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莉回到连队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田埂里会有二个人出现?由于脸都蒙着,又是在晚上,看不出另一个人是谁。顾芸莉只知道一个是徐震虎,另一个人是不是徐震虎叫来帮忙的呢?他又是谁呢?不是说好这件事只有我和徐震虎二个人干,不让其他人知道的吗?徐震虎怎么会又叫了一个人呢?顾芸莉疑虑重重,庆幸的是当时自己机智,在关键的时刻,她和程红梅一起大叫起来,一方面可以通知徐震虎快跑,另一方面也骗过了朱骏和程红梅。
第二天下午,顾芸莉就把徐震虎约到了湖边见面。
徐震虎也怕昨晚的事情一旦暴露,会给自己增添很多麻烦。所以,在堤边一见到顾芸莉,徐震虎就迫不及待地问:“大姐,昨晚你为什么不跑呀?”
顾芸莉说:“傻瓜,我怎么可以跑呢?我一跑,不就变成了不打自招了吗?朱骏马上会知道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找到了我,就很容易找到你们了。你想过吗?”
应该说,顾芸莉通过几年在社会上的跌打滚爬,虽然年轻,但已经变得相当老练,相当沉着,养成了一种遇事不慌的性格了。所以,昨晚,顾芸莉根本没有打算逃跑。而是留在现场继续演戏。
徐震虎翘起了大拇指,赞许地点了点头。
顾芸莉继续说:“而且,我已经听出了是程红梅的声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程红梅这时会在这里出现的。”
徐震虎问:“程红梅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们在回连队的时候,我问过程红梅,程红梅说她喜欢朱骏。昨晚程红梅正巧到八连去,她知道朱骏没回上海探亲,就从上海带来了一些东西,是给朱骏送去的。正巧看到朱骏和我往七连方向走,程红梅就跟了过来。”
顾芸莉找了块大石头,在湖边坐了下来。她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给徐震虎,再抽出一支叼在了自己的嘴边。徐震虎慌忙拿出火柴,帮顾芸莉点起了烟。然后,也找来了一块石头,坐到了顾芸莉的身边,接着,自己也点着了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套住一个的滚滚烟圈,那烟圈经微风轻轻一吹,立即扩散在空气中,飘得无影无踪。
顾芸莉继续说:“看来是不能责怪朱骏了。”
“为什么?”徐震虎不解地问。
“因为,昨晚在回连队的路上,我和程红梅在交谈中了解到,程红梅是在暗恋着朱骏,但又不敢对朱骏明确表示,错误地认为朱骏也钟爱着程红梅。这样,程红梅就变得非常痴情。所以,朱骏是根本不知道程红梅在爱着他。而朱骏爱慕的人却是吴洁丽。”顾芸莉说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你怎么知道朱骏喜欢吴洁丽呢?”徐震虎又问。
顾芸莉把吸进嘴中的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后说:“情况很清楚,当我赶到朱骏的宿舍,告诉朱骏,吴洁丽病了的消息后,他二话没说,就披上外衣。急急忙忙地拉着我就出来,赶着到七连去见吴洁丽。可见,朱骏是非常喜欢和关心吴洁丽的。另外,从朱骏的表情中,也能感受到,他爱的人是吴洁丽。”
“你既然知道朱骏喜欢吴洁丽,为什么还要带朱骏到我们设好的圈子里来呢?”徐震虎一个劲地问着。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程红梅暗恋着朱骏。当时,我只认为朱骏是一只脚踩着两只船,同时在和二个女青年周旋,是一个十足的流氓,想玩弄女性。所以,我是想狠狠地教训他一下。”顾芸莉慢慢地说着。“现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我们也应该放弃这个念头,不要再去找朱骏麻烦了。”
徐震虎已经不想再管此事了,既然顾芸莉说不找朱骏麻烦,也正合徐震虎之意,徐震虎立即答应了。
顾芸莉用力把烟蒂甩到了湖水里,静静地看着湖水把烟蒂推呀,推呀,湖水想把烟蒂推上岸,但还是被湖水无情地冲进了湖里。
顾芸莉看着被湖水冲着一上一下的烟蒂,问徐震虎说:“昨天,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干,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样可以安全些。你怎么又叫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呀?”
“说来也巧。”徐震虎停了停,接着,他开始讲述起了昨晚发生之事。
原来,昨晚徐震虎一个人来到了约定地点以后,他看看时间还早,就蹲在排水沟旁抽起了烟。
突然,在月光下,徐震虎看见七连方向出现了一个人影,身上还带着麻袋和绳子,朝这里走来。徐震虎马上躲进了田边的排水沟里,想等那个人走过去以后再出来。没想到,就在那人走到面前时,徐震虎手上拿着的烟蒂烫到了自己的手,徐震虎用力一甩,发出声响。那人听到响声,马上跳起来大叫:“谁?”徐震虎定神一看,原来是自己连队林排长的儿子----志坚。徐震虎慢慢地站了出来。志坚一眼认出了徐震虎,喝问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徐震虎和志坚是一个连队的,他们早就认识了,但他们很少说话。俗话说:志不同,道不合。徐震虎在连队喜欢打架闹事出名,而志坚又不和这些人来往。所以,他们两人见面时,也只是打个招呼,有时候甚至连招呼也不打,就像是陌路人。今天晚上,志坚看到徐震虎躲在这里,心想,徐震虎一定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徐震虎知道志坚是林排长的儿子,也知道林排长和吴洁丽的关系非同一般。徐震虎爬上排水沟就对志坚说:“有人想欺负吴洁丽,你知道吗?”
“谁欺负吴洁丽?”志坚不知道徐震虎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问道。
“八连的朱骏。”徐震虎诡秘地说着。
志坚一听到朱骏的名字,一股无名之火直朝头顶涌来。他年少气盛,做事莽撞,想都没想就气愤地说:“我正要去找朱骏算账呢!”
徐震虎试探着问志坚:“你找朱骏算账?你敢吗?”
志坚最恨别人看不起自己,就说:“现在我就去八连找朱骏算账,这个混蛋一只脚踩在吴洁丽那里,一只脚又踩在程红梅那里,玩弄女性,道德败坏!”
徐震虎确信志坚也恨透了朱骏,就笑着说:“不用到八连去找了,朱骏马上就会来的。”
志坚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在找他。”
“你们?”志坚不知道徐震虎所说的“我们”,指的是谁?
徐震虎拿出随身带着的纱巾说:“我们戴上吧,朱骏马上要来了。”说着,徐震虎把纱巾帮志坚蒙住了脸,自己也把脸蒙住了,等着朱骏的到来。
顾芸莉听了徐震虎的述说,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已经被志坚认了出来?
顾芸莉对徐震虎说:“以后做事千万要小心。”
徐震虎笑着说:“没事的。”说着,徐震虎就往顾芸莉身边靠,并用手去搭顾芸莉的肩膀。
顾芸莉推开徐震虎大怒道:“不要碰老娘!”
徐震虎也不敢得罪顾芸莉,就嘲笑的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再说那天晚上,朱骏回到连队以后,躺在床上,他把双手垫在头下,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心绪烦躁不安。更主要的还是牵挂着吴洁丽的身体,不知道吴洁丽现在身体如何?是不是已经痊愈了?朱骏还想着程红梅怎么这么痴情于自己。朱骏怎么也想不到,程红梅对自己的痴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件事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不知道怎么可以摆脱程红梅的纠缠。朱骏又想到了晚上这一幕,自己在田埂里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是偶然发生的还是另有预谋,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发生在一起呢?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朱骏想前思后,心烦意燥。但是,朱骏又不敢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同任何人讲,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