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昊和姜梦月现身烈武门以及周宇昊杀死授业恩师穆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月荒岛,只是二人转眼又消失无踪,使得众人想除魔却无对象,只能进行新一波的口诛笔伐。
而元古联盟对此事很是愤怒,原本只是让秦菡影来烈武门“拜访”,出了此事后直接由伏昩以凭吊和追查凶手的理由带人前往烈武门。
虽然穆风卸任了烈武门掌门,但到底是门中柱石,加上因此事而使得穆风被“正名”,所以在卫恒主持下仍以故去掌门的规格祭奠,向与烈武门交好的势力都发了讣告。
穆风死后第一天是盥洗身躯和在烈山大殿布置灵堂,第二天由穆风之女穆仙,穆风之徒宋远、雷家兄妹,跪于灵柩下为父亲(恩师)送行。第三天和第四天则是本门师长、同辈师兄弟、后辈弟子依次为穆风送行。第五天到第七天是得到讣告赶来的友人、宾客为穆风送行以及安慰穆风家属。
丧事进行得波澜不惊,没有谁来捣乱,就是卫恒一直担心的代表元古联盟而来的伏昩也没生事,但卫恒却未料到伏昩竟是在穆风葬进祠堂后才露出獠牙。
太岳峰明心殿上,卫恒脸黑如锅底:“这……前辈,穆仙刚丧父,此时谈这种事未免……”
“呵呵,卫道友误会了。”伏昩笑着摇头到:“在下现在只是表达这样的一个意向,并不是要让他二人现在就成亲,等个三五年也无妨嘛。”
卫恒脸色依旧难看,心思转动间说到:“前辈,要不这样如何,我们这些长辈不插手,让这两个晚辈自己决定,毕竟是他们结为道侣共度一生。”
闻言,伏昩盯着卫恒看了一会儿才笑道:“强扭的瓜不甜,卫道友是这个意思吧?哈哈……你多虑了,澹台小友人品相貌皆属一流,更是年纪轻轻就跨入聚神境,论实力是月荒岛年轻一代翘楚,再加上有都天神宫二宫主的看重,前途亦不可限量,如此才俊哪个姑娘不动心?”
听着伏昩表面夸耀澹台祖实则以都天神宫来威胁的话语,卫恒心中既悲愤又无奈,难道穆风以死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吗?
此时伏昩再进逼到:“澹台小友也在此处,卫恒道友不如请穆仙小友出来一趟,让他们二人认识下,顺便出去走走转转散散心,也好帮助她早日走出伤痛,道友以为呢?”
“这……”看着伏昩威胁的眼神,卫恒捏着扶手青筋暴起,既不同意也没拒绝,气氛一时僵持。
“卫道友,难道见一面都不可以吗?”伏昩语气转冷,身上强大气息笼罩四周。
卫恒受此冲击,虽未受伤但心气却被冲散。所谓一鼓作气,卫恒心气一散再难与伏昩“对峙”,只能脸色苍白的让人通传穆仙。
“没时间!不想去!”堂前,穆仙面对伏昩的话语直接拒绝。
伏昩本来笑容满面的脸转眼阴冷无比,而后又微笑到:“穆小友身为烈武门地主,带客人参观一下……”
伏昩话未完,穆仙打断到:“既是请人带领参观,前辈大可找烈武门其他弟子。”
伏昩这下是真被穆仙气到了,拒绝不说还敢打断他说话,就是自家掌门也不会如此。于是他懒得再弯弯绕,直接说到:“穆小友,这么说吧,本座是代澹台师侄来向你提亲的!”
穆仙倒是没料到伏昩是这个目的,她还以为是他们想从自己身上打听周宇昊的消息。想到周宇昊,穆仙眼眶又是一红,拳头紧握,显然心里充满纠结、愤怒以及深深的疑惑。
触及伤心事,穆仙咬牙忍着泪水不出:“晚辈才失去父亲,前辈就来提亲,请问这就是外面的规矩与礼仪吗?”
伏昩眼神一敛:“我等修炼之人自不必如凡人一样太过遵循,但现在谈这些确实不妥,所以本座才有先前提议,让你二人先认识一下。至于婚事,可以等三年五载后。”
穆仙闻言转首看向卫恒,却见太上长老阴沉着脸不发一语,眼泪顿时再难止住。飞快抹去泪痕,穆仙心一狠就要开口拒绝。此时伏昩嘴唇张动,无声音发出但言语却如魔咒一样在穆仙耳中响起:“你最好考虑清楚拒绝的后果,就算你不怕死,但我相信你心中还有放不下的牵挂!”
谁知穆仙却是丝毫不理,神情有些癫狂的瞪眼喝到:“威胁?牵挂?哈哈哈哈…我早已了无牵挂!我、拒、绝!”
