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没有啊,皇上你怎么了?什么药?”刘玉英起来搂住贺钰,身体完全贴住贺钰:“皇上,臣妾是为了和平而来的,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大夏,所以不要对臣妾那么冷漠好吗?”
“除非是朕愿意,不然谁也别想算计朕!”贺钰再一次把人推开,这一次刘玉英是真的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睛里全是泪水。
“你可以不承认,太医会查出来的。”贺钰对着狼狈不堪的女子说道,已经没有多少波动。经过刘玉英这一出,他认识到了一件事,哪怕是秦羽娟借体归来,与秦羽凤相比,孰轻孰重,他已经明白了!
“皇上,皇上去哪里?”墨侍看着贺钰捂着心口走出来,赶忙追过去问。
“准备汤浴,冷水。”
“皇上天那么热,冷水对龙体有伤。”墨侍看不到贺钰的脸色,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冷水!”贺钰再次说道,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暗暗把此刻的痛苦记在了秦羽凤身上。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子,贺钰又更难受了!
“还有,明日早朝取消,朕亲自去接皇后回宫,你做好准备。”贺钰看向墨侍,“你可以回去了,把贵妃刘氏送回常栖宫,若是她再踏出来一步,你自己请罪吧。”
墨侍眼睛一亮:“是。”没有比皇上嫌弃刘玉英那女人而亲近皇后更令他高兴的事了。
江南,德和亲王府——
朱芷怡躺在床上,回味着大夫的话,自己都能笑出来。抚摸着尚还平坦的肚子,看向桌子上的信,又有些忧心,脸色也没了笑意。
酉时三刻贺鸿准时回来,朱芷怡守着满桌子佳肴等着他,突然便觉得人生美满的很。
“还有酒呢,芷怡,你要不要陪我喝点?”贺鸿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妻子情绪的不对,看见桌上有平日朱芷怡一点不叫他碰的花雕,惊喜更多。
团圆节就该喜乐,就连花雕酒酒坛上都雕刻着喜庆的五谷丰登。贺鸿闻了闻酒香,花雕酒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情不自禁就倒了两碗。
朱芷怡:“我不喝。”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贺鸿担心的问,知道朱芷怡是会喝酒的,因此比较担心。
“没什么,你喝吧,我给你剥螃蟹。”朱芷怡对着他笑笑,温婉可人,贺鸿不疑有他。
贺鸿也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虽然不是多精明心细,还是从少语和饭量不佳的朱芷怡身上看出了不正常。
“你,到底怎么了?”
朱芷怡放下手里的活计,神色认真严肃,贺鸿也禁不住正了正身子。
朱芷怡有很多话要说,想了想先道:“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两位太后去世,你没有回京守灵呢?圣慈太后是王爷嫡母,圣母皇太后又是养育王爷的人。王爷不回去,妾身想不通。”
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没什么不能说的,贺鸿对上朱芷怡的眼睛,也是严肃而又认真:“因为不能叫皇上知道。”
“王爷就那么肯定?若是秦羽凤没法控制住长安 消息一定会传到西北的。”
“那种时候,皇上不该知道,自然不会知道。而我身边,不安全,不能去长安。”贺鸿犹豫一番道。不安全是真,他身边有太多贺钰的人他心知肚明,一旦他动身去长安,贺钰一定会知晓。
“那你不怪皇上吗?”朱芷怡问,其实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果然贺鸿又喝了一大口酒,摇了摇头:“四哥也安排人监视过我,他是皇帝,就该这样,其实他选择得是最累的生活。”
“这么说,你还心疼他了?”朱芷怡有些哭笑不得,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光,她到底怎么遇上这么个人?
想到什么,朱芷怡抿唇不太高兴了,“他又带个什么公主回宫,这次你不给抢了?”
贺鸿目瞪口呆:“……”
“哈哈哈,你吃醋了。”贺鸿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握住朱芷怡的手,眼神里满满的宠溺,“我早就说过不会再为了其他人操心了,她,也是其他人。”
“满嘴酒味。”朱芷怡把人推开,脸上嫌弃,但是动作轻柔还是可以看出她内心的高兴。
“王爷,还有一件事。”朱芷怡这次是真的严肃,“哥哥今日来了一封信,信中提到要去见一位故人,叫我回去我娘家打理一下生意。”
“唔,安排好账房不行吗?为什么要你亲自去?”贺鸿嘟嘟嘴不开心,有些微醉,干脆手撑着脑袋看着朱芷怡:“不要去。”
朱芷怡顿时严肃不下去了,“王爷,重点不是生意交给谁,哥哥在这个时候去见什么故人,又不是去世了要去拜祭,什么故人那么重要?”
