,让卫子戚都觉得自己的‘唇’要被她咬掉了。
卫然感觉自己整个左‘腿’都没了力气,她怎么能忘了当初自己是多么疼。
她以为自己还能再挨过去一次,可却没想到,这份儿疼痛远比记忆中更甚。
隔着模糊的泪眼,她看到卫子戚真是已经惨不忍睹。
卫然害怕,他会不会因此而失血过多。
可是卫子戚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疼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卫然瑟缩着,颤抖着,崩溃的大哭起来。
卫子戚却好像冷血似的,冷声说:“再有下次,不只是脚,我连你的手一起断,那可比脚疼得多。”
那是连心的疼。
卫然听着,从心底里升起彻骨的寒,以前的那些委屈,全都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卫子戚……”她“呜呜”的哭着,歇斯底里的大叫,更因为疼痛,声音颤的更厉害,“你杀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初恋。我生,你毁我婚姻。我逃,你断我手脚。如果我去死呢?”
“我死了,你又能做什么?我死了,不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感觉不到了。那时候,我就是彻底的离开了你,即使你把我的尸体绑在身边,我也还是离开了。你甚至连我的灵魂都得不到。”
“你就算断我的手脚,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与恐惧。那时候,我再也不会逃了,而你也再也不用追我。因为,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你。”
想到这,卫然突然扬起一抹胜利般的破碎微笑,“你说,那时候,你要怎么做?你卫子戚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赢过死亡吧!”
可是他感觉不到,他只是木讷的如僵掉一般的看着她。
有些痒,可她却笑不出来。
“那我就跟着你死。”他低声说,声音在她的喉咙上震‘荡’,“死后,我俩合葬。”
卫子戚能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话之后,卫然先是‘激’灵了一下,然后身子直‘挺’‘挺’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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