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唐军的阵阵欢呼声,尉迟恭一手持槊,一手拉着青骓马,慢慢地骑回了唐军的大阵之,在他进入唐阵的那一瞬间,他掉转回头,看着已经退回河对岸,一脸气急败坏的高雅贤,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脸尽是嘲讽之色。
窦建德的眉头深锁,看着对面阵阵欢呼的唐军,尉迟恭这会儿已经自己骑了那青骓马,在唐军阵前来回奔驰着,所过之处,所有的唐军都大呼威武,其士气如虹,而反观夏军将士,则个个默然无语,甚至连窦建德的军这里,都有不少人摇头叹息,面露惧色。
裴世矩低声道:“夏王,现在的情况不妙,我军两次过河挑衅都没有达到预料的目标,反倒是让自己气夺,敌军气盛,现在我军从出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天,时近午时,天气火热,将士们又累又饿又渴,士气又不足,要是再这样站着,只怕会有崩溃之险,依我愚见,不如让前军将士坐地休息,取水喝的同时吃些干粮,吃饱了以后再思良策破敌。”
窦建德咬了咬牙:“也只能如此了,传令前军,轮流去河取水喝,大部保持警戒,千万别给唐军趁势偷袭了,刚才尉迟恭冲击的那一下,速度很快,一定要当心全军压过来。”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范愿,沉声道:“老范,你到前面去一下,叫老高稳住,不要了敌人的诱敌之计!”
当范愿带着数百名护卫驰向前军之时,窦建德勾了勾嘴角,说道:“午时了,裴仆射,让众臣进见孤,大家临时议一议,看有什么办法。在这小坡升帐好了。”
唐军阵营,李世民冷冷地看着五里之外的对面小坡之,升起了一座金顶大帐,百余名身着皮甲的官,正鱼贯而入,隐约可见窦建德大马金刀地坐在胡床之,接受着本方官员的朝拜,李世民的嘴角勾了勾:“不作死不会死,这时候还玩花样,窦建德,今天是你的末日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突然回头对着站在一边的宇士及说道:“宇大人,你立功的时候到了,请带三百本部骑兵,现在过河,然后由南向北,直接北,从敌阵之前掠过。”
宇士及睁大了眼睛:“大帅,你,你这是要我去送死吗?”
李世民的眼冷芒一闪:“宇大人,这是命令,你执行便是,如果敌阵不动,你继续北,如果敌阵轻出,来追你,你马向撤回,我们自然有人接应你。”
宇士及咬了咬牙,沉声道:“得令!”转而飞奔下了高坡,很快,几百骑如旋风一样地冲向了汜水。
李世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支骑兵部队,宇家的部曲骑兵,是由当年童山大战之后,逃回关的骁果精兵所组成,其锋锐自不待言,靠着举荐封伦的功劳,也靠着宇嫔在宫的地位升,李渊慷慨大方地让宇士及重新指挥这几百人的骁果骑兵,现在,这些甲骑俱装的铁甲骑士,如风一般地在夏军的前军阵前不到百步的地方掠过,惊得不少取水的夏军步兵,连那些水桶皮囊都不敢要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本方的阵。
高雅贤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唐军这些狗东西,连水都不让人喝,太他娘的欺负人了,擂鼓,给我,不宰了这帮王八蛋,老子不活了!”
一边的范愿眉头一皱:“老高,大王说过,我军不得妄动!”
高雅贤恨恨地说道:“前两次我们过河挑衅,结果吃了大亏,现在是唐军反过来过河挑衅,不让我们取水,要等大王的命令到,那这些唐军早回去了,老范,你在这里稳住阵型好了,我亲自追这几百唐军!”
他也不等范愿回话,直接策马而出,千余军骑兵,跟在高雅贤的身后,鼓噪而出,一转眼不见了踪影。
范愿叹了口气,沉声道:“传令,擂鼓,为高将军助威!”
李世民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他看到夏军那严密的阵形这会儿已经打开,步兵的密集阵形闪出无数的通道,数千骑兵从这些通道里冲出,直追宇士及的铁骑,李世民抽出佩剑,大声道:“众儿郎,随我突击敌阵,建功立业,在此一举!李道玄,你率五百玄甲骑兵,给我冲垮夏军前军,若不能破阵而回,不用回来啊见我!”
李道玄哈哈一笑,二话不说,直接一溜烟地奔下了高坡,他那爽郎而自信的声音在岗下随风而荡:“兄弟们,跟我冲啊!”
李世民拉下了脸的面当,一边的秦琼连忙牵过了什伐赤,李世民抄起马鞍的大弓,沉声道:“各位,放手大杀吧,看看谁能第一个出敌阵后,扬我唐旗!传令,鸣千鼓,全军突击!”
窦建德的心情不错,群臣与朝官们在这座临时的大帐里对着他三跪九叩,这让他一下子又找回成为世界心的感觉,他满意地点着头:“各位,今天我军与唐军相持,虽小有不利,但也吓得唐军不敢过河,孤意,若是下午唐军仍然不敢应战,咱们干脆在这里扎营,晚开始做攻城器械,尤其是投石车,明天继续列阵,唐军继续不战,咱们用投石车砸他们,看他们打不打!”
裴世矩马说道:“大王英明。臣附议!”
一众官员们也纷纷跟着复读,窦建德正要大笑,却突然听到外面的鼓声大作,整个大地都在晃动,而杀声震天动地,一浪一浪地,混命着人喊马嘶的声音,直接传来,帅帐之外的人马惊叫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传令军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叫道:“大王,大事不好,唐军全线进攻了!我前军已经被敌军打穿,数不清的唐骑正向这里奔来!”
窦建德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脸,足足愣了有半分钟,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大吼道:“快,快调军骑兵反击,传令各军,稳住,稳住,有擅离职守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