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沧海风波

十艘大楼船在浙江钱塘江口下水,出江入海后,折向南去。

其时北方已经入冬,渤辽湾的水面上开始泛着薄薄的冰花,不久便会凝冻,届时渔船,运货商船,客船统统停航,出不了海。南方海域气候温暖,倒无甚影响。

胡归坐在船头,遥望辽阔的海洋,浩渺无际,在水天交际之处,一条蓝线随着楼船的推进,愈离愈远,看似近在眼前,却永远遥不可及。大海很平静,波澜不惊,偶尔有海鸟盘旋着俯冲而下,在水面上点出一个细小的水花来。

胡归心想:“如果就这样一直行驶下去,永不停歇,不知能否到达大海的尽头。小时候听徐伯说过,大海的尽头是天门所在,从那里可以进入天堂。徐伯这时应该在天上做神仙罢!”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胡归忍不住要伸个懒腰,手臂刚刚抬起,便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那女子当真蛮横得紧,若是再向右削得半分,切到心脉,你这条小命就完了。饶是如此,没个十天半月你休要抬手活动,崩裂了伤口,再要痊愈可就难了。”胡归回过头来,来人穿着一袭白袍,花白胡子,乃是白莲教护法天王石宝。

胡归登时想起徐伯临死前曾要自己拿着一根骨笛去白莲教找天王石宝,他与石宝数次照面,均无机会提起,这时想到,要掏出骨笛,无奈手抬不起来,只得作罢,心想日后再说也不迟。反正现在已和他见过,算是完成徐伯临终前的嘱咐了。

胡归向石宝见过礼,石宝与他在船头并排坐下。石宝问道:“那女子明明不是你的对手,你不愿伤她,闪身躲开就是,没来由要硬生生的受她一刀。哼,云震那厮,就算你不杀他,老夫也不会让他活着下帮源洞的!”

胡归道:“那婆娘虽然蛮横了一点,倒也不失为侠义中人。他云家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杀了云震,已经是恩将仇报,倘若再动手伤了云柔,又如何对得起人家。她便是要取我性命,我也不能还手!”胡归为云震所擒,差点被大火烧死,江湖上人尽皆知,不说胡归与云霞山庄不共戴天,但要说云霞山庄于胡归有救命之恩,却是说出来也没人肯信。

胡归看石宝一脸茫然,便将那日被天竺僧打下船去,云遥如何救了自己,在云霞山庄地牢中云遥又舍命相救挑紧要的说了。

石宝点头道:“知恩图报,有情有义固然好,但也要注意分寸,于你有恩的是云遥,不是卖国求荣的云震。以后你再遇上那女子,不能束手待毙,白白地送了性命。”胡归点头答应。

石宝道:“你的天外飞星已有小成,不过有几处地方还是使得不对路子。倘若使得纯熟对路,以你现在的功力,要破番僧的五行四象阵未始不能!”

胡归知晓天竺僧的阵法厉害,从未想过单凭一己之力能够破阵,惊讶之余,难免露出怀疑的神色来。

石宝笑问道:“你不信?”

胡归也不隐瞒,如实答道:“前辈,天外飞星虽然厉害,但要破阵恐怕还是不能,顶多与他们打成平手,我伤他们不得,他们也伤我不得。”

石宝道:“还记得当初我教你步法时,说过什么话吗?”

胡归不明所指,摇了摇头。

石宝又问道:“那七星打劫有何用处?”

胡归登时想起,天外飞星攻守兼备,退守之余,也能进攻,七星打劫便是当中进攻截人的步法。忙道:“前辈传授的步法,晚辈还有许多不解之处,要来请教!”

石宝笑道:“那日穆兄弟被南陵四怪追赶,发信号告急,是以老夫将后两式飞星九步和归元步留在了树林子里,便匆匆离去,只盼你能学全。后来不免担心,倘若你不去看或者给旁人看了去,岂不糟糕之极?”

胡归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那天如果不是去而复返,委实如石宝所说。

石宝道:“你所不懂的当是那归元步罢!”

胡归点了点头。

石宝叹道:“这也难为你了,归元步变化繁复巧妙,包罗万象,本就难懂,何况没人指点。”转即说道:“今日我便将当中的巧妙变化说与你,也算天外飞星有了传人。”

胡归一听这话,便要磕头拜师。

石宝忙地拦住道:“老夫当日不准你拜师,现下仍然不许。老夫虽然狂妄,却也还不敢和凌大侠争徒弟。”

胡归惊道:“前辈认识凌前辈?”

