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名山谷出来,林凡神识幅散到极限,顿时十万里区域内,一切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魔兽、飞鸟、虫子、花草……一切的一切,比凡人肉眼看到的还要清晰的多。
大陆上,洛兰领的亲人好友,还有那些相识的圣域、凡人,也都被他探查的一清二楚。
“哈,老四!”
“林凡剑圣!”
“林凡剑圣?你刚出关?”
“……”
神识范围内,五六位神灵打着招呼。甚至连中位神层次的塔娜,都特意以精神力沟通,朝他微微点头。
与诸位神灵回礼后,林凡收敛神识,顿时一切场景如潮水般退去。
看向前方的森林,草木郁郁葱葱,飞禽走兽游走其中,猎与被猎着。他凝目看向一只鸟儿,顿时,它的每一根羽毛都清晰映入眼中,林凡甚至能看到那组成羽毛的每一个细小的粒子。
转头看向十里外领主府的方向,他的视线自然穿透建筑的阻碍,看到府内的父亲、弟弟他们。
“父亲。”林凡神识传音道。
……
书房中,已经104岁高龄的林岳,正翻着林凡留下的剑术典籍。他右手边的桌子上,一碗清茶还冒着热气。
“父亲。”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林岳抬起头来。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一个场景浮现,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上,大儿子林凡正站在山腰,朝这边看了过来。
“呼~”
那白色身影消失了。
接着,眼前白光一闪,林凡已经来到了他的房间。
“你这臭小子,在老爹面前还卖弄!”须发花白的林岳起身,眼中却满是笑意,“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告诉老爹?”
“父亲你都知道了,说不说都一样。”林凡笑道。
他心念一动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恐怕自己成神的事,白池羽他们早就告诉父亲了。
刚开始,林岳得知白池羽与纳伯森成神的时候,还很是拘谨,后来习惯了,反而比林云、林平他们还放得开。神灵又怎么样?见了他,还是得乖乖叫声叔。
“哈哈!”林岳畅快大笑,笑过之后,又深深舒了口气,道,“若你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神,恐怕也会很开心吧……”
“我正要去告诉母亲。”林凡看向后山的方向。
……
在后山待了三天,林凡才回到府内,与亲人相聚了大半个月后,林凡又去了洛兰山。
山上小院内,微风袭来,携着森林特有的气息,令人不由得心旷神怡。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一个是林凡,另一个则是克鲁特。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克鲁特放下酒杯,仰天叹道。
“想不到什么?”林凡脸上带着笑意,又给他倒上酒。
“二十五年前,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时,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成神。”克鲁特一叹,与林凡碰了下酒杯,道,“这可是独力成神啊!”
听克鲁特的语气,林凡也知道,他应该是炼化神格的神灵。只是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若是炼化了神格,就算再后悔,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对了。”林凡忽然道,“阿拉德位面现在有多少神级?”
“算上两位真神大人,共有三十六位。”克鲁特举杯饮了一口,道,“不过,很快就有人要离开位面了。”
“离开位面?”林凡一怔。
“对于神级来说,阿拉德位面终究太小了。”克鲁特摇头道,“若是以前,位面处于危机中,神级得听从真神大人的吩咐,随时准备守护位面众生,对付异族神灵,或者在最后关头带走大陆上的凡级。”
“但如今危机解除,神级强者自然待不住了。”克鲁特叹道,“特别是中位神和上位神,他们寿命漫长,不可能一直蜷缩在这小小的下级位面中。”
林凡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也能理解。阿拉德位面就是一个小水洼,神级走上两步,就能看到整个世界,比凡人的监狱都要小。若是只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那还好一点,若是一直待在这里,对于神级强者来说就是折磨了。现在有了离开的机会,他们当然会选择离去。
“遗忘之海的卡兰诺已经决定离去,温伯格应该会和他一块,那个暗精灵亚莉克希雅可能也会跟着去。”
“哦?”林凡心中一动。
卡兰诺,就是那看上去有些腼腆的兽皮少年,林凡曾经见过。温伯格,便是永久冻土那头神兽腾蛇,他们兄弟三人去取巫妖艾米缺失的灵魂时,也见过一面。
只是那亚莉克希雅也会去,林凡倒是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二十五年,她就炼化了中位神格?
