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划清界限

接着云瑶又看向太监,好似随意指了一个人,道:“你就是永寿宫的总管吧!”

梁九功苦笑,看着昭嫔对于太监不在意的态度有些焦急,而以昭嫔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梁九功很明显的感觉到昭嫔对于太监天然的轻视。

因此梁九功小心翼翼的问道:“奴才请教昭嫔娘娘,是那个小太监有这样的福分?”

云瑶道:“就左排第三个的那个小太监,本宫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那个小太监倒是不卑不亢道:“启禀主子,主子在选秀时,奴才有幸为娘娘做过事,娘娘还给奴才了打赏,奴才一直不胜感激。”

云瑶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本宫觉得见过你呢!本宫记得你叫小李子是吧!”

云瑶状似来了兴致,道:“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李子恭敬地回道:“主子,奴才贱名是李福禄。”

云瑶道:“你倒是和本宫有缘分,既然如此,那你就是永寿宫的总管了!”

梁九功在一旁凑趣道:“既然他与娘娘有缘,娘娘何不赐他一个名字?”

梁九功听见这个小李子的名字就心道不好。梁九功可是知道昭嫔娘娘的阿玛名讳是吴禄来着,虽说如今没有那种避讳的观念,可若是昭嫔不依不饶,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一个太监和自己阿玛重名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所以梁九功连忙插话,并且让云瑶给这个小太监起名。

小李子也是机灵,跪下道:“还请主子赐名。”

云瑶道:“既然你名叫福禄,又分到本宫这永寿宫里头,这福禄寿俱全,倒是个好兆头,就叫你德全吧,李德全!”

云瑶也是恶趣味,她在现代时也看了不少的清宫剧,自然知道里边虚构了一个李德全的人物,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可是云瑶如今把这个名字赐给她的亲信,也希望有个好兆头。

梁九功见云瑶兴致勃勃,没有怪罪这个小太监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气。这倒不是梁九功认识这个小太监,而是梁九功不想破坏在云瑶心里的印象,尤其这个小太监还是他带来的。

云瑶又道:“本来你这名字也没什么忌讳,只是本宫阿玛的名讳与你撞名了,倒不是本宫和皇家比肩要避讳,只是本宫虽然已经是皇家的人,但是也不能直呼本宫阿玛的名讳。所以只能委屈你改名了。”

李德全连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奴才犯了娘娘阿玛的名讳,请娘娘恕罪。”

而旁边的梁九功也是汗如雨下,道:“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娘娘恕罪!”

云瑶好笑道:“这不知者不罪,梁总管请什么罪?公公是内廷的人,哪能时刻注意外臣,再说本宫阿玛又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在八旗里不少人都是一样的名,难不成本宫还依依追究不成?至于小李子,你也不必请罪,这避讳一说从来只有皇家才是,你若是知道了才是稀奇,只是本宫不想直呼阿玛名字而已。”

梁九功听了心中更是一沉,他那里不知道昭嫔这是敲打他,不过他这件事情确实不对,这个小太监不知道还情有可原,而他一个乾清宫大总管说不知道就是可笑了。看这情形昭嫔这次是真的对他不满了。

梁九功在心里悔恨自己做事不经心,不过梁九功知道这也是自己的问题,这次他借机和昭嫔亲近是带了目的而来,可是他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他这是刚惹怒一个皇后,这又惹怒一个宠妃啊!梁九功这时候也反省起了自己的问题。

云瑶见火候差不多了就道:“这事情说起来并不是大事,只是本宫斤斤计较了,望梁总管不要介意。还有小李子,本宫不是不辨是非的人,李德全,本宫说话算话,你仍是本宫的总管,况且这件事你是受了无妄之灾,快起来吧!”

李德全连忙道:“奴才谢主子恩德!”

云瑶又道:“梁总管也快起吧!这让外人看见了要说本宫欺负你了!”

梁九功听着云瑶犀利的话语苦笑,他着实没想到今天会落下这样的局面,不过追根究底,任何人都不会说是昭嫔娘娘的错。而且梁九功也没有像面对皇后那样恶意满满,毕竟这事他也不占理。

梁九功也苦着脸起身谢恩。

云瑶见梁九功表情不怎么好,觉得自己没必要狠狠得罪这个乾清宫大总管,就道:“梁公公也无需介怀,而且本宫还需要梁公公帮忙呢!”

