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蒂亚•玛萨兰托公爵在劳许等人离开敖丽罗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兴奋无比的状态,他知道很快他就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王冠、埃勒温萨人的国王的至高无上的名望,不管是军团议会将这顶王冠交给在他的手上,亦或者是他发兵去抢夺,他很快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当然,他也无时不刻地不在祈祷自己的阴谋能够得逞,侠义骑士团的大团长要是一死,他就能堂而皇之地去开战,去斥责军团议会的责任。他并不把这种祷告挂在嘴上,只有在他单独一人的时候,才对着天空的方向喃喃地说:
“快发生吧!快发生吧!让我的愿望实现吧,就用侠义骑士的鲜血铺平我的道路吧……”
可他一说完这话语,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为自己的阴险和狡诈而害怕,于是又画了一个十字,期望不要降罪于他。
同时,玛萨兰托公爵又时时派出口信,送到对持着的付提万•古斯的军团营地,像是提醒地说:
“尊敬的付提万•古斯大团长,我对于和谈是充满着信心,可别忘了,要是侠义骑士团不接受我们的邀请的话,那我们只能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他一面假惺惺宣扬他愿意接受和谈,一面又暗中派出侦察兵去打探付提万•古斯军团的部署和人数,而且又不仅一次地召集一些亲信的军团长商议袭击军团议会军团的策略。这些军团长在一开始都震惊万分,他们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注视着他们那位虚伪的主人。
可库里蒂亚•玛萨兰托则昂起头,嘴角扬得很高,把那鹰钩鼻子露出得更加明显,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般说道:
“要是你们认为军团议会的人会将王冠双手奉上的话,那我们尽可以谈论加冕的庆典。我也厌恶极了,厌恶这种血腥的讨论!”可说到这里,军团长们完全看不出公爵脸上的厌恶之情,而是充满着幻想和激动、甚至是得意,“虽然我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可没有其他的方式了!”
过了几日,公爵终于听到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消息。
公爵正和他的儿子——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在一起,其他的人都不在场,因为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公爵听到了一些叫他担忧的事情。这股忧虑在昨天的夜里时常惊扰他,叫他感觉是不是上天给他带来了什么预兆,于是他就和他的爱子讨论起这件事情来。
阿拉法桑托•玛萨兰托整日都是神采奕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马上就要成为埃勒温萨的国王,而他也要手握亨特艾罗、莫瑞丁和苏利亚的控制权,成为整个王国最具权威的领主,所以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在幻想和有时闪现的短暂担忧中生活着。
直到他的父亲神色担忧地对着他说道:
“我的儿子啊,诺特朗•安洛公爵打了一个大胜仗了!”
阿拉法桑托也想到安洛人和北方人的战争是迟早要有突破的,只不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可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来的如此的不巧。
“我的父亲,您说什么?安洛人打了一个大胜仗?他们已经把北方人赶跑了?”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安洛公爵已经击败了北方少数民*联军的主力,西姆克度人准备和这些勇敢的人谈判了,因为他的盟友已经打算退出战争,同盟也瓦解了。”
阿拉法桑托担忧地问:
“那安洛公爵会不会前来支援军团议会呢?要是他们从我们的西面出击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们的军团还留在境内,在打击少数仍在抵抗的敌人,况且诺特朗•安洛公爵本人也还没有对埃勒温萨的事务表态,他没有支持我们,同样也没有向军团议会抛出橄榄枝。可这也不表明他并不在意埃勒温萨的局面,一旦他掌控了国内的局面,就会插手这里。”
阿拉法桑托一想到安洛人也许要带兵前来,就脸色刷白,他的语气焦急地低声说道:
“那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得不停手啦!我们的事业就要止步啦!”他的声音有点激动,“我们就要成功了,只剩下了最后的几步,怎么能停下来呀!”