伏昩顿时怒不可遏,起身一掌拍碎座椅,未等他动作,卫恒身影一闪挡在穆仙身前,决然喝问到:“你想干什么!”
伏昩狞笑一声却没动手,而是如此说到:“无妨,此事只是一个提议罢了,还请穆小友慎重考虑!如今月荒岛禁制即将破除,联盟正培养优秀弟子,穆仙小友资质甚佳,我等经过商议决定让小友到天剑院与各势力杰出弟子一起修炼,这事我想你们不会再拒绝吧?”
穆仙冷笑一声依然欲开口否决,但却被卫恒阻止。
卫恒:“这是好事,晚辈二人自然不会拒绝。”
伏昩点头,随后深深看了一眼卫恒身后的穆仙,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待人走后,穆仙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卫恒挥手启动隔音法阵到:“不要冲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仙儿,你要记得,未来变化重重谁也说不准,只要不违背你的底线又何妨暂忍一时?相信终有云开之日。”
穆仙虽然仍是不服模样,但却没有反驳。许久后,低头沉默不语的穆仙突然问到:“卫爷爷,父亲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交代?”
“嗯?”卫恒心中一惊疑惑到:“你为何这么问?师侄他怎么可能……”
“我明白了……”穆仙瞧见卫恒的异样怅然一笑,转身就走。留下阴晴不定的卫恒怔在原地,许久才深深一叹,仿佛骤然苍老数百岁。
出得明心殿,穆仙强忍哭声却止不住决堤眼泪。望着悠远蓝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出嫣红血珠: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要骗我!
…………
于此同时,远在死寂山岭的周宇昊经过最初的愤怒彷徨以及害怕就此与穆仙成仇人后终于回神,想着当日穆风给自己留下的信件,于是便拆开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吾徒周宇昊视:原谅为师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或许此时你真真的不再把我当师傅,甚至恨之入骨。呵呵…那就恨吧!
看到此信就说明我已死在你手,这是为师故意如此。你被天下人追杀,朝不保夕,外间那五大势力又如此强大,我如何能让仙儿与你在一起?
何况她修炼的是《太上》,被人敬畏更被人忌惮。思前想后唯有如此方能保全仙儿,保全烈武门,也让他们无法用仙儿来威胁你就范!而且吾的死或能斩断她对你之情丝,也因吾之死她才有可能断心绝情一心向道。
自仙儿开始修炼,自她参悟《太上》始,为师就传下警告,你、你大师兄、二师兄……凡是我烈武门好苗子吾都警告过不得与仙儿走得近。
未曾料到你竟敢无视吾之警告,亦未料到你二人当真互生情意,酿成情劫,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当吾察觉时已然时晚,也就不得不做出抉择。记得么?吾曾对你说过,你不会希望我做出选择!
身为掌门,当时的你潜伏烈武门并不值得信任,故而用一个未必心向烈武门的人去换一个有可能成就烈武门的人,十分值得!而且身为一个父亲,选择自己的女儿,我更不认为有错。对你,只有抱歉!
本打算时机成熟时就杀了你,没错,就算没有之后种种变故,我也会想办法断了你们的情意,甚至不惜杀你!这一点我不会否认。可谁知之后变故重重,要杀你已是不可能,加上那些日子看到仙儿痛苦的模样,我想到素韵、想到……就犹豫了……
吾只好出此下策,用我的死来换一个可能。昊儿你记住,要是有一天仙儿当真成就《太上》,代表她对你已断情。若找你报仇,你就将此信与信物拿与她,她自然明白此信非是伪造,或能保你一命。
信物是琉蝶佩,你师娘留下的三件最珍爱的物品之一。刈天匕,仙儿已经送你了,这琉蝶佩便做信物转交给你。
若是仙儿未能成就《太上》,代表她……若那时的你仍对她真心不移,等你修为足够时就将此信与信物交与她,应能化消她的心结。那时为师由衷祝福你们!
最后,不敢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迁怒烈武门。如果你……你对仙儿已无意,希望你不要让她太伤心……求你……”
而在同一页信纸上,写着“吾女穆仙视:仙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代表你与昊儿再度相见了。不知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不知你是否已成就《太上》?不知你是否还爱着那个混账?
抱歉,父亲骗了你。如与周宇昊所言,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父亲只能用这个办法来保全你们,只是不知有没有效果?呵呵…希望有吧,因为我没有其它选择……”
看完信,周宇昊先是怔在原地,而后疯癫一般又哭又笑:“哈哈哈哈哈哈,穆风!哈哈哈哈,你真是……真是好算计啊!让看完信的我竟然还能对你心生感激!哈哈哈哈……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