“你不打算去看看?”林凡不由问道。
“我?”克鲁特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这点实力,前往神域那是送死,还是在大陆逍遥自在吧。”
……
克鲁特离去时,还从林凡这里购买了一些空冥叶,说是为好友代购。但他说的话,却让林凡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对于那传说中的神域,他也渴望的很。
“等等吧,还不是时候……”林凡心道。
回到木屋,与维莫娅温存了半日,林凡便开始自己的工作——整理这些年的感悟。
无论是剑术还是斗气秘典,都是从法则方面出发,对于完全领悟光明法则的林凡来说,浅显一点的随意就可以编写出来。
虽然如此,他还是查阅了不少资料,甚至再次找艾雪借阅了《光明法则概述》。足足花了三年时间,他才完成了这部光明法则的典籍,统称为《光明秘典》。
《光明秘典》,分为斗气秘典与剑术秘典两部分,这两部分又各分为六卷,每一卷都是从某一法则奥妙出发,由浅入深,引领修炼者完全领悟法则奥妙。这六大奥妙,又在最终融为一个整体,形成完整的光明法则。
待典籍完成,林凡自然也创出了光明法则一道的终极剑术——时光。 wωw .ttκΛ n .c○
这一剑,也被他录入《光明秘典》之中。
……
《光明秘典》编撰完成,林凡休息了一个月,又开始编撰第二部。这一部是以虚空奥妙为核心,虽然仅仅是规则的一个奥妙,但比起完整的法则来,更是玄之又玄。
林凡毕竟完全领悟了光明法则,这《光明秘典》从六大奥妙出发,还有迹可循。但虚空奥妙本身就艰涩难懂,林凡自己也没有完全领悟,编撰的时候自然是困难重重。
在这途中,林凡也发现,虚空奥妙根本无法编写成斗气秘典,也无法用文字来表达,只能以图案的形式演示出来。
虚空本就是“空无”,自然无法通过经脉进入气海,再炼化成斗气。
而这虚空奥妙,从“须弥”与“芥子”两条道路出发,仅仅用文字来说明“须弥之大”与“芥子之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林凡剖析的再详细,举例论证再精彩,后来者或许能看懂,也能理解,但要让他做到,那他就懵逼了,这是典型的知易行难。
而以图案来演示,普通的材料也无法承受,不得已之下,林凡只得前往虚祖青龙殿,找阿斯卡换取了一些特殊的神金与神兽鳞片,这才开始刻画。
《虚空秘典》的编撰,是一项极为艰难的工作,毕竟仅仅是一个虚空奥妙,便相当于两三种元素法则融合的难度了。而要通过图案传递向修炼者,自然需要有道蕴引导,这需要耗费了林凡极大的心神。
……
在编撰《虚空秘典》的第八年,弟弟林云的妻子,公国一位伯爵的女儿安娜,衰老去世,享年82岁。在这之前,林凡的玄孙辈都已经出生,领主府也传到了林云的孙子林鸿手中。
回府内劝慰弟弟之后,林凡再次将心思投入编撰工作中。
再三年后,也就是阿拉德历10076年,林凡的父亲林岳去世,享年118岁。
经历过母亲去世的打击,这一次,林凡虽然悲痛,但多少还能克制。
“若有一天,我踏入神级极限,定会前往幽冥一趟,寻父母归来!”林凡心道。
放在成神之前,这个愿望或许极为渺茫,但踏入神级,他也多少看到了一些希望。父亲的离世并没有打击到他,反而给了他更大的动力。
林凡的父亲去世,一些关系不错的神级强者闻讯,也赶来送别了一番。林凡心中感动,虽然他知道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但父亲林岳若是知晓,恐怕也会开心的很吧?