库里蒂亚公爵仍然保持着非常的平静,他时常会一动不动地肚子思考,“是的,要是他们表态加入军团议会的阵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要面临痛苦的处境,因为我们在这么多天创造来的优势就都消失了,除非安洛人愿意帮助我……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帮助我就等以要产生埃勒温萨的新国王,那他们就要为这个国王服务,这是他们的公爵不愿意的事情,他们希望得到好处,可又不希望受制于其他的人。而帮助军团议会就刚好相反,虽然战争会格外得残酷,可他能获得正义的美名,以及安洛公国的自由。”
“除非我们在公爵插手前动手!”
阿拉法桑托一说完这句话,在大殿的门口那,走近来一个仆人,他快步走到公爵的耳旁,低声细语地说了一番。
“哈!”库里蒂亚惊叫道,“是真的吗?”
“是的,我的大人,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
“发生了什么?”阿拉法桑托疑惑地问,他又满怀欣喜地试探地说,“是什么好消息吗?上天要来帮助我们了吗?”
“利瓦尔•伊贝尔死了!”公爵兴奋地说道。
“谁?”
“利瓦尔•伊贝尔,侠义骑士的大团长!”公爵收回了兴奋的神情,转过身子,用手指着仆人说道,“派人到付提万•古斯那里去,说我要邀请他!”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有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对着阿拉法桑托连声说道:“我们的运势到了,我们的运势到了!”
可是他又担心起来,要是付提万•古斯察觉到其中的阴谋,那么将会是来者不善,于是他又靠在他的儿子身旁,“要是付提万•古斯他指责我们是幕后的黑手,而且他会的,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那我们得要做好准备,因为战争今天就可能发生,去,等到我们商谈的时候,安排一百名精锐的卫兵在外面待命,要是付提万•古斯胆敢有轻举妄动,那我们就当场把他制服!”
阿拉法桑托一听到“战争”也清醒起来,他急忙点了点头,就按照公爵的意思去准备。
库里蒂亚此时又挥手让传递消息的仆人走到他的身旁,问道:
“你是说佣兵的人跑回来将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那么其他的人呢?切尔瓦斯•兰多爵士回来了吗?”
“不,公爵大人,切尔瓦斯•兰多爵士他没有回来,倒是那个跟随着他的杰姆人回来了,可是那个哑巴什么话都说不了。”仆人回答说。
“好,去吧。”公爵将毛皮的衣领裹紧了,像是在沉思什么,“我知道了。”
付提万•古斯在中午的时刻就抵达了,这个军团长像是嗅出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带来了五十名亲信卫兵。而库里蒂亚公爵也召集了他麾下的诸贵族们,这些贵族在公爵的正前方的两侧坐着,他们听说今天将会是不同凡响的一天,因为公爵要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了。
贵族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些有些经验的贵族预言说,公爵可能在今天要对军团议会宣战了,他们也听说了安洛公爵的战绩,也像是库里蒂亚那样,相信这些勇士不会对埃勒温萨的现状袖手旁观。现在,除了北方的米修斯•惠林,也只有这位西方公爵才能和库里蒂亚分庭抗争。而一些见识过安洛人打仗的贵族们则嘘声不已,他们赞叹安洛人的实力,又相信诺特朗•安洛公爵也凌驾于苏利亚公爵之上。
忽然,大殿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付提万•古斯带领着五十名卫兵走了进来。这架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他们又静下来一想,可能自己怀疑的事情在今天都要实现了。
“尊敬的付提万•古斯军团长,”库里蒂亚•玛萨兰托说道:“您的行为不像是带来和平谈判的信号。”除了付提万•古斯本人,其他的在场贵族都没有带来什么士兵,除了少数跟随着的骑士,可这些军中的精英可以抵得上好几十人的威力。
“是的,要是您,苏利亚的主人真的带来了和平的信号,那么我会当众就我的行为表示道歉。说说吧,您的邀请又是什么目的呢?”付提万•古斯回答道。
库里蒂亚•玛萨兰托将前倾的身体靠在了椅子的背上,伸出一只手,“坐吧,军团长。”
付提万•古斯坐了下来,又抬起头看着公爵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这张脸呈现出白色,而公爵之子阿拉法桑托就坐在他的身旁,那张脸就要鲜活的多,相比之下,公爵就好像快要死去了一样,可事实上,公爵的内心却燃烧着火,离开他的大限还远的很,他的冷血才叫他失去了鲜红的光泽。他低声,而又像是有某种预言地说:
“我必须得要说,埃勒温萨是即将要遭受劫难的,虽然她现在已经是遍体凌伤,可还会增加新的伤口。”说完,他拿出一卷文书,这卷文书是公爵伪造的,但是非常逼真,文书的边缘是达拉克斯的执政官才拥有的蜡封,“我刚刚得知侠义骑士团在达拉克斯的利克库雷森林遭到了埋伏,利瓦尔•伊贝尔大团长本人已经遇害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就陷入了议论和惊恐。
可也有一些贵族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他们知道是要有事情发生的,早做好了心里的准备,可他们又不得不怀疑起制造这埋伏的主谋又会是哪一个。
“听见了吧!”付提万•古斯疾言厉声地喊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谈判!你谴责我带领武装进入这里,可我又要说什么呢?毋庸置疑!苏利亚的库里蒂亚!你就是操纵者,你想尽办法去阻止和谈而去用武力夺取权力,你该受到诅咒!”