“谁?”
“哥哥的朋友我都认识,除非还有哥哥在我出生之前就认识并且我出生后已经失去联络的。”
“那有吗?”
“正经点,自然是没有的。”朱芷怡:“哥哥没有说那人是谁,我心里却猜的差不多了。我派了人去查哥哥的其他朋友,有没有这个什么出门的,应该快有消息了。若是和我想得一样,王爷,你怎么做我都全力支持你。”
“是他?”贺鸿神色清明了些,低头笑起来,“为什么叫我拿主意?”
“秦宇征之后,除了苏演,没有人能领导天下士子。但是苏演的能力或许在秦宇征之上,但是名声和号召力便差了许多。”朱芷怡冷静地分析着:“皇上一直没有给秦宇征落崖之事给一个准确的说法,这也是皇后搬出皇宫住进侯府不愿回去的原因。若是秦宇征真的没死,和北胡战争大夏损失那么大背后一定离不开皇上的手笔。”
“不会,皇上不会的。”
“我说的损失是指秦家一门四人的死呢?王爷应该明白自古帝王有多么忌惮外戚。”
贺鸿:“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是,所以去不去见秦宇征就全在王爷了,王爷是老侯爷的弟子,我相信其中定然是有些情谊的,所以才敢和王爷说这些。”
贺鸿看向朱芷怡自嘲地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
“傻。”
“其实不是的。”贺鸿摇头:“我不傻,我不去,他活着又如何?大夏朝他撼动不了,我也不许他去撼动!”他说着眼神里是坚定!过去那么些年他选择相信贺钰,没有理由在贺钰做到最高位置时打翻一切。这个世界上,他才是最了解贺钰的人,所以他避让贺钰,他要的是自在和平。若是在放弃皇位后,再去参与到这些斗争中去,他还谈什么自由?那他才是傻了!
“他将会是大夏朝最伟大的皇帝,超越父皇,超越高祖。即便他百年之后,大夏也无人敢犯!”贺鸿神情坚定,这是贺钰的信仰承诺,他坚信他做得到,“师父和三位师兄的死,换来的是大夏百年辉煌!我深信不疑。”
“你,王爷的话我也信。”良久朱芷怡才从震惊中回神,拥抱住贺鸿,她也相信贺鸿,相信自己当初的一眼没有错。
“干脆我陪你回娘家?”
“好!”
长安,万家灯火辉煌,贺钰和秦羽凤站在已经破败不堪的古长城上,迎风望月。
“长安,来这里做什么?”抛下所有臣子,他们两个大夏最有分量的人站在这里,和他想像的过节方式相差未免太多。
“我在想,皇上敢不敢对着满月起誓,三哥的死和皇上没有半分关系?他只是意外坠崖?”
“……”贺钰沉默,甚至眼睛里都要跳跃出火焰!他生气秦羽凤最关心的还是她的亲人,为什么不解释一句他母后的死?
“朕没话说。”贺钰背过手去,不想再面对她。对于秦宇征的死,他自然不是没有关系,就算他没跳下去,他也会杀了他。
“我知道了。”秦羽凤深吸一口气,“那么皇上,萧元将军年纪也大了,臣妾可否为灏儿请一道旨意。让他满了十六岁后,把西北交给他。”
贺钰:“可以。”
“还有,请皇上修建长城!”
“……这太过费人力劳力。”贺钰情不自禁看着脚下这片地方,绵延不绝的城墙从北向南,横贯中原。可惜自大秦之后,长城因为当初修建时葬送了无数生命,没有给百姓带来多少感激,日渐破败,还有一段就是百姓亲自毁掉的。如今的长城已经不能作为防御了,这种情况早在三百年前就发生,所以有了黑沙漠,有了人人称誉的“西北军”。
长城的修建对于当政者来说自然是好的,但是真的太过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也会引起百姓怨声载道。他即便要修建长城,也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他的根基还不稳,或者他一生都将不会去做,那会使他的声名受到影响。
“皇上不同意也正常,我们可以回去了。”秦羽凤直接转身,她来这里无非是为了长城一事,贺钰不同意,她也没话说。
“长安,若是从前,你会再劝朕的!”贺钰不知道说出这话是什么心情,总之他感觉自己对着这么“没心没肺”的秦羽凤,已经要忍不住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