石宝点了点头道:“十多年前凌大侠突然失踪,江湖上再没有他的音讯,天池怪侠的名号,除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再没其他人知道了。想不到你小子天缘凑巧,得了他一身功夫。”

天池怪侠凌霄被云震囚禁于云霞山庄十多载,这个秘密现今天下只有二人知道,一人是段一刀,剩下这人就是胡归了。胡归将个中原委一一与石宝说了,石宝气得须发戟张,忽地一掌,将船舷打掉了一块,兀自余怒未平,骂道:“云震这个杀千刀的,便是死一千次也难赎其罪。你一掌将他打死,实在便宜了他。一代怪杰竟落得如此下场,叫人好不叹息。去他妈的中州大侠!”

胡归与石宝相处以来,从未听他骂过“去他妈的”这等粗口,便是毒妇人被老毒物打伤时,也只打碎了一块青砖,不见他这等恼怒。可以想象,当年凌前辈在江湖上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了,连白莲教天王都对他如此敬重。

石宝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压抑怒气,与胡归说道:“言归正传,我还是将这归元步说与你吧。”

胡归摇头道:“前辈,我这伤…”

石宝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你道学武一定要动手动脚才学得成吗?”

胡归点了点头,当下石宝将归元步分式讲解,第几步转脚,第几步斜跨,以及步子如何迈,一一细细道来。胡归只觉每一步看似平常无奇,其实内藏千变万化。好在他已经将步法记熟,依石宝所说,在心中演练,与动脚实练无二。其中遇到好几个难处,石宝都一一细心为他排解,直到胡归完全理会。

石宝传授完毕,庞万春和穆子峰从船舱里转出来,庞万春笑道:“三哥,这小子聪明得紧,恭喜你的天外飞星终于有了传人!”石宝哈哈大笑。

胡归挣扎着拜倒,说道:“庞前辈,这些日子以来蒙你照顾阿旺,胡归在此谢过!”

庞万春将他搀起,说道:“你有伤在身,无需多礼。说起阿旺,那傻小子可没少教我省心呢。怎么,如今我将他留在帮源洞交给柳虚儿照顾,你不放心?”

胡归想起临走时阿旺哭得死去活来,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衫不放,全靠一干人诸般哄骗才得以脱身。自打嵩山大会后,阿旺一直由庞万春照顾,实在有负李用的舍身救命之恩,临终托孤之情。不禁叹了口气。

庞万春只道胡归不放心,说道:“柳虚儿虽然自大鲁莽,但我和三哥的话他却是半分也不敢违背的,他既然说好了会照顾好阿旺,那便一定会做到!”穆子峰也叫胡归放心。胡归不再多说。

四人聊了一阵,船舱叫开饭。石宝笑道:“还好向钱帮主讨了个好徒弟给我们做饭,不然这一路可无味得紧!”他所说的无味自然是指吃这一方面了。

原来那日帮源洞事了之后,钱穆中执意要回临安府,庞万春坚持挽留不住,只得作罢,但要求李青羽跟着出海寻宝,钱帮主无法,略微嘱咐几句,独自下山去了。

完颜亮等人在另外一条楼船上,白莲教其他下手以及三胡也是自办伙食。

船舱里摆好了一张矮桌,桌上放着四个菜肴,两个青菜,一尾鱼,一盘青椒炒肉。庞万春夹了一筷子炒肉,不住价地赞好。李青羽又端上一钵汤来,说道:“三位前辈可别说我偏心,胡大哥失血过多,这冰糖莲藕汤补血,喝了好得快一点。”

石宝三人微微一笑,道:“理会得!”

便在这时,旁边一条船上有人笑道:“李姑娘,老大失血过多,有莲藕汤补血。胡老三失血过多,怎地不给我也补一补?”

庞万春嫌三胡嚣闹得很,便把他们安置在另外一条船上,他们也乐得自在。

另一人道:“胡老三,你又没受伤,哪来的失血过多?”

胡老三大声说道:“现下虽没流血,以后却说不定,和那什么薛百山,薛千山,完颜黑的走在一起,一个不留神,这血啊,就像这海水一样哗哗地流出来了。现在多预备点,到时候才有得流!”

