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兰兰对女儿真实生活状况的诉说,唐父唐母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过得这么苦。想当初反对之一,就是因为这个后母之名,名声次要,主要是因为自古以来,后母不好当。轻不得,也重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把别人的孩子养在身边,这种苦只能自己默默地受着......
可是当初迷了心窍的女儿死活不把他们的话听在心里,硬是跟着这个离过婚,还带着个儿子的男人连招呼也没打声就走了。
说起来,这些都是后话了,当父母的,不管儿女无论如何选择,最终都只是希望他们过得好。
既然女儿两年之前仍选择回归那个家以后,依然过得不如意,可为什么从来没听她说过?他们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胡新远打电话邀他们来时,他们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他竟是出于如此目的。
唐父唉声叹气,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报应到了女儿身上,女儿的命太苦了。
唐母早已经泣不声,本就不喜欢胡新远的她从胡新远手中抱过外孙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狗改不了吃屎!”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即便听到了事实,可是做父母的怎好命令女婿跟自己的女儿离婚,人言是次要,重要的是自己这个才满两岁的可爱的小外孙女。这么小的年纪成了单亲,得多可怜。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既然胡新远耍心眼想让他们出面劝女儿不离,那么他们也可以不掺和,抱着外孙女直接回去,让女儿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胡新远眼看着就要成功的事被柳兰兰给破坏了,还白白地挨了一巴掌,气急败坏的他气冲冲地走过去,指着柳兰兰的眉心,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卖肉卖皮相的,有什么资格参与别人的家事!谁不知道你算计的什么心思,不就是想挑拨我跟婉怡离婚,你好带她走歪路,奔‘钱’途,跟你一样,过着没脸见人的日子。做人家小老婆,当人家情妇,然后不劳而获地弄些昧着良心的钱花.
.....”
柳兰兰万万没想到胡新远会拿她说事儿,而且说得这么难听,还是当着婉怡父母的面儿。她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顿时血气上涌,浑身发抖,差点儿失了重心,一头栽倒下去。幸亏被唐婉怡扶住,
“够了!”唐婉怡实在想不到胡新远会如此恶毒,如此中伤一个女孩子。简直一点儿风度,一点儿气慨都没有。“胡新远,你不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我们的事跟兰兰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自己到底怎样,我们之间到底怎么样,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今天,我当着爸妈的面儿,再一次重申我的决定,这个婚,我离定了!”
几个人的争争吵吵,冷言粗语,吓哭了唐母怀中的小可怜,
“妈妈,妈妈......”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他们是有感觉的。这是一种天性,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天性,心灵相通。
小喜哭着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唐婉怡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哭得如此伤心,还有父母,他们好像瞬间苍老了一般,显得无比憔悴,无比凄凉,无比无力。
今天闹成这样,看来是离不成了,反正早晚的事儿,不能总让父母这么晾在路边,先找个宾馆让他们休息,再商量以后的事......
晚餐,胡新远在一家餐厅里订了一桌子好菜,可是谁都没有胃口吃。
之后,唐婉怡便带着父母回到了宾馆的房间。
一家四口,相顾无言,各自心事沉沉。
良久,唐母才缓缓开口,微微试探道,
“婉怡,撇开你跟新远的事,柳兰兰当真如新远说得那样吗?”
“当然不是!”唐婉怡一口否定。
可他们毕竟一大把岁数了,这样那样的事也听过不少,见过不少。这年头,这样靠出卖色相,买房买车享受物质生活的女孩儿比比皆是。
当时胡新远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柳兰兰的脸都青了,那么牙尖嘴利的女孩子,竟连一句回击的话都说不出来。再者,她肚子痛,被送往医院,为何连个照顾的亲人都没有。她丈夫呢?她挺着个大肚子那么晚不回去,
难道他都不担心的吗?
“婉怡,我们不是要相信胡新远的话,我们也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更相信你不会像胡新远说得那样,可是近朱者亦,近墨者黑,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把持不住自己而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唐父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道。
唐婉怡不是不明白父母的心情,她从小就受到他们严格的教育。可是后来呢?依然做出让外人所诟病,所不耻的事。
她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自己。
可是从大学开始,她跟兰兰两人就如亲姐妹一样。这次也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自己受苦,才出言相助,被胡新远侮辱,她怎么能因此而远离她呢?
“爸,妈,我知道,女儿这么大了,好人坏人,是非分辨的能力还是有的。眼下,女儿无力照顾二老,二老也不必担心女儿,只要你们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女儿最大的帮助。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还再让你们为我操碎了心,你们让我于心何忍!”
唐母轻轻拥过女儿,满是怜爱,满是心疼,
“婉怡,妈明白,妈明儿个就跟你爸带着小喜回去,你想怎么做,爸妈都支持你。”
唐母知道女儿心里苦,可又不忍心让他们也伤心,所以,一切苦水都往肚子里吞......
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后,程鹏锦立马办完手头的事,赶到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刹那,柳兰兰正孤零零的,苍白的,倚在床头默默地流着泪。
“兰兰,怎么了?”看到此情此景,程鹏锦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忙走过去,轻轻揽过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医院呢?”
柳兰兰不似往日般叽叽喳喳跟他吵跟他闹,埋怨他不关心自己,而是一动也不动沉浸在悲色里。
程鹏锦从来都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不言不语,沉默得可怕。
“兰兰,你说话呀,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给憋坏了。”
柳兰兰这才缓缓移目,爱恨交织地看着他,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受这样的气,才会受如此侮辱。”她突然情绪失控地撒气似的捶打着他的胸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