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外的战火如火如荼的继续着。
容士城出现在城楼上亲自指挥军士守城。
城楼附近,兵力有一万左右,但是距离城墙三十丈外,却燃起了几堆篝火,把南城门附近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不仅如此,四周还有士兵不停地擂响战鼓,并大声呐喊。远远看去,仿佛有数万人拥挤在这里,等待迎战一般。
容淑蓝的灵识在城楼附近并没有找到容叔权的身影。
心思一动,容淑蓝的灵识倏然转向那条地道。
果然,在地道里,看见容叔权正在分派任务。
地道正好挖到了南城门外,距离天佑城的临时驻地,还有六七里遥。
但是,这会天佑大军全部出动,将南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果此刻把地道尽头打开一个缺口,那方向,恰好就是五十万大军的腹地!沈均善的战车,就在这里!
很显然,容叔权正在做这件事!
地道挖得不算深,数百工匠一起奋力挖掘,一个时辰,就足以挖开通道,直抵敌军心脏!
想起容家军扫荡天佑大军那畅快淋漓的画面,容淑蓝隐隐有点兴奋。转念,又想起了沈瀚和龙凤胎,情绪渐渐就淡了下来。
也罢!这本是男人间的事情,她一介女流,就不要插手了。不过,北城外的羌族人,是入侵的异族,人人得而诛之!
容淑蓝把南、北战争,用内部矛盾和外部矛盾区分开来。说服自己,尽量公正地对待父兄与沈均善之间的战争。
沈均善再怎么无耻,也是沈瀚的生父,是小东和夭夭的祖父!
沈氏,是龙凤胎的父族!
她不愿意亲近沈氏,却不希望误导龙凤胎,让他们故意仇视自己的父族。
容淑蓝暗下决心,只要父兄没有生命危险,就不去管容家军和天佑朝的战事。
容淑蓝这般想着,注意力,就集中在北城荒野外的羌族骑兵上。
那数千铁骑没有向石头城突进,而是原地休息。
骑兵们一手拿着干粮,一手拿着酒囊,一口干粮一口酒,大口吃喝着。
那头巨大的雪狼,正在撕咬着一只不知打哪儿猎来的岩鹿,画面血腥而暴力。
容淑蓝看到这里,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危机感。
正如方才蓝氏所说,打仗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胜仗!
容淑蓝思绪万千,不过是转念一瞬间。
花厅里,婆媳俩言笑晏晏,低声说着话,气氛温暖而融洽,似乎丝毫不被城门外的战火所影响。
屋外,有仆妇来禀:大厨房已经烙好了一千张大饼,问要不要给南城门送去。
蓝氏当即道:“把大饼装好,立刻命人送到城门口去!大厨房今天什么活都不用干,全部人手都参与和面烙饼!烙好五百张,就派人送往南城门!今天家里一日三餐,人人都吃烙饼。”
容府的仆妇,都是经年住在石头城里的,对待战争,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半分慌张,也不觉得蓝氏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当。
“是,夫人。奴这就吩咐下去!”
仆妇退下后,大厨房一边安排人手往南城门送烙饼,一边把主院几位女主子的早饭送了过来。
早饭的主食就是烙饼,还是高粱面粗饼,厨房烧了个蛋汤,再配了两个小菜,一并送过来。
三女,一人一碗蛋汤,一张粗饼卷着小菜,就这样对付了早饭。
容淑蓝和夜萱都有点食不下咽,蓝氏却吃得津津有味,像品尝无上美味一般。
夜萱出生在南海千年传承的皇室,又是公主之尊,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是世间的荣华富贵,可谓都享尽了。
跟随丈夫容叔权来到北疆的这段日子,日子与之前相比,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在吃食上,还算丰富,从未吃过这种难以入口的粗粮饼子。
“咳!咳咳……”夜萱一不小心,被嘴里的面饼给咽到了,咳得玉脸都通红了。
容淑蓝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蓝氏连忙递给她一杯温茶。
夜萱把满满一杯茶一口气喝完,才缓过气来。
蓝氏笑道:“萱儿,真是难为你了!实在吃不惯,也不要勉强自己,我吩咐厨房给你另外准备一份膳食。”
夜萱红着俏脸,慌忙摆手道:“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样的日子,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们在前面流血拼杀,用性命在守护着我们,我不能连这点苦楚都忍受不了!”
蓝氏和容淑蓝听了夜萱这番话,都不由得对她另眼相待。
蓝氏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一瞬间,容淑蓝感觉,蓝氏看着夜萱的眼神,就像看着她的时候一样。
容淑蓝勾起嘴角,笑容还未抵达眼底,脸色一变,站起身道:“娘,嫂嫂,我出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蓝氏和夜萱回应,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小东,别睡了,快起来!”容淑蓝一边灵识传音,唤醒小东,一边召来小黑,骑上小黑就奔出了容府。
小东迷迷糊糊地答道:“笨娘,做什么吵我睡觉?!天都没亮呢!”
容淑蓝飞快地说了句:“那头巨狼不见了!”
话音未落,小黑已经跑出了母子二人能维持灵识传音的范围。
北城外,羌族人的铁骑靠近城门一里地时,城楼上的守卫终于发现了敌踪。
因为夜色浓黑,城楼上燃起了烽火示警。
但是,石头城的兵力,都集中在南城门对抗天佑大军,想抽调兵力支援北城,最快,也得两刻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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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府在石头城的中心,距离城北,直线距离不过三里路,转眼间就到了。
“来者何人?!”
城楼上,有人眼尖,看见了容淑蓝。
容淑蓝轻轻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小黑朝前疾冲,纵身跃上了三丈余高的城楼。
守城的士兵们们举着长枪长刀倏然就围拢过来。
容淑蓝抬起头,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对上一个穿着软甲的青年男子,微微一愣。
那青年一直在盯着容淑蓝看,二人的视线一对上,青年伸手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