梁九功此刻不敢再端着,连忙殷勤道:“娘娘有什么尽管说,奴才这次一定办好。”

云瑶笑着道:“倒是没有别的,这太监本宫已经挑了两个了,剩下的就劳烦梁公公了!梁公公是太监总管,想必也熟悉这些小太监,给本宫挑几个忠厚老实的就好。”

梁九功听到这里,也知道这次事情就不能办砸了,恐怕昭嫔娘娘这次也是看中他在皇上身边多年,这些太监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才让他挑选。

不过梁九功虽然知道云瑶的意思,可也不敢反驳。谁让他之前在昭嫔面前表现这么差。

因此就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挑几个忠厚老实的小太监。”

梁九功首先筛除了几个被后妃们拉拢的几个太监,不过宫里的太监能够有这样的好差事后边都是有一定靠山的,所以梁九功就挑了几个皇上的人,还有几个身家并不丰厚贿赂别人才能过来的小太监。

梁九功这也不全是好心,除了皇上的人之外,那些底层的小太监性子都挺活泛的,虽然他们背后没人,但是若不能收服以后这些人未尝不会投靠别人。梁九功只在短期内保证这些人的忠诚而已。

云瑶自然不知道梁九功的意思,不过云瑶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只要这些人里暂时没有别人的眼线,皇上除外,其他的云瑶自有手段收服这些小太监。更别说这个李德全本来就是他舅舅给她准备的人,有这么一个帮手云瑶也不担心这些小太监会失控。

梁九功给云瑶挑了几个小太监让云瑶过目,云瑶随意的扫了几眼就道:“本宫自然是相信梁公公的眼光的,就这些人吧!”

梁九功见云瑶同意,就让那些未被选中的太监宫女们让人领着回内务府。

梁九功这时候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永寿宫了,今天他受到的刺激比以前加起来还多,哪里还想得到之前拉拢昭嫔的事情。因此就道:“昭嫔娘娘,不知这永寿宫是否还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娘娘可以告知奴才,奴才让内务府的人去改。”

云瑶笑道:“不必了,本宫看着这永寿宫梁总管收拾得很是不错,本宫倒没什么意见。”

梁九功舒了一口气,又道:“那既然如此,奴才还要向圣上禀告,奴才就告退了。”

云瑶笑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多留梁公公了,李德全送梁公公出宫。”

李德全很是机灵的扶着梁九功,道:“梁爷爷,小的送您。”

梁九功连忙告退道:“不必,不必,奴才这就走了。”

说完梁九功就退出了永寿宫,而李德全也是机灵,跟着梁九功好似是要搀扶着他一样,边走边道:“梁公公慢点,小心摔着了。”

云瑶看着梁九功跑得那么快到时忍俊不禁。云瑶当然知道梁九功这次这么殷勤不会只是因为她叔叔和他的交情。云瑶上辈子也知道梁九功这个人,虽然上辈子梁九功并不像魏珠一样嚣张跋扈,可是他也是个难缠的主,而且上辈子梁九功好像就是因为和后宫的妃子有牵连,导致康熙把他打入冷宫。

云瑶可不想因为一个梁九功失去皇上的信任。因此云瑶在抓住梁九功的错误之后,就对梁九功冷言冷语,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梁九功划清了界限。这样一来可以让皇上消除云瑶和太监勾连的印象。

至于会不会得罪梁九功,云瑶表示这些太监都是唯利是图之人,只要没有触到他们的底线,即使云瑶得罪了他们,只有她还得宠,梁九功就不会真正得罪她。

只是梁九功还是皇上信任之人,因此就让彩云过来小声吩咐,让她传信给奇玮,让奇玮给梁九功赔礼道歉。

做完这件事后云瑶也有心情梳理自己宫里的情况了。

云瑶这次进宫时一共带了两个丫鬟还有苏嬷嬷。这两个丫鬟分别是彩云和巧香。彩云擅长药理,巧香擅长饮食。这两个丫鬟马佳氏专门为她准备的。

云瑶把所有伺候她的人都召来了。道:“既然你们都到本宫面前了,这章程也该立下了。从今儿起,苏嬷嬷总管着这永寿宫的事情,彩云和香巧是本宫的贴身宫女,就拿一等宫女的例,你们四个就是二等宫女,还有李德全,你既然是永寿宫的太监总管,就要管着这些小太监。”

