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个玻璃瓶,注满水插上腊梅花,摆放在客厅。
我细细的端详娇小的花朵,触碰着它细滑的花瓣。
我记得腊梅花茶很苦,泡在水里盈满淡淡的黄色。
我从来不知这样小巧的花瓣里蕴藏着如此深沉的苦味,那种苦可以瞬间淹没自己所有的味觉。
杨沐从学校里回来,手里握着一小束的乳白色的雏菊。
“腊梅?”杨沐吃惊的表情。
“喜欢吗?”我问。
“这种小花太苦了,不是很喜欢。”
“可是我却觉得它很有个性,你们男人就是喜欢那些那红大绿的俗花。”
“不过偶尔我们也讲究些情调。”杨沐把小束的雏菊放到我手里。
“这种小花也是有苦味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去郊外写生,偶然看到的。”
“它们不应该盛开在这个季节呀?”
“我也有些奇怪,所以把它们带回来了。”
“还说你是爱花草的人呢,硬生生的折断它们。”
“我是连根拔起的,可以放在阳台上花盆里养活。”
雏菊的根部连带着泥土被塑料袋紧紧的包裹,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孩。
我找来一个闲置的花盆,里面盛满半盆的泥土,浇水松土,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雏菊放进去,重新添上土。
“沐。你说它们可以存活吗?”
“我觉得不可以,生长环境改变了,而且又是在不适应自己的季节里开花,存活的几率应该很小。”
“真是可惜。”
我托着腮帮,蹲在花盆旁边。
“你喜欢这些雏菊吗?”杨沐问。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这些雏菊,小时候在外婆家,乡下有好多颜色的雏菊,漫山遍野都是。我经常上山折断一大把回来插在瓶里。不过鲜艳不多久,它们就死了。”
“雏菊这种小野花其实哪里都可以生长,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你也喜欢吗?”我问杨沐。
杨沐蹲在地上,收拾着绘画材具。
“一直都挺喜欢的,虽然不起眼,但是总是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
“是你需要的那种感觉吧
?”
杨沐看着我笑了,“你还真是懂我。”
我走过去,揽着杨沐的脖颈,“除了我,还会有谁。”
杨沐噌噌鼻子,“你淋雨了?身上一股浓重的雨水味。”
“是的,很不巧的是出去买花竟然下雨了。”
“恐怕这几天都会下雨。”
“我记得小时候冬天也没有这么多的雨水,只不过刮风比较厉害。”
“我宁愿是下雨。”
“我可是希望四季如春。”
“那可有些难了。”杨沐轻刮着我的鼻梁。
夜幕降临,遮掩住冬季的死寂和寒冷。我窝在杨沐的怀里,温暖惬意。
“这样的冬天真好。”我说。
“你不是讨厌冬天吗?”
“我是说可以有很好的理由窝在你的怀里。”
“即使不是冬天也可以的。”
“那就没有现在这样顺理成章了。”
“你还窝出章法来了。”
我把脸贴在杨沐胸膛,“我就是喜欢这样轻轻依着你。”
“我也喜欢这样。”
杨沐轻声说,“希望我们永远都可以如此。”
我扬起眼看着杨沐,“你不相信会永远?”
“不是。”
杨沐摩挲着我的长发,“只是期望它可以更加完美。”
“你说雏菊可以存活吗?”杨沐问。
“可以的。”我坚定的说。
“爱情可以,真爱可以。”
杨沐有些狐疑看着我。
“记得一部很唯美的韩国爱情片《雏菊》,女主角是一个在街头绘画的美丽女孩,经常去野外写生。男主角偶然看到了他,从此念念不忘。男主角每天都会在清晨给女孩送一盆雏菊,按响门铃然后跑掉。”
“结局是不是伤感?”
“你知道?”
“这样浪漫的爱情总要加上悲伤的结局,才够好看深刻。”
“我不喜欢深刻,我也觉得爱情不需要所谓的深刻,真心去爱就好。”
杨沐紧紧的抱紧我,像是我会瞬间飞走,“其实简单就是最深刻的,只是我们身在其外。当有一天你发现你离不开一个人,爱情就有了一个
深刻的名称。”
“故事的结局是女孩死了,为了那个每天给她送雏菊的男人。”
“你觉的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孩很爱他,因为他明白简单雏菊里隐藏的爱意。”
杨沐轻吻着我额头,“你总是太过于感性。”
“男人也许是和女人一样感性的,只是男人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
杨沐倾吐着热气,“我真希望冬天不要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抱着你,心里爱着你。”
“我永远都会在你的怀里,成长或是老去。”
“不过以后不要再看悲剧的爱情电影了,真实的爱情远不是那样。”
“真实的爱情可能还要疼,可是却不会因为爱情而死去、如果有,也会被别人认为是疯子。”“你觉得现实残酷吗?”
“那要看你怎么去想了,因为也许在世人的眼里爱情是最不值得的。爱上,离开,还会再重新开始,忘记以前。”
“是呀,电影只是电影,是我们想象的最高级,却不真实。”
“可是还是会给我们爱的希望。”
“你说的对,可是不要缅怀太久,太久就苦了自己。”“
你害怕受伤吗?”我问。
“害怕,害怕快要死去。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担心那一刻的到来。”
“你是一个好孩子,是我的好孩子。”
我紧紧的抱住杨沐,感受着舒适的温度。
人们常说,恋人在一起,世界就好像不存在。我抱着眼前的人,瞬间忘却了以往的一切,我只看到他的面容,听到他的声音,抚摸着他的体温。
那种叫爱的种子在心底慢慢滋长,像是突然长成参天大树,让我看到甜蜜的未来。
我拥着他,爱着他,想念着他。
心里装满沉甸甸的东西,这是我爱的男人,是我在海边遇到的真心男人。
自由的大海圆满了我的幻想,兑现了我对爱的期诺。
杨沐是我的缘分,是我命中无法抛却的人。
我闭上眼,感受着此刻的一切,现实,生活,欲望,回忆。像是沉淀大海的砂砾,霎间变为虚无。
我要他,就在现在,明天一如既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