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义军得令后,铺天盖地一般,呐喊着向孟州城扑来。他们冲过护城河,冲到城墙下,竖起云梯就往上爬,这时城头上军兵滚木擂石弓箭如雨点般倾泄下来,义军伤亡惨重,丢下一地死尸,哗的一下退了下来。紧接着第二个冲锋又冲上来,然后是第三个……如此,义军像巨浪一样猛烈地冲击着城墙。
裴行俨立马提锤站在护城河边指挥战斗,看着自己的兵将勇猛异常,死了一批又冲过去一批,全都不怕死,裴行俨很满意。但看着看着他觉得少了些什么,对,攻城车,包括撞城车,投石车等等,这些攻城的辎重器械,父亲撤退时全带走了。攻城少了这些重武器怎么能城?城头上那么多兵将守着,这么高的城墙,让军兵弟兄硬上爬,得爬到什么时候?得伤亡多少?
他突然想起了攻打函谷关的时候,他和杨勇枪锤结合,给函谷关给了道便门,枪挑吊桥,锤磺千斤闸,力破三门,硬是把固若金汤的城门给砸塌了。今天,虽然王爷不在,但这小小的孟州也断不可与函谷并比坚固呀,小爷一个人试试,看看这道城门能不能吃得住小爷的一顿大锤。
裴行俨打定注意后,摧马抡锤刚要冲过去,有人来报:“将军,瓦寨军的先锋部队离我们不足五里地了,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
“妈的,来得真快呀?有多少人马,主将是谁?”裴行俨眼眉一立道。
“回将军,五千骑兵,带队的是员小将,叫罗士信。”
“哦?罗士信,一个无名小辈,带着这点人马,有何惧哉!让弟兄们继续攻城,点一千兵马,跟小爷过去灭了他们的先锋营!”
手下将士答应一声,很快集合一千兵马,裴行俨把这里的攻城任务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万人长临时指挥,他带着这一千人马撤出战场,迎着瓦岗军的先锋部队就冲过来了。
出去没二里地,双方便遭遇了。两员将就地摆开战场,让军兵压住阵脚,裴行俨和罗士信提马到了两军阵前,两人报通名姓,裴行俨根本没把罗士信放在眼前,尽管罗士信个头不小,长得肩宽背厚,虎背雄腰的,但往脸上看,那张脸稚气未脱,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裴行俨纵马冲过来抡锤便砸,罗士信一看锤下来了,根本没在乎,横掌中的茶杯口粗细的大铁枪往上就迎,嘴里憨声憨气地喊道:“开呀!”
裴行俨这一锤正砸到罗士信的大枪上,“当啷啷”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火星迸溅,把裴行俨的大锤震起三尺多高。瞬间,两匹战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裴行俨觉得这只胳膊和手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不听使唤了,完全麻木了。
但出于本能,手中的大锤还死死纂在手中,没有脱手。两边的将士都看呆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将力大无穷,今天可算遇到对手了,两个人的力气都这么大?这次可大开眼界了,看来这句话说得不假呀,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还有能人!
这一锤过后,裴行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在力气上,小爷就服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王爷杨勇,可眼前这小子的力气能与小爷比肩呀。小爷算是找到对手了,今天咱俩先拼拼力气再说。
想到这里,裴行俨的斗志上来了,“黑小子好大劲儿呀,再来!”说着,摧马抡锤,对着罗士信的脑袋又砸了下来,不过这次裴行俨换了一只手,因为那他只手现在还酸麻不已,尚未完全恢复知觉。
“再来就再来!”尽管罗士信刚才被震得两臂酸麻,五指发烫,大铁枪被砸一道慢变来,但他一看锤又下来,把大铁枪又一是横,有意让弯曲的弓背处向上,又迎了上去。
这次两个人比刚才使的劲儿还大,一声巨响之后,裴行俨两只胳膊便平衡了,都是那种酸麻的、有点半身不遂的感觉,连胳膊带手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
但这次罗士信没怎么的,他已经适应了,而且裴行俨的这一大锤又把他的大铁枪弯曲处给砸直了。罗士信一看可高兴了:“小白脸儿,行呀,力气够大,你砸了我两下,我也得砸你两下,这才公平合理。着家伙吧你!”罗士信说着,把大铁枪抡圆了对裴行俨泰山压顶就砸了下来。
裴行俨一看罗士信的大铁枪带着风声砸下来,忙用双锤十字交叉往上招架,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两只胳膊反应更强烈了,仿佛脱了臼一样,而且,裴行俨觉得这一枪仿佛是一座大山一样,他有一种胸闷气短的感觉,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
虽然把大架出去了,裴行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不及这个罗士信,不行,小爷不能跟他拼力气,得用巧招赢他。
这时罗士信的第枪二又砸了下来,裴行俨就没敢接这一枪,而是闪身躲过,两马一错蹬,裴行俨打算拨马再战,可是这匹马不听话了,受惊了!无论怎么吆喝,这大白马四蹄登空落荒而逃。
“小白脸儿,你还欠爷爷一枪呢,别跑,站住!”罗士信摧马摇枪在后就追。
两边的军兵都看傻了,现在才如梦方醒,五千瓦岗军一看罗士信取胜了,跟着罗士信便冲杀过来,裴行俨的一千人马哪里挡得住,被杀得大败。
罗士信随后追杀,一口气杀到攻城的现场,这五千瓦岗军从这些攻城义军的屁股后面就下家伙了,一场混战,裴行俨的两万人马,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裴行俨的战马惊劲儿过后,重新回到两军阵,他的两万人马连攻城阵亡的,加上被罗士信的人马斩杀的,已经所剩无几了,裴行俨一看败局已定,只好带着几千名残兵败将往槐树坡方向撤退。
半路里遇到了裴仁基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接应,裴行俨看到父亲威严的目光,心生惭愧,不敢对裴仁基直言兵败的经过,只说是自己撤退时,城中兵马杀出追击,双方在城外交战的时候,突然被罗士信的兵马从侧翼冲击,战马受惊才遭此惨败。
裴仁基信以为真,双方兵合一往退往槐树坡。离槐树坡十多里地的时候,有军兵来报,说槐树坡已有驻军,是瓦岗军的旗号。裴仁基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