父亲并没有回归虚祖林家,而是遵从他的遗嘱,葬在领主府后山,与母亲相伴。
在后山陪伴父母一个月,林凡便再次回到洛兰山。
次年,赤炎海赤炎神宫的神级强者罗塔斯,告知整个位面后,也前往神域。
之后四年时间,一位位神灵离开位面,据说连白河真神都再次离去了。
洛兰山上,林凡与西海那位关系不错的神级杰菲逊相对而坐。
“林凡兄弟。”杰菲逊喝着酒,说道,“这次,我也是来向你辞别的。”
“你也要去神域?”林凡问道,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眼中也有着深深的向往。
“我从成神起,就在阿拉德位面,如今已经待了超过两万年,也该出去看看了。”杰菲逊叹道,“你知道吗,我已经超过一万年,没有战斗过了……”
林凡心中狠狠一揪。
对于一位修炼者到神级的强者来说,超过一万年没有战斗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觉得,这比关在笼中的鸟儿,还要悲惨千倍万倍!
“就算我只是炼化神格成神,也不能这么安逸下去。”杰菲逊眼中有着渴望,看向远方苍茫起伏的森林,“看看浩瀚神域的风景,哪怕是死在战斗中,那也值了。”
三天后,杰菲逊神识传音向林凡道别,便离去了。
至今为止,还留在位面的神级,恐怕连十个都不到。
“《虚空秘典》还没有完成……”林凡心道,他虽然也很想去看看,但还是暂时压制了下来。
之后十多年,林凡将全部的精力投入《虚空秘典》的编撰中。
整理和编撰秘典的过程,也是一个重新感悟、思考、总结的过程,在这期间,林凡在虚空奥妙上进步神速,比他特意感悟时还要快得多。而且,这秘典是要传授于后人,所以他必须刻划的极为深刻,将道蕴完美地融入图案中,这也让他对虚空一道的领悟更加深刻。
……
阿拉德历10092年,距离林凡渡过神劫三十年后,阿拉德位面再一次传来神劫的波动。
林凡被惊醒过来,神识扫去,顿时心中惊喜。
“林凡,是谁?”维莫娅看向蔚蓝海的方向。
“是莉莉娅。”林凡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也好。”维莫娅点头,看向东方,眸子中有着难以察觉的焦急。
这些年她也在全力感悟,希望能领悟风之法则,踏入神级。因为她能感受到,一位位神灵的离去,也引动了林凡的心思。如今这阿拉德位面,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林凡是绝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自己若想与林凡一起前往神域,便一定要成神才行,可独立成神哪有那么容易?
蔚蓝海上的雷劫波动消失了,林凡带着维莫娅出了位面,却见四位神灵早已赶到,正是大魔法师玛尔,天火真神,位面守护者塔娜,念帝阿斯卡。
见过三位神灵后,五人便站在混沌虚空中,观看莉莉娅渡劫。
虽然林凡已经渡过神劫,但见到莉莉娅的天劫,他还是不由得咂舌,这小姑娘的天劫,竟然比他还要狂暴。
“林凡。”大魔法师玛尔忽然道,“你与这小姑娘的关系似乎不错?”
“是的大人。”林凡恭敬应道,“莉莉娅是我的朋友。”
“嗯。”大魔法师神色温和,笑道,“你去神域的时候,便带上她吧。”
“啊?”林凡一怔,心中疑惑不已,这莉莉娅与大魔法师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关系?
天火真神也看了过来,似乎大魔法师已经与他说过这事了。
“她的家在神域。”大魔法师温和道,“到了神域,便会有神级来接你们。”
“莉莉娅的家在神域?”林凡眨了眨眼,心中更是迷惑了,这小姑娘不是个孤儿吗?怎么在神域又有个家?
后面的阿斯卡与塔娜也相视一眼,看似也不知道莉莉娅的身份。
“她的身份,可是连我都没看出来啊。”天火真神捋着红胡须,叹道,“真是想不到,我随意收了个弟子,竟然来自那个古老的家族……”
……
莉莉娅渡劫后,只来得及给林凡打了个招呼,便被两位真神带走了。
回到位面,与两位中位神道别后,林凡再次回到洛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