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本吃惊地张大了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刘洎倒是先回过了神,连忙说道:“不行啊,大王,这不行啊,这广州的财税,可是您的,我们这些。。。。”
李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可以的,孤刚才说过,现在孤抽不出兵来,所以,只好请你们荆州的这些世家们代劳了,既然你们出了力,那获得相应的好处,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岂不是白白地便宜了冯盎这些岭南蛮子嘛。”
岑本回过了神来,笑道:“大王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您放心,如果我们管理了广州,得到了海外的贸易收入,那一定会保证大王您的军饷的。”
苏定方勾了勾嘴角,说道:“只是,这样完全把冯盎他们排除在外,真的好吗,完全不给这些岭南土著们好处,只怕他们也会心生怨恨吧。”
刘洎也点了点头,正色道:“苏将军说的很对,刚才属下说过,不能让冯盎他们独占广州,但也不是一点也不给,大王,您看这样如何,让岭南的这些俚,僚士兵们也参与广州城到始兴一段的护卫,押运税钱的事情也让他们参与,作为回报,这些税钱,也分他们二成,从我们的份子里出,您看这样如何?”
李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刘参军,你熟悉当地的事务,跟冯盎他们也有交情,这事全权委托给你们了,对了,萧铣灭亡之后,他的几十万大军全都散归了各州各郡,现在孤占了荆州,兵力总觉得不足,光靠手的这几万巴蜀士兵还是不够,广州港那里运营起来之后,请岑参军帮孤募集五万左右的精壮,孤要好好地训练他们,这军饷嘛,按萧铣时的三倍发放吧。”
岑本睁大了眼睛:“这,三倍军饷,是不是太高了点?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有许多人会主动来应募啊。”
李靖哈哈一笑:“人来的多当然更好啊,这样孤可以挑选更精更好的兵了,至于给淘汰的也不用失望,来年,孤的钱更加宽裕之后,会继续募兵的,只要是有这份心,那总有机会。”
岑本笑着拱手道:“那属下一定照办了。属下这和刘参军去安排这两件事,三天之内,一定向您回报。”
李靖点了点头,起身道:“那辛苦二位了。”
当二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殿外后,李靖的脸色也变得渐渐地冷峻起来,一边的李大亮忍不住说道:“师父,为什么要把广州港完全交给他们呢,这间肯定会给他们贪污很多钱,到我们手的,绝对不到五成。”
李靖的眼冷芒一闪:“你还没看出来吗,真正盯广州港的,是这些荆州土豪,次刘洎肯卖力征岭南,是为了这些个好处,萧铣对这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把这些人喂饱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对萧梁政权这么忠心呢?”
苏定方叹了口气:“我道萧铣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些人代代忠顺,原来还是用了这样的手段啊。今天要不是师父这样一试,我还真不知道呢。”
李靖笑道:“这些南方的世家跟咱们关陇世家可不一样,咱们是学得武艺,卖与帝王家,靠的是在战场因功得爵,以保家世,可他们这些南方世家,则是有自己的庄园,部曲,仆役,并不一定要靠打仗才能维持。所以,从东晋到南朝,宋,齐,梁,陈,都是要保这些世家大户们的经济利益,不仅要给他们田地,庄园,还要让他们从商贸得以好处。”
“北方的商贸并不发达,也是一点丝路生意,可是南方是可以有海港贸易的,那广州港一向能与海外商人交易,多的是珍玩物,往往是暴利,所以这些个荆州家族,都会看广州港,以前在大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办法去得这些贸易税钱的好处,现在天下大乱,岭南无主,这时候不给自己捞钱,又待何时呢?如果我不给他们这个好处,换不来荆州的臣服,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会唆使一些分家,盗匪们四处作乱,咱们可什么也做不成了。”
苏定方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他们会真的给冯盎这些岭南土著们好处吗?要是价钱谈不拢,会不会打起来?”
李靖摇了摇头:“直接开战不太可能,刚才岑本既然说了肯让二成的利,差不多是和冯盎平分了,我想这个开价,冯盎应该能接受,毕竟他们只是岭南的土著,跟荆州军队相,还是有所不足的,实在不行的话,也会来我这里讨个公道,到时候我正好可以让他们两边互相牵制,以达平衡。”
李大亮点了点头:“那岭南平定之后,师父准备怎么安置现在的军队呢,蜀兵思乡,这些天已经有些人想要回巴蜀老家了。”
李靖的眼冷芒一闪:“现在还不行,这回攻下了江陵,我没有下令他们掳掠,他们是因为得不到太多的好处,失望了才说要走,所以只要广州的税钱一到,重赏他们,按这回的军功,发两倍的赏赐,得了赏赐的人多半不会走了,即使是回蜀的人,也会让同乡们看到,跟着我李靖打仗,是有大大好处的,那第二批来轮换的人,肯定会非常积极。”
苏定方叹了口气:“师父,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打仗是要拼命的,不能太过于谈钱吗?不然只为了挣钱,在战场是不能效死力的。为什么这回无论是对蜀兵,还是对荆州兵,都是要用钱来收买呢?这不符合您一贯的原则啊。”
李靖微微一笑:“定方,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跟我一直跟你说的那样,兵法战策,要因地制宜,不可守旧。对于关将士,府兵们,得用爵位,官职以诱,不能谈钱,而对于巴蜀荆湘地方的人,只能用钱财来招兵买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