石宝听他们疯言疯语,颇有些道理。此次答应与完颜亮出海寻宝,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他与庞万春早有计较,一旦找到宝藏,双方便只能有一方能够活着回到中土。   胡归听胡老三如此说,心念一转,隐约猜到了庞万春向钱帮主讨要这个厨子徒弟的真正意图:“老毒物使毒功夫甚是厉害,只要一个不小心,让他在饮食里面做了手脚,那就大事不妙了!白莲教手下虽多,又都是男子,要说到小心细致,只怕没人比得上这个丐帮帮主的徒弟。”想到这里,胡归忙道:“李姑娘,劳烦你以后做饭时,算上他们兄弟三个的。”

李青羽点头答应。三胡听见,甚是欢喜,喜孜孜地道:“还是老大向着我们兄弟!”当下也就不再提莲藕汤的事了。

胡归望着那钵莲藕汤,想起那日柳飞萱为救自己,失血过多,从树林子出来后,自己也给她叫过一个冰糖莲藕补血。如今汤还是与旧时一样的汤,人却早非旧时那样的人了。萱儿现今身在何处,淮北一别后,她又去了哪里?登时泛起一阵莫名的心酸,将拿起的汤匙又放下。

李青羽当然不会知道胡归心中在想什么,问道:“这汤不合胡大哥的胃口吗?是糖放多了,还是…”

胡归忙地收拢心神,说道:“这汤很好喝!”他不忍辜负李青羽一片好心,端起汤钵,将一波汤“咕咚咕咚”喝了个钵底朝天。李青羽连连说“慢点,小心呛着!”

大船在海上行了半个多月,天气越来越暖和,众人除去外面的棉袍,只穿一件单衫。

这一日,天气忽变,海上忽地刮起大风来,卷起丈高的浪头打在海船上,打得海船直晃悠。十余条大船被风吹得愈隔愈远,众人用铁链将它们牢牢拴住,并成一字行驶。

掌船的舟工说道,每年到十月,十一月这两个月份,海上便会从西北刮来大风大雨,吹得海浪滔天。一般的渔船都要休渔避险,不敢轻易出来。

好在海船甚大,不至于被海浪掀翻,只是海水涌入船舱里,把一应铺盖被褥,粮食果蔬浸得湿透,慢慢长出霉来。连几大缸淡水也掺入了些许海水,变得又咸又苦。众人暗叹倒霉,三胡被涛声唬住,缩在船舱里,一连数日都不说话。

大风吹了十余天方才止歇,这一日雨消云散,天气又复晴朗。众人这时方始看得清楚周遭事物,不禁连天价叫苦。原来海船为大风所迫,非人力所能扭转,十多天来放任漂泊,早已不知到了何处。胡老三更是急得大骂起来:“他妈的胡老三要变成人肉干,被海里的大鱼吃掉了,还不如给老毒物使毒药死来得痛快,中毒而死,海里的鱼儿就不敢吃胡老三,或许还能留个全尸。就算哪条鱼没长眼睛吃了老子,它自己也会倒霉完蛋大吉!”说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自己当真被大鱼吃掉,然后大鱼又被毒药药死,如此大仇得报!

食物被海水浸坏后,他们一直靠吃海鱼维生,身体缺水,脸面泛黄,胡老三这时还有力气大嚷大骂,也委实叫人佩服。薛万山听得胡老三说什么自己要下毒药死他,十分恼怒,便想破口大骂,无奈没有力气,只得任由他胡骂。

庞万春取过地图,与完颜亮的半幅拼在一起,仔细观摩了一阵,然后又抬头看周围的景物,不多久,二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庞万春喜道:“运气不坏,这场大风吹得好啊!”

胡老三眼见不久便要成为人肉干,庞万春却还说运气不坏,只道他是在幸灾乐祸,不由得怒道:“他奶奶的,好什么好,胡老三变成人肉干,你庞老头也一样的要成人肉干。”

庞万春不理会他疯言疯言,大声说道:“三哥,宝藏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不多久就到了,这场大风可给我们省了不少路程啊。”说到后面,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众人均是大喜,穆子峰得到藏宝图时,曾听那人说起过,藏宝的地方住得有人,一旦上得岛屿,便有了水和食物。连三胡也欢喜得跳了起来。

众人精神倍长,扯直了风帆,向东南开去。一路所见岛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后来渐渐地连成了片,俨然是好大一片陆地。海船靠岸,石宝与完颜亮分别派人把守。

完颜亮说道:“诸位,地图上只标明了海上的航线,至于陆地是怎样一番情景,我们都不知道。既然这地图上没标明宝藏的所在,我们就依事先说好的,各自寻找,谁先找到,宝藏便归谁所有!”

