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刀斧手答应一声,呼啦冲进来好几个把屈突通头盔打落,拧胳膊给捆上了,屈突通大呼“冤枉”,但李密根本不理他,刀斧手不容分说把屈突通就拖到了外面。
王伯当一看李密要动真格的,赶紧冲帐外大喊了一声:“刀下留人”
刀斧手这才没动刀子,不然的话,屈突通的脑袋就掉了。
王伯当往上施礼:“大帅,屈突将军也是为我军的大局考虑,不小心冒犯了大帅,并非故意违抗军令,还请大帅开恩,饶他性命才是。”
“求大帅开恩。”两边的万人长和千夫一下子跪倒十好几个替屈突通求情。
其实李密是真想借这个机会把屈突通宰了,然后王伯当不想跟自己干也不行了,把这八万大军掌握在手中,以黎阳为根据地,劝说魏征投降自己,谋取洛阳,然后再劝说山东的徐茂公、秦琼等人还跟自己干,重振瓦岗雄风,图取天下霸业,这是李密心里早就盘算好的。
他认为着杨勇远在潼关,杨勇的心腹之人眼前就是个屈突通,洛阳最多还有个张公瑾,除此二将之外,剩余的全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很多还是自己磕头的把兄弟,因此利用眼前这个难得的机会东山再起的希望非常大。
但是王伯当和众将都出面求情,当着众将的面,于公于私李密都不好拨面子,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众位将军为他求情,推回来。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来呀,将这个目无上司,无礼军令的东西重打四十军棍这次谁也不要再讲情了,本帅一概不准”
这一下没人敢言语了,就在大帐门口,行刑的军兵将屈突通按倒,甲衣脱下。衣服扒开,裤子退下来,露出屁股,啪啪啪,重奏了四十军棍。所谓的重奏,标准就是棍棍见血。等打完之后,再看屈突通趴地上起不来了。军兵用门板抬着来到帐中,让李密验刑。
王伯当一看这李密真够狼的。屈突通屁股上皮开肉绽,血肉迸裂,浑身上下全是血污,屈突通趴在门板上咬着牙,满脸是豆大的汗珠,但始终没有呻吟一声。
王伯当心里一沉,不就多说了两句话吗,又没什么大过失,而且他说得在理呀。哦,大哥认为他是杨勇派到我们身边的监军,来监视我们了,对他不满也是对杨勇不满才会这样,大哥这样做有点过分呀
这时李密把桌子一拍:“屈突通,本帅念在众将给你苦苦求情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现在本帅给你三天时间养伤,三天后,本帅命你对魏郡用兵,不得有误,否则,杀你个二罪归一”
“遵命。”屈突通咬着牙说出了这两天字。然后军兵把他抬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手下将士赶紧过来伺候,并找来军医为他调治伤口。
屈突通没法躺,趴在床上,手下亲卫、军医等人一边忙碌着为他检查,处理伤口,开药等。屈突通一边想今天的事。
他做梦没想到,自己今天能受这样的酷刑,自己哪说错了犯了什么罪了李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他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从这个李密来了,本将军对他没有缺了礼数,平时也没得罪过他,今天他为何拿本将军开刀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屈突通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不止是武艺高强,智商绝对不低,他很快想明白了,李密和王伯当都是瓦岗寨的降将,如今王爷远在潼关,他是不是对我们王爷有二心呀让本将军出征魏郡,这里面恐怕是个陷阱
想到这里,等军医忙完了,屈突通把军医打发出去,忍着伤痛找来心腹之人代笔,他趴在床上口述,给杨勇写了封信,将今天的事在信上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派出一名信得过的千夫长,骑快马火速送往潼关,并叮嘱他一定要亲手交到王爷的手中。
将千夫长打发走后,屈突通觉得有些不妥,王爷远在潼关,千里之遥,现在负责镇守洛阳的是军师魏征,他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不能越级,免得日后出了事王爷怪罪自己。
屈突通想到这里,又让人按照自己的意思给魏军师写了封信,将李密的命令和自己挨军棍的经过详细汇报了一遍,也派心腹之人骑快马送走。
当晚,王伯当来见李密,哥俩就谈到白天的事,王伯当问李密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真要对窦建德用兵
李密屏退左右,低低的声音道:“兄弟,非也。这只是本帅试探屈突通的手段,这下你明白了吧,屈突通是杨勇的心腹,就是我们身边的监军,他只听命杨勇的,根本不听我这个元帅的,他是来监视我的,这说明杨勇根本就不相信我们”
王伯当一皱眉:“大哥,小弟觉得你有点走极端,哪能这样呢单凭这一件事不能说明问题。而且,如果屈突通当真出兵魏郡,我们又不能离开黎阳,他这点兵马就是孤军深入,非打败仗不可,后果是很严重的,到时候我们如何向王爷交代”
李密淡淡地一笑,目光深邃:“兄弟,你难道真不明白大哥的心思你真的愿意一辈这样甘居人下”
王伯当一听,吃惊地看着他:“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
李密把手一背,在王伯当面前边前边道:“兄弟,杨勇不义,别怪我们无情跟着大哥干吧,时机成熟了,杨勇走了就别想再回来。本帅略施小计,三天后屈突通脑袋就得搬家。因为他的伤势来看,不趴上三天五天的就下不床,怎么能出兵三天后本帅就以二次违抗军令,名正言顺地杀他个二罪归一,然后这八万大军和黎阳就是我们的了。洛阳的魏大哥、山东的徐兄弟,还有秦琼兄弟等,这一帮好兄弟都是我们磕头的把兄弟,我们找他们联络,东山再起,重振瓦岗雄风,以洛阳为根据,图取天下霸业,何必跟着杨勇受这样的窝囊气”
“大哥不妥。”王伯当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既然已经投降了杨勇,如今再反对他,出尔反尔,会为人所不齿。再说了,杨勇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对我们不说恩重如山,但小弟觉得绝对够意思,我们这样做是忘恩负义。大哥还须三思,不要鲁莽行事,否则,悔之晚矣”
李密有些不高兴了:“兄弟,我知道,杨勇对你有过之两次不杀之恩,你就是太重义气。但这是两码事,你报恩与我们的前程相比,哪轻哪重,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说我们有朝一日擒住了杨勇,愚兄也绝对让你加倍偿还他这份恩情。你看怎么样”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也没达成一致,当晚弄了个不欢而散。
第二天,李密又把王伯当找到自己的帐中,屏退左右,拿出一封信让王伯当看。王伯当看完此信就是一愣,原来,这封信是屈突通写给杨勇的,被李密的人中途给截获了。
李密看王伯当吃惊,乘机煽风道:“兄弟怎么样愚兄所言没错吧,屈突通这是向杨勇告发我们,我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别傻了,听愚兄的没错,干脆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