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霭越说不能去,珍珍就越觉得好奇,一个劲儿想往里钻。
“公主……。”张若霭情急之下立即伸出手拉住了珍珍的手腕。
少女的肌肤细腻柔滑,触之温润,张若霭觉得自己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放开了珍珍,想道歉,却又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有点蒙了。
张家家教甚严,男子尚未娶嫡妻之前,是不许有通房丫头,也不许纳妾的。
他今年也只有十三岁,尚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只算是个半大的少年,屋里伺候的也只是小厮,虽然家中还有姐妹们,可他好歹是个男儿,除了幼年时不懂事和她们闹在一块外,六岁以后见面都很有礼了。
可以这么说,这是他这七八年来第一次摸到女儿家的手,加上珍珍又是公主,所以他心中既懊恼又忐忑不安,还有点儿惶恐。 wωw ▪TTkan ▪c o
公主若是生气,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珍珍从小接受的是靳水月的教育,不拘小节是他们兄弟姐几个最大的“优点”。
珍珍到现在为止都喜欢和弘昼闹,还会亲自己的幼弟弘曕,被他们缠着的时候也多,所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她见张若霭放开了她,便往“彩云轩”里去了。
“公主……。”张若霭回过神来后,情急之下连忙低喊一声,跟着进去了。
张若霭虽然比珍珍小了一岁半,可是个头却挺高的,比珍珍还高了那么一点,加之珍珍脸虽然小,却稍稍有点儿圆润,看着就显小,他和珍珍站在一起时就跟同龄人差不多,两人这么一前一后进去,又靠的近,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这“彩云轩”里有几个人在,除了掌柜的和两个活计,便是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妇人,看打扮很像大户人家的嬷嬷。
见大家都回过头看着他们俩,神情还有些呆滞,珍珍就纳闷了。
他们不过是进来买个书而已,有这么奇怪吗?之前进了十来个书斋,也没见旁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来着。
莫非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珍珍才不理这些无聊的人,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这些人不过是少见多怪而已。
顺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珍珍看着空空如也的封面,有点儿傻眼了。
这书怎么连书名也没有?
而且正常的书封面应该是青色的,这书封面这一页竟然是大红色的。
放眼望去,整个书斋内的书都是这样的,而且有的还看着非常的精美。
张若霭见珍珍想把这书翻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一伸手夺了过来放到了书架子上,轻轻扯了扯珍珍的衣袖,面带哀求,低声道:“主子,咱们还是出去吧。”
张若霭也不敢在这儿喊珍珍“公主”毕竟这里人不多,大家又都注意到他们了,他若是喊一声“公主”,透露了珍珍的身份,那可真是惨了。
“张家二小子,你今儿个真的好奇怪哦。”珍珍觉得他怪怪的。
当然,不止是她,她觉得这店里的人都怪怪的,因为他们一直盯着她和张若霭,神情有点儿……似乎有点儿暧昧。
“主子,不是我奇怪,而是……而是……。”张若霭有点说不出口了。
店内几人见张若霭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公子哥,结果把一个姑娘家叫主子,纷纷有点儿错愕,看他们的表情就更加“暧昧”了。
“走吧。”张若霭冲着珍珍抱拳作揖,一副我求您快和我出去的样子。
珍珍自幼好奇心就重,旁人越不让她做的事儿她越想做,除非是靳水月他们板着脸和她说话,她才会乖乖听,很多时候都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这会子见众人如此反应,她要是不弄清楚,那就不是五公主珍珍了。
她迅速走到另一个书架前,见上面就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本书,还都是特别漂亮的盒子装着的,上面还铺着绒布呢,连忙拿起一本就打开了。
映入眼底的是非常漂亮的画。
真的非常漂亮,因为是菜色的,画的还十分逼真,颜色也很自然。
当然,她家皇额娘很擅长作画,画的不叫逼真,而是像,真的非常像真人,所以珍珍并不觉得惊艳,只承认这画作画的非常不错。
瞧瞧……这床沿上的龙凤花纹都是那么的细致。
而且床上的人也画的很好,女子头上的凤钗都栩栩如生。
可是……可是……她家额娘画的人都是穿了衣裳的,为什么这上面的人没有穿衣裳?
而且……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
光溜溜的不说,那姿势……。
珍珍瞬间涨红了脸,她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好不好,乍一看去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仔细看了看后,瞬间明白了。
这书……这书完全就是已经出嫁的姐姐良薇前些日子和她说过的那种……出嫁时压箱底的东西。
良薇说了,出嫁前宫里司寝的嬷嬷专门给她讲了一整夜,因为她不是特别明白,所以嬷嬷就给了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本画册,上面画着……。
珍珍越想越觉得面红耳赤。
良薇生性单纯,所以连这个都和她说,虽然说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她好歹明白了。
这书斋里面卖的根本不是正常的书。
而是女儿家出嫁前压箱底的陪嫁,里面画的都是男女|欢好的图。
普通点儿的是墨笔画的,黑白图案,好一些的是彩色图案的,最好的就是这架子上摆放的这几本了。
她终于明白张若霭为什么一再阻止她进来了,也明白这店里的掌柜和小厮为何这样看着他们俩。
更明白为什么来店里逛的都是老嬷嬷了,因为大家族的人肯定是派奴才们来买的,有经验的老嬷嬷就是首选了。
珍珍有些恼怒的瞪了张若霭一眼,这臭小子平常看着不是挺靠谱的嘛,今儿个怎么就这本笨了,明着和她说了,她就不会好奇心严重,非要探个究竟了。
跺了跺脚,珍珍跑出了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