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图海一行人进宫的时候,云瑶在后宫就坐不住了,连忙吩咐李德全前去查探。
只是云瑶也不能让人打扰康熙的正事,所以只能在坤宁宫焦急的等待着。
而乾清宫这边,康熙也发现了一旁探头探脑的李德全,便对图海笑道:“看来皇后等不及见爱卿了,罢了,朕这里也无事了!不如爱卿随朕去坤宁宫一趟?”
图海自然不会推辞,恭敬的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说着康熙又让梁九功把凌泰一同叫来,随着李德全一起来到了坤宁宫。
康熙一行人来到坤宁宫的时候,云瑶也得到了他们要来的消息,有些坐立不安的等着。
云瑶听了通报连忙起身出了宫门,迎接众人。
一行人在宫门口见礼。云瑶首先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康熙连忙叫起,而其他随康熙一同来的图海等人也连忙向云瑶见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云瑶见了他们十分欣喜,连忙叫起,说道:“舅舅,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图海在诺敏的搀扶下向云瑶谢恩,云瑶上前连忙扶住图海,有些担忧的说道:“舅舅气色怎么这么差,表兄和凌泰也太不知事了吧!竟然都照顾不好您?”
图海看见和以往一样亲近他的外甥女,脸上不由流露出轻松的笑意,对云瑶说道:“娘娘放心,舅舅身体没什么大碍!”
康熙见云瑶拉着图海说