众人听了连忙谢恩。

云瑶又道:“这第一天,本宫总得添点儿好兆头,苏嬷嬷取些银钱来,永寿宫的宫人都有赏。”

苏嬷嬷见状道:“是,主子。”

云瑶把这些奴才都处理好后,就让苏嬷嬷等人出去,她要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告退后,云瑶趴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事。

云瑶此时在心里吐槽着她舅舅的天马行空,云瑶万万想不到在入宫前,舅舅为何会这么确定这个小李子不会让别人以为是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

古人都说为尊者讳,为长者讳,云瑶手底下的一个奴才自然不可能会起一个和自家阿玛重名的名字。云瑶想起舅舅说道这里时,阿玛脸上的苦笑,显然阿玛也是知情的。

而且云瑶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康熙指到永寿宫了,上辈子云瑶身为庶妃时就是住在永寿宫偏殿,当然东西配殿上辈子也没住人。就连正殿也没有主位,这也是云瑶在后宫里境地没这么差的原因。云瑶上辈子住的永寿宫差不多堪比冷宫了,根本没有现在的雍容华贵。如今故地重游竟然也别有一番心情。

云瑶想着事情竟然慢慢进入梦乡。

乾清宫

康熙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梁九功神色不定的问道:“你说你惹昭嫔生气了?因为什么?”

梁九功跪着一身大汗,道:“圣上,是奴才做事太不经心了,竟然没发现有一个小太监冒犯了娘娘阿玛的名讳,这才惹昭嫔娘娘生气的。”

康熙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只是一个小太监?”

梁九功听了康熙的话更加惊慌道:“这倒不是,是娘娘随手指了一个太监总管,因此在问到他名字时昭嫔娘娘才发现此事。”

康熙道:“随手指了一个?”康熙没在刚才的话题纠缠,反而就另一个问题问梁九功。

梁九功道:“娘娘似乎对太监不是特别感兴趣,还让奴才挑选了剩下的太监。”

康熙对这件事倒是挺感兴趣的,当然康熙没怀疑李德全是云瑶的人,毕竟谁也不会傻到给自己身边的奴才赐一个冒犯长辈的名字,康熙是在儒家文化下熏陶长大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忌讳,再加上云瑶一家也算是诗书传家,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康熙此时怀疑图海不会没给自己的外甥女准备太监吧!不过想到昭嫔不过是一个女孩,自然不会与太监多接触,图海不给她准备也情有可原了。

康熙看了看梁九功道:“这件小事都干不好,怪不得昭嫔生气了!罢了,看在你伺候算是精心的,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吧,以后当差经心些,再有下一次休怪朕无情了。”

梁九功连忙谢恩道:“奴才多谢圣上隆恩。”

康熙见梁九功得了教训才道:“你没和昭嫔说什么吗?要不昭嫔怎么会轻易放了你?”

梁九功小心道:“奴才之前在娘娘面前说起了奇玮大人,恐怕正是如此,才让娘娘手下留情。”

康熙道:“你和奇玮倒是关系不错!”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这不是感念奇玮大人救了皇上和奴才一命吗!虽说当时情况并不危险,可是奇玮大人当时可不知道危不危险,就冲着奇玮大人对圣上的一份心,奴才也得对奇玮大人好点儿!”

康熙这才缓了脸色,道:“你倒是不记仇,昭嫔这么对你,你还对奇玮有感念之心?”

梁九功恭敬的回道:“奴才不敢,这次本来就是奴才的疏忽,昭嫔娘娘为人子女的为阿玛出气,奴才感动还来不及呢,哪里怪娘娘,更别说牵连奇玮侍卫了。再说娘娘恩德,也没对奴才有多大的惩罚,奴才自然不敢怨怼。”

康熙笑道:“昭嫔确实有孝心,你这奴才倒也知道感念恩德,算你知恩。”

梁九功拍马屁道:“这是圣上熏陶的好啊!奴才在圣上身边,也是受到了一点仁孝之意的。”

康熙笑骂道:“你这奴才,到时会说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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