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这一下冲击时那凌厉的气势,慑得宇文成都微微一愣,只这电光火石的功夫,乌龙天马就直接冲过了他的身边,一道长虹般的长槊,穿透了宇文成都的身体,把他的整个胸背打穿了一个大血洞,速度之快,甚至连血都来不及喷出。
王世充一下子蹦了起来,哈哈大笑:“杨玄感,干得漂亮!”
宇文成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一生杀人无数,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一镋穿心,没想到自己给同样一槊刺个透心凉,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当”地一声,凤翅镏金镋从宇文成都的手中掉了下下,落到地上,杨玄感策马缓缓地回到了宇文成都的面前,拉起了自己的面当,露出了那张遍是孔洞,却仍然英武之气依稀可见的脸:“宇文成都,又见面了!”
宇文成都的嘴唇都在发着抖:“你,你不是死了吗?”
杨玄感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爽快:“还没有找杨广,找你们宇文家这些仇人报仇,我怎么能这么容易死了呢?宇文成都,你在皇天原的时候,杀光了我所有的兄弟,部属,今天,我是来为他们向你索命的,上路吧!”
他的眼中杀机一现,斩龙槊一挥,横扫过宇文成都的脖子,他这颗斗大的脑袋冲天而起,被脖颈处如喷泉般的血液冲得上升六七尺,再被这斩龙槊一刺,直接枭在了槊头之上,杨玄感舌绽春雷般地大吼道:“宇文成都已死,尔等还不速退?!”
对面的军阵之中,宇文化及一张嘴,“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眼眶欲裂,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成都,成都!”
封伦的脸色惨白:“大丞相,现在,现在怎么办?”
宇文化及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抚着胸口,大叫道:“我军所倚仗者,全靠成都和五千铁甲部曲,本想一举斩首李密,却想不到成都被人所杀,此战至此,大势已去,鸣金,收兵!”
封伦的脸色一变,急道:“大丞相,战局仍然未到绝望之时,我军各条战线仍然在推进,不可退啊。”
宇文化及不停地摆着手,拨马而走:“我儿已死,我心已乱,收兵,不打了!”
王世充站在小高坡上,微笑地看着战场上的鸣金声四下不停地响起,骁果军各部正在潮水般地后退。
而刚才差一点全线崩溃的瓦岗军,也在慢慢地重整各队人马,缓缓地向童山下撤去,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下十万具的尸体,把这方圆二三十里的童山战场,塞得满满当当,空中大片的乌鸦和山林间成群结队的野狗,那血红的眼睛,已经是这黄昏的夕阳下,那种食腐动物最可怕的标记。一到夜间,这些野狗与乌鸦,就会饱餐这战场上的十余万具尸体,
魏征长叹一声:“残阳如血,这场可怕的杀戮,终于结束了,两边各自收兵,应该是个平手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看战果,骁果军损失当在四万左右,瓦岗军至少死了七八万人,如果单纯计死伤的话,还是骁果军胜了。”
说到这里,王世充勾了勾嘴角,看着在远处的杨玄感槊尖上的宇文成都的首级,摇了摇头:“可惜,战争的胜负,不是看死人的多少,宇文成都是骁果军的灵魂,却是死于此役,这比十万大军的伤亡对宇文化及的打击更大,所以他一死,宇文化及就只能退兵了。”
魏征摇了摇头:“如果我在他那个位置,不会退的,会继续打下去,就算死了个儿子,起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从他们还能收兵撤退这一点来看,也没到不能打的程度。”
王世充笑道:“所以说宇文化及是无能蠢物,靠了点老爹留下的兵法战阵,靠了个能打的儿子,靠了这些大隋的御林军,能横行一时,却受不得挫折。此战他不能取胜,李密就算成功了,瓦岗军已经守住了黎阳,而骁果军无粮,只怕溃散崩盘,就在这两天了。”
魏征点了点头:“是啊,这一战本来骁果军就是为了夺取粮草而出战,可是无法战胜李密,大营中的粮草只怕也是得而复失,或者,他们能带着粮草撤回去?”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没这么好的事,你看看他们的大营。”
魏征顺势看去,双眼猛地一睁,因为他看到了李密的原来大营之中,已经腾起了冲天的火焰,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魏征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来是李密留了一手,在两军激战的时候烧了大营中的粮草啊。真是够狠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烧粮草的不是李密,而是杨玄感,刚才你只留意了正面的战场,没有看清楚全局,可我这里看得清清楚楚,杨玄感带着我们王家所有的家人,部曲,从浮桥上骑马过来,然后进了那座空营。”
“在杨玄感突击宇文成都的时候,营中开始起火,显然是他带我王家子侄和部曲杀散了看粮草的少量守军,然后将这些粮草烧个精光,这下子可是要了宇文化及的亲命了,本来他如果能带些粮草回去,哪怕只有几千石,还有重整再战的可能,现在嘛,嘿嘿,老天爷都救不了他啦!”
魏征笑着点了点头:“主公洞若观火,属下佩服之至。不过,杨玄感这样一举击毙了宇文成都,应该也会带着主公的家人回来了吧。”
王世充叹了口气,眼中的神色变得黯淡起来:“不,杨玄感想要让我和李密和解,对李密的兄弟之情是一方面,而能让我就范的,就只有我的兄弟子侄了。这回他是不会带着我的家人回来的,还会继续留在李密那里。”
魏征的眉头一皱:“那李密会对主公的家人不利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有杨玄感保护,应该不会,李密也不至于为这个跟杨玄感翻脸。不过,我和李密的决战不可避免,玄成,我们回东都,也该准备了。”
说到这里,王世充看着正在被部曲护卫们抬上担架的李密,眼中碧芒一闪:“我的好师弟,你千万别死了,咱们可说好战场见的,下次,就是你我的了断!”
指云笑天道1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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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别维新了;林肯,别统一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