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里笑了,这郡主果然逮人就咬,她不知道这样很?但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笑道:“今日襄敏公大人家的宴会,断断没有叫客人作诗赋的道理,苏沉也不能抢了其他姐姐们的风头。”
真珠尚撇撇嘴,似开玩笑似当真的道:“怕出风头吗?别是做不出来吧?听说何家妹妹年初的时候自己脚滑跌进水里头了,什么东西都记不得了呢。我那时还在想,这可是何大人家的女儿啊,如果真的摔傻了,也知道多丢他的脸呢。还好看何家妹妹你这个样子,好像还没大傻吧。“
她说话间眉眼皆是笑着的,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真的在笑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语也人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苏沉很是奇怪,自己根本就完全没有惹到她,怎么就让她不顺眼了?然而既然是被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了,若是不理会,难说以后京城的人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好欺负了,况且兼着何子远女儿的名头,如果不做点什么,丢脸的最主要还是那个身体不好的老爹。
她转向真珠尚,脸上亦是含着笑:“有劳郡主担心了,年初我不小心落水,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呢。现在也还有点不大回神的感觉,既是郡主想看诗赋,在座这么多姐姐妹妹们,文采出色的恐怕是十个手指也数完,大家一同来写上一写,也是快事,况且再说了,苏沉虽然才来京中不久,却早已听过郡主文采斐然,苏沉即是吟过几歪诗斜赋,也是不能跟郡主相比的。”她上前两步,离得真珠尚近了,“还请郡主若是高兴,也做两诗词让苏沉开开眼罢。”
真珠尚瞪眼就要骂出声来,突然话吐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嗤笑道:“你们谁爱做谁做,管我又什么事了?!”她坐起身子,“何家妹妹也别说这些子寒暄话,也不要你做别的了,给一:词就够了。”显然是还没放弃。
苏沉便有点烦躁了,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不长脑子了吗?明显自己话里虽然有刺,但仍然有在给她台阶下,她只要说好,让大家一起来玩玩就好了,何必这样步步紧逼呢?自己虽然是新来地,但是是何子远的女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性情就乱来,也不怕逼急了自己么?
她转头看着那个刚进来的女子,那女子本是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也没有什么上前帮忙的意思,见苏沉看着自己了,便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苏沉那刻便猜到她的意思了,两边的人,一方是惯来就会惹事,逮着由头不逮由头都要闹出点麻烦来地真珠尚——这个偏偏不能惹,襄佐公的爱女,老贵妃的心头宠。另一方是何子远地女儿,刚到京城,万事都不清楚,也不知性情什么的,实在是不值得为着却得罪真珠尚。
然而毕竟是何子远的女儿,也不能怠慢了,本来可能还是要拉近的对象呢。
两厢权衡,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站在一旁了。
何苏沉想了一想。顿时一个隐隐地念头浮了起来。那么多年地宫斗文电视也不是白看地。她偏向那女子道:“不知这位姐姐是该如何称呼?”
那女子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怎么突然没回答问题。却跑过来问自己。一下子反应过来。便答道:“我是易浅娴。”她很快又加上两句。“何家妹妹想是不知道我地。姑母办了宴会。但家中却没有女儿。我生性喜热闹。想着表弟好运道找了回来。佛祖保佑。姑母既是要办宴会。如果不请大家来。多奇怪啊。便自告奋勇地接了这事。来接接手。好歹大家好些天都没见了。一同聚聚也好啊。”说完话又看着厅里头地人。笑道:“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地。若是不喜欢。白白让我给烦着请过来了。怕是心里怨得紧呢。”
苏沉顺着她地眼光望向厅里。十多个女子纷纷道哪里哪里。不是不是。柳听霖也笑了。完全没看出来之前有过什么不愉快。那真珠尚也是奇怪。居然也没对这表什么不满地针对意见。
这个叫做易浅娴地女孩。看来很有点地位呢。她心中那隐隐约约地想法越来越清晰了。便对那易浅娴道:“既然是襄敏公夫人地侄女。那我是该称呼姐姐还是妹妹呢?”
易浅娴拉着她往前走。半请半推地让坐下了。道:“自然是叫姐姐地。也知你来京。不然我早去看看你。怪道出众地妹妹。让人喜欢得厉害。”
苏沉含笑听她说话。心里却全然没有信。这个女地对人人都这么热络么?自己才刚认得。她却可以像识得了好几年那样熟稔。说得好听点是八面玲珑为人圆滑。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为人虚伪了。
两人一来一回就过了点功夫,苏沉被易浅娴按着坐下,却复又站起来,四下各福了一福,对着房内的众人温舒地道:“苏沉给各位姐姐妹妹见礼了,初次来,又是刚到京城,难免有许多不懂事的地方,以后苏沉便是常年在京了,如果有什么得罪地地方,也请大家帮着指出来,还望多多海涵了。”
这个场面话,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要说一说。总归要做一个谦逊的模样出来,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着说着话里面就变味了,反而有些许以前看地武侠小说里头镖师拜山头的感觉。
虽然恶寒,但也没办法,说都说出来了。好在其他诸人听了也没什么奇怪,都纷纷说道不用担心之类的话语。
苏沉客套的跟身边的几个女子寒暄了几句,便又对着真珠尚道:“郡主虽是想看苏沉填词,然而一个人填,终究是没什么雅致,不若苏沉给一个意见,大家见行不行吧。”她开头虽是对着真珠尚说,然后后面的却是转过头对了其他人。那最后一句话,则是明明白白的看着易浅娴。
“要不,依苏沉的看法,我们也学学曾经的晋时名士,来一个流觞填词吧。”她打量了一下屋中间的那张大大的圆桌,“虽然曲水没有,但是有这么一张大桌子,咱们击鼓传花,谁接到了谁接句子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