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年不是仁宗私生子的事情一下子传遍汴京,消息如当日那般效率迅速传开。
曹皇后和张贵妃得知后都大喜,曹皇后只要顺利把赵宗实推上皇位,她就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张贵妃这边只要刘永年不存在威胁,赵宗实继位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她现在可以把希望都寄托在卢珑身上。只要卢珑一成功,她才能算是真正的飞上枝头当凤凰。
仁宗经历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心情极度不好,连着几天都没啥食欲。张茂则急坏了催着祖父无论如何都要让仁宗恢复食欲。
祖父只能跟着受牵连,一直被关在御膳房给仁宗做各种菜式,心里却一直想着芸娘。
仁宗这是心病,最后只能靠他自己解开心结,而祖父只能在客观条件上让他放松心态,美食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连续三天的精美菜式摆在仁宗面前,色香味机具诱人,最后仁宗妥协了开始进餐,这把张茂则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祖父终于出宫了,这几天在宫中被憋坏了。
他与芸娘正处在热恋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出宫就想快点见到她。
在赶去杨怀才府中的路上,祖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唤。
“宋御厨,宋御厨。”
这宋御厨的称号让祖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招讨使卢珑。
祖父见卢珑一身休闲装扮,褪去军装后身上的军人气息丝毫没有减弱。
“噢,卢大人。”祖父行礼,他已经完全融入宋朝的生活习性当中。
“今日巧遇宋御厨,真是有缘啊!在下对宋御厨心生敬仰,可否请御厨到家中一叙。”卢珑虽是武将倒也在乎礼仪,直接邀请祖父恰恰显示出了他军人率直的性格。
“我正急着去一个地方,改日啊,改日我一定亲自上门。”
祖父确实急着见芸娘,而且他也事先知道卢珑一定会找上他。雁南天口中的大鱼就是卢珑,早前祖父与雁南天碰头的时候已经计划好了,卢珑要是找上门一开始先表现出疏远的样子。
卢珑为了大计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拉祖父入伙,祖父的故意疏远也是为了避免露出破绽。
祖父不理会卢珑直接去找芸娘,而卢珑也不上前纠缠,仅仅是站在原地冷笑一下,好像信心满满的样子。
卢珑向来是个心急的人,要是跟王珪计划好了下一步怎么走,就恨不得马上实行。而他的那一冷笑,让人觉得他似乎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应对祖父。
果不其然,祖父匆匆赶到杨怀才家里迫切的想见到芸娘一面,在门口遇到刚出来的老妈子。
祖父上前询问:“老妈子,芸娘在吗?”
老妈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回答:“诶,你刚才不是捎人过来请她去汴河楼吗?怎么还在这啊?”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啊!”
祖父一副很紧张担心的样子,他断定芸娘肯定出事了,一时间想着谁会冒充自己把芸娘约出去。而且那人肯定是计划好的,就早了自己一步。
老妈子要叮嘱祖父慢一点的时候,祖父已经往汴河楼飞快跑去。路上思来想去,莫非是卢珑搞的鬼。
祖父一口气跑到汴河楼,进门的时候将正在迎客的吴老板撞了个着。
“哎哟!谁啊,没长眼!”吴老板被撞了直接倒在地板上,祖父赶紧将他扶起来询问:“芸娘在哪里?”
“芸娘?没见人过来啊。”吴老板抚了抚胸口。
“完了,肯定出事了。”祖父又转身往门外跑去。
“干嘛啊,发什么什么事情啊,老大不小了还毛毛躁躁的。”吴老板朝着祖父的背影喊去。
祖父想着所有可能干这事的嫌疑人,在汴京只有除了王珪和卢珑也就只有跟刘二产生过节,可这刘二已经好久没消息,况且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芸娘的关系。
而卢珑是最佳嫌疑人,为了他的计划,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莫非他等不及了,软的不吃马上来硬的。
祖父迅速找到雁南天,此刻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一口气从杨怀才家里跑到汴河楼再跑到雁南天这,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发生什么事情了?”雁南天询问,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芸娘不见了,肯定是被卢珑挟持了。”祖父将茶壶放下。
“你先坐下,将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
“我,我从宫中出来,急着去见芸娘。”祖父边说话边喘气:“路上遇见卢珑了,他邀请我去他府中一叙,我按照我们的计划先拒绝。可我去见芸娘的时候却被告知有人冒充我口信邀约她去汴河楼,可我到了汴河发现她根本就没去。”
雁南天对芸娘与祖父的事情调查的时候倒也略知一二,如果真是卢珑干的,那这件事情完全超乎了雁南天的计划。他疏忽了芸娘会成为祖父的软肋,也没有想到整个计划会把芸娘扯进来。
“你先别急,如果真是卢珑他肯定会找你的,芸娘暂时不会有危险。既然是冒称你的口信,挟持芸娘的目的肯定是针对你。”
雁南天立刻分析给祖父听,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哎,不是我说你,都这节骨眼了,你还跟芸娘走的那么近,目标太大了。”
“什么目标太大,我不管,要是芸娘有什么三长两短,被指望我能继续帮你。”
“你先冷静下来,现在是谁动手我们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会很快联系你的,你赶紧回汴河楼等消息。”
雁南天立刻针对突变做出反应,让祖父赶紧回去是生怕有人跟踪他,继而把他两人联系在一起。至于祖父从杨怀才家里出来有没有人尾随,这个雁南天尚不清楚,也是他担心的地方,只能日后随机应变了。
“对了,如果真是卢珑去找你,一定不要冲动,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他挟持芸娘逼迫你就范,你就什么都答应他。这种情况下你立即答应他不会有产生怀疑,反而会认为芸娘对你至关重要。”
祖父现在还没办法冷静下来,听完雁南天的分析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赶紧跑回去。
当日面对雁南天的请求他答应下来,但丝毫不会想到会殃及身边的人。芸娘的失踪让他更加害怕,现在开始对酝酿下手,下一步要是对汴河楼下手那岂不是更糟糕。
祖父突然有些后悔,对那日的决定有些动摇,但他又立刻铁下心来。如果不铲除卢珑这帮谋逆贼子,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整个大宋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