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菓伸出双手,左手悬浮着一个上将令牌。
“请稍等。”
鹿菓听到跑步的声音和小声低语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冲下面喊道:“放下吊桥!”
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吊桥重重的落在鹿菓一侧的沟岸上。
鹿菓再次拉起担架,走过吊桥。
就这样,鹿菓来到了极夜城——未知域最北最北的荒原。
据说极夜城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当然,鹿菓信任极夜城就像信任她深爱的人一样。
也就是说,毫无信任可言,这里的感觉很不好,她觉得自己需要赶紧离开。
鹿菓走进火熔岩打造的巨大城中,看着火熔岩,她就感到了丝丝的寒意。
这四周点着很多火把,地上也全是铺盖。
她能闻到汗味、臭味、马匹的骚味,还有食物散发的香味,这就是极夜城军营。
有两个人向鹿菓走来,他们穿着盔甲,手持武器,好像就要奔赴战场。
其中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这边走。”
她走了过去,他们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向一座黑曜石建造的主城走去。
他们走到一道楼梯前,跟在鹿菓右侧的士兵示意她往上走。
到了二楼,他们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脚步,士兵敲了敲门。
“进来。”
一个冰冷的的声音响起,如腊月的北风呼啸而过,都说是桃花运,难道她碰到的是梅花?
尤其不幸的是,这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她们走进房间。
他站在一张厚重的木桌后,面对着一扇可以俯瞰整个极夜城的大窗。
外面很脏很乱,这里却很干净,干净的让人误以为进入了神灵之境。
一袭厚重的黑色羽裘衣,包裹住了他整个人,只能看到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着。
“把他带到军医坊,”他说:“让罗仁医治他。”
士兵把林山泽抬走了,整个屋子只剩下鹿菓和背对她的他。
他转身,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
透过面具,也能感受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带来的疏离——
那双清透双目宛若薄冰,没有温度的傲慢着,宛若世间一切都入不了这双薄冰之瞳,目无一物。
他看鹿菓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问道:“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往北一百里海岸的地方。”鹿菓看向他的面具。
“你是谁?”
“来自放逐小岛的鹿菓。”她回答。
他把脸靠过来,盯着鹿菓,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讥笑?
鹿菓是这样理解的,反正感觉不是很好。
“你现在扮演什么角色?”他问:“放逐小岛,那是什么地方?”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鹿菓仰起头看着他的面具。
鹿菓的话让他的肩膀放松了几分。
鹿菓故意说得很慢、很轻,还有点结巴。
她的身上和脸上沾满尘灰,衣服褴褛不堪,脏乱的身体更是臭味不觉,看起来像个小乞丐。
而他审视她的态度也暴露出了他的看法——
他觉得她就是个乞丐,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叫花子。
“我是问你为何要帮他?”他的语气很冷。
“世人皆兄弟,仅此而已。”鹿菓依旧看向他的面具。
“你是刚到极夜城的人?”
鹿菓点点头。
“那好吧,极夜城欢迎你,想待多久都行。”
“多谢。我明天可能就会上路了。”鹿菓看着他的面具,不太确定的说。
“现在方便和我喝上一杯吗?”鹿菓透过面具看向他的眼睛,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试探?
作为冥主,她有七个冥使,唯一让她有些疏离的就是现在这个冥使。
明明她是冥主,她的这个冥使却有一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气度,为此她惩罚过他很多次。
而这个冥使,还有些记仇,对面站的人,如果她没有感觉失误,就是她的七大冥使之一。
“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他的嘴角似乎带着得逞的笑意。
鹿菓简单说了一下过程,并没有说起巛渡。
这晚,鹿菓和他坐着喝了很多酒。
不,准确的说。
他喝的是来自魔极渊深处的浮生碧幽液,饮之生肌。
他?为何要生肌?
他坐在木桌前,紧紧的盯着她。
鹿菓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什么事情?”
“暗隙,”他说:“你还没听说?”
“听大家提到过暗隙,仅此而已。”鹿菓简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