“诅咒?”公爵面带威严,这股威严又产生着逼人的威胁,“你这诅咒的字眼一说出你的口,就咬定了是我的计谋吗?而将我推向罪恶的边缘,将自己推向一个相反的方向!可谁能说这又不是你的计划呢,将我冠以罪恶的名声,叫我的支持者们对我产生怀疑,让他们的信任动摇,而去瓦解我本可以伸张正义的力量呢?”
付提万•古斯心中升起一股愤怒,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找到确切的证据去反驳公爵的话语,他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剑柄,而左手在椅子的扶手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上天自然会安排罪恶者的报应!”
“好吧,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我们中间哪一个人会受到报应吧!”
可在场的其他贵族苦恼地说道:
“那我们就该如何是好呢?既然侠义骑士团的人没有办法来主持和平谈判,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坐在最靠近公爵的拉法尔•迪斯伯爵也说道:“现在不是谈论罪责的时候了,而是商议是否继续谈判。”
“同意。”
“同意。”
诸贵族异口同声说道。
“付提万•古斯军团长,你有怎么看呢?”
“只要是条件能够接受的话,说说看你的条件吧。”付提万•古斯回答,可他的目光黯淡无光,因为他能感受到,从库里蒂亚公爵口中说出来的条件是不堪入耳的。
库里蒂亚•玛萨兰托站立起来,“交出王冠,军团议会可以得以保留,同时享有与现在一致的权力,但是你们及你们的军队必须向新的埃勒温萨人的国王效忠。这就是我的条件。”
“决不能同意!必须另选新君!而不能将王冠交给你,因为你的脑子里充满着权力的欲望和血腥的手段,决不能将这个国家交付在你的手上,要是我如此做了,就是对西姆斯•乌勒萨国王的失信!”
库里蒂亚公爵的眼睛中间慢慢地收拢起来,但是在那条越来越细小的缝隙之间,升腾起一股愤怒,“你认为我是卑鄙可耻的人吗?”他说着,将披着自己肩膀上的毛皮披肩撤下来,猛地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宝剑,单手握着剑柄,可是剑尖是朝下的,像是要做什么宣誓一样,“我就以这柄剑为证,要是真的犯了什么卑鄙可耻的行径的话,那就让上天亲自派遣他的使者来严惩我的肉体,收回我的灵魂,堕入无边的地狱中去!”付提万•古斯对于这种话是听闻多了,那些卑鄙之徒哪一个不是如此信誓旦旦地说的,他可希望哪一天上天真派来什么人,把那条信口开河的舌头割了去。
“要是任何人怀疑我的话的话,那就让上天来决定这一切!无论是亲自或是代理骑士,无论是马上还是徒步,随便是哪一样,我都随时愿意接受!”
付提万•古斯差一点也拔出来自己的宝剑,要和他做一番决斗,可这时候在大殿的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那就准备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