庞万春等人点了点头,大家心里均是一片雪亮,什么谁先找到宝藏便是谁的,这数千里的海程,连性命也差点送掉,难道谁能眼睁睁地看着宝藏被先找到的人一箱箱的运回中土?到底还是要看谁能活着回去才是谁的。完颜亮等人径自上岸去了。

庞万春吩咐教中兄弟将被海水打湿的**晒干了,小心把守船只,不得大意。他们早有算计,在海船上装有**,倘若有人前来夺船,看守的人便点燃**,来个玉石俱焚。

几个弟子下水打了好些大鱼,又找着了淡水,船上一应锅镬俱全,当下烧水做饭,不多久便炊烟袅袅。众人饱餐了一顿,养足精神,这才登陆寻宝。

便在这时,岸上走来一老一少两人,都是渔夫打扮,装束与中土颇为不同,那矮小孩子藏在年长那人的身后,畏畏缩缩不敢见人。年长的渔夫用口扬州腔调问道:“客官打哪里来?看各位的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庞万春点了点头,道:“我们是去南洋经商的商人,路上遇着大风,被吹到这里,货物被海水打湿,损失不少。敢问老丈,这是何处?还请指点路径。”

那丈人看他们船头船尾晾满了衣服被褥,和一堆堆的黑色包裹,毫不疑心,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瞒各位,这南洋到底在哪里,老汉也不知道,只怕我们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胡归故意问道:“老丈家居何处?是在扬州一带吗?”

那老丈奇道:“老汉是西岛打渔的,不在小哥说的什么扬州,那扬州却是哪里?老汉虽然住在西岛,但这地方也不大,东岛也是时常去的,从没听说有个什么扬州!咦,客官既不是本地人,怎么说的话倒和我们这里差不多?”

众人不禁挢舌。胡归本意要与他套套近乎,方便打听。不料这老汉竟然不知扬州是何所在,反倒问出许多问题来,实在出人意料。

胡老三火冒三丈,跳出来喝道:“我胡老三都晓得的地方,你竟然说不知道?难道我老大还会骗你不成!”

老汉身后的孩子看见胡老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登时吓得大哭起来。那老汉连连点头,说道:“有的,有的,是老汉孤陋寡闻了。”

众人心下暗暗好笑:“你连扬州都不知道,倒也是孤陋寡闻得紧了!”

胡归狠狠地瞪了胡老三一眼,向老汉作揖道:“我这兄弟被海水泡得久了,脾气暴躁,刚才之事,老丈多多原宥则个。天下之事,原非能为人所尽知,老丈不知扬州,就像我们不知宝方一样,半点也不稀奇。世间语言甚繁,多有不同,难道就没有一两处是相同的?”

老汉听他说得有理,连连点头,也不再多问了。

胡归请老汉上船喝酒,搬出一坛女儿红酒来,拍去泥封,给老汉斟了一碗。那老汉尝得一口,吐了吐舌头,又喝了一口,连连赞好。

胡归笑道:“这只是我们那里三等的酒,老丈若是喜欢,下次尝过一等酒再说这个好也不迟。”胡归知道老汉对中土事物一无所知,便信口胡说诓他。

老汉惊得合不伤嘴,奇道:“这还是三等的酒?”转即叹道:“老汉喝了一辈子的酒,西岛,东岛的酒都让我喝遍了,几曾喝过这等好酒来。”说罢,啧啧摇头。

庞万春说道:“老兄若喜欢,这坛女儿红就送给你了,你留着慢慢喝!”

老丈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念叨:“女儿红,这个名字取得真好,酒好,名字也好!”

胡归说道:“老丈,这“女儿红“的叫法是有名堂的,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凡是哪家生了女儿,便要埋下十几坛酒,等到女儿出嫁时,再取出来大宴宾客,这女儿红的名称便由此而来。此外还有状元红酒。”当下又给他说了状元红的典故。

老汉喝得高兴,将这地方的情况一字不漏地与众人说了。

原来这片大陆由两个大的岛屿连成,即老汉口中的西岛,东岛。两个岛上住有一千多口人。岛上居民自食其力,渔樵耕织,一应食物吃穿都靠自己双手获得,除了开垦器械,生活刀具之外,岛上再也找不到一件杀人害命的工具来。盗贼不兴,暴乱不起,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生活安定太平,颇有小国寡民之风。

看着老人携着小孩离去,胡归心中升起无数念头:“中土人心为利欲所迷,你争我夺,战乱不断,天下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者不可胜数。山河满目疮痍,又哪有这般海风曛暖,风光旖旎,安定太平的景象?此番寻宝,只怕是错了。”念及于此,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青羽问道:“胡大哥,适才还好好的,怎么了?”

胡归指着远方一群海鸥,说道:“你知道那些白色的海鸟为什么飞得那么高吗?”

李青羽不解,摇了摇头,胡归叹道:“只因为它们生来就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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