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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该以事业为重的,谢谢你的礼物。”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礼物,包装得十分精美。

“我让岳朋送妳,等我忙完,再打电话给妳,嗯?”

她不表反对地点点头,突然之间,她觉得被“遗忘”也可以变成习惯。

但是岳朋却哇哇大叫。“又来了,虽然她是我学妹,但却是你的未婚妻地!那有老让我送的道理?”可见,这已不是敖士骐第一次要他代送柳云眉了。

“开我的车吧!早去早回,我还有事情找你商量呢!”他将车钥匙递给他,而口气是不容拒绝的。

半小时之后,岳朋再度回到敖士骐的办公室。

“送到家了?”他依旧埋首于公文中,头也不抬的对着甫进门的岳朋说道。

“毫发无损地安全送她抵达家门。”他把车钥匙丢向桌面,然后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敖士骐伸了下懒腰,绕过他的办公桌,来到吧台前,替自己和岳朋各调了一杯威士忌加冰块。然后在岳朋对面坐了下来,慢慢地浅酌。

“晓晓吵着要见你。”岳朋喝了一口敖士骐拿来的威士忌,又自口袋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敖士骐。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敖士骐点燃手中的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什么时候?刚刚吗?难怪你急着要我送云眉回去,原来是晓晓要来。”晓晓对他提出见敖士骐的要求,不过才十几个小时前的时间,昨天太晚了不可能,所以除了他刚刚送云眉回去的空档之外,她与敖士骐会有什么机会见面?

“你扯哪儿去了?即使云眉知道了晓晓的存在,她也不会怎么样的,我根本没有避她的必要。”敖士骐失笑道。

“那你们究竟是……”岳朋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

“我们是昨天下午在商店街不小心碰到的,不过她并不知道我就是她的‘大海叔叔’。”

“你昨天为什么不干脆认了她?她昨天晚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哭着要见你,哭得我手足无措,心神大乱,真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都十二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让她知道你是谁?”岳朋不满的对他数落道。

“你不觉得让她心里永远保持着‘大海叔叔’完美的形象,对她才是最好的?”敖士骐望着酒杯中的冰块道。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服她了,看得出来她是一天比一天更想见你,士骐,你别忘了,她已不再是一个一支棒棒糖或一个玩具熊就安抚得了的小女孩了。”岳朋摇晃着杯子,冰块撞击声铿铿作响。

“其实,见了面又如何?小丫头就是好奇心重,你放心。过一阵子就好了。”敖士骐的双眼让口中吐出的烟雾熏得瞇成一直线。

“我可没你这么乐观,反正又不是你去面对晓晓,你当然可以在这儿说风凉话。”岳朋不以为然地说道,赌气般地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敖士骐但笑不语。

岳朋见他保持沉默,继续接着说道:“喂!你要把这个难题丢给我多久?至少可以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吧!”

“等晓晓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你的责任才算了了。”敖士骐起身走到窗旁,凝视着窗外说着。

“那么,你的责任呢?”岳朋好奇地问道。

“我始终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你说这样的责任,什么时候可以了?”他似乎在跟他打哑谜。

岳朋深深地看了他在窗前的身影。“我永远不了解你。”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思恩育幼院’那块山坡地,你去接洽得怎么样了?”敖土骐将眼光从远处收回,转过身坐回办公椅,正色道。

就是这样,一谈到公事,他又恢复了惯有的不苟言笑。

“他们还是不肯搬,说什么院里的孩子会无家可归,反正就拚命拿这些孩子来引起我的同情,而你是知道我的,最受不了那些眼泪鼻涕了。”岳朋彷佛又回到那天他在育幼院所碰到的情景,头痛地向士骐求饶。

“不能因为院里的孩童无处可去,而因此坏了公司整个计划,你应该公事公办的,而且,我们对‘思恩育幼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过去十几年来,他们用公司的地,连税金也是公司代他们缴的,现在,那块山坡地我们预备拿来盖度假山庄,整个企划都已经通过了,就等他们撤走,所以,岳朋,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办妥这件事。”敖士骐口气十分地坚决。

“可是……你别忘了,晓晓当初也是被‘思恩育幼院’收留的,凭着这层关系,实在很难狠下心去……”岳朋摇摇头,捻熄了烟蒂,起身走到敖士骐的桌前。

敖士骐立即截断了他的话。“公是公,私是私,这根本是两回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我想,你不见晓晓是对的;至少她不会知道你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岳朋揶揄道。

“我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敖士骐理直气壮地说道。

“如果他们硬是不肯搬呢?”

“那我只好循求法律途径了。”

“你难道不怕伤害晓晓?你该知道她跟‘思恩育幼院’的感情有多深厚。”岳朋提醒他。

“你若不说,她不会知道是我的,别忘了,当初领养她时,你不是代替我和院长签过合约,保证在晓晓面前,我的身分永远保密。”

“话虽如此,晓晓还是会为了育幼院的命运未卜而难过的,你不是最舍不得她有半点不如意的吗?”岳朋的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随你怎么说,我不过只是坚守自己的原则--义父和公司的利益一定为最先的考虑,其它的都是次要的。至于晓晓……”敖士骐顿了一会儿,脑中又浮现晓晓在阳光下笑盈盈的样子,他也不想让她伤心,可是……

“过一阵子她就会忘了这件事的。”敖士骐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你接管姜氏企业至今,表现得可圈可点,听说你跟云眉结婚那天,你义父会正式对外宣布你成为姜氏企业唯一负责人。”岳朋看出敖士骐的挣扎,便不再继续针对晓晓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