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怀心眯着眼,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他忽然猛地有所悟。莫非王都之内,在三党势力明争暗斗的暗流之外,还有另一方势力在虎视眈眈,妄图挑起三党的混战?
不由得有些心惊,早知道就不出手了。若果真那隐藏在地底下的势力将太子妃击杀掉,太子一党绝对会认为是高建武一党所为,说不定以太子的脾气,双方在平壤城会血拼一场,免不了一个两败俱伤。
再说了,那隐藏的势力虽大,经过新的权力洗牌之后,离心离德也是免不了的。若到时候,朝廷的第三次征讨大军到,岂不是能借其内乱一战而定。
自己之前不想让三党火拼主要是因为,不想让高建武和渊盖祚统一三方势力,凝聚人心。毕竟,现在的天时地利皆在高建武与渊盖祚手中,乙支家族名声虽大,但名胜于实。若果真还有暗棋,那反倒不如让他们互相杀得难解难分要好。
唉,只是自己这手贱啊。
好端端的救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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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想到太子妃那妖艳的容色,又觉得不亏。若真让她就那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了。虽然不是自己老婆,但是留着看一看也赏心悦目不是。
不知不觉他这好色成性的老毛病又犯了。
唉,还是一个熊样,就像前世女朋友骂的那句,见了漂亮女人就腿软走不动道。
贺若怀心咧开嘴,对唐文道:“这件事你帮我记下来,看来这王都的局势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复杂。”
唐文不理解贺若怀心的意思,但是看到贺若怀心的笑意,心中一凛,知道贺若怀心心中恐怕已经有了算计。
“是,主公。”
贺若怀心坐起来,两名亲卫已经将火生了起来,贺若怀心坐在火堆旁,道:“这几日你们将人散出去,对这平壤周边的地形要做详细的记录。读万卷书,都不如行万里路来的重要,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这里的,只要将这些细节都搞清楚了,会省很多事情。”
唐文点点头。
贺若怀心南下之时,除了武力值不低的亲卫之外,还挑选了数十个善于图画山川的画师,都是贺若怀心花重金才聘请到的,他们的任务便是将所过之地的山川形胜,通过图画的方式记录下来,这是贺若怀心每到一个地方的习惯。通过不同的人所描画,最后再统一由玲珑带人画出最终版,做为行军打仗的军图。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个做法对于隋军战斗力尤其是依靠地利的能力得到了极高的提升。
贺若怀心看着烧的很旺的火焰,低声道:“跟这不讲道理的小娘子近扯了嘴仗了,那么多菜当了摆设,没怎么吃,害的我现在都有些饿肚子了。”
三人听到贺若怀心的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
太子寝宫。
太子妃与念奴仍然颠鸾倒凤不休,靠着方士给的丹药,太子殿下倒是感到从未有过的神勇。
邓雄和高旸站在殿外一直等候太子的消息,可太子詹士一进大殿,就没了踪影。
邓雄只能在大殿外来回踱步。
“乙支将军那边来信没有,乙支大人确定要在宫中待到明日吗?”
太子左卫率高旸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乙支将军刚刚派过来的使者是这么说的,大王亲自下的令,估计要见乙支大人,要等到明日了。”
邓雄哀叹一声,骂道:“真应该让乙支将军杀了这贱人,若不是她,太子怎么会成今日这副模样。”
过了良久,消失了很久的太子詹士脸上有两个鲜明的红印,他看上去心情也不甚好。打开门,冷冷的盯着邓雄,道:“太傅大人,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太子殿下说了,天大的事情,等天亮了再说!”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等天亮再说,你到底有没有将驸马都尉回京的事情禀报。”
太子詹士也怒了,他捧着的到现在还火辣辣的脸,冷冷的道:“太傅,你看看我的脸,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说罢,他寒声对守卫殿门的卫士说道:“太子殿下有令,今日不见任何人,谁敢闯门,以谋反论,杀无赦!”
说罢,不等邓雄脸色变得铁青,然后甩身进了大殿。
邓雄哀叹一声,对于太子如此不懂事,他还能说什么。毕竟是太子,自己虽是他的老师,却也还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又有什么办法。
“大人,现在怎么办?”高旸也急的没办法,可遇上这样的太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真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还能怎么办?你去宫门口守着,若是乙支大人出宫,将这里的情形尽数告知。我在这边等着,若是明日乙支大人不出宫,总的给太子通个气,否则,猝然上朝,必然遭大王责怪。”
邓雄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他是太子的谋主,许多事情必须考虑周到了。
他以前想了很多中可能,可完全没想过会在太子身上出问题。敌人只用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将太子攻破了。
真是太子不急,急死太监。
他们这些人,现在都成了快急死的“太监”。
想想都讽刺。
······
龙骧将军府!
乙支文德听到高鹏的的禀报,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
相反,他在书房沉思良久。
“将军,我们现在要不要将贺若小子救出来,若是太子妃动了杀心,可就晚了。”
乙支文德摇摇头,他长于战阵,而疏于兵略,可这只是相对于乙支文信而言的。他想了一会儿,淡淡的道:“不用,留在东宫也好,若明日兄长出宫,直接东宫相见,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说不定能起到出奇不易的效果。”
高鹏还是担忧,道:“可是若太子妃杀了他怎么办?”
乙支文德冷哼一声,“若果真杀了,才好呢。我也打听了一下,现在睡在客房的那位姑娘才是真正的大夫,就这小子,若真死了,我们在辽东也算是少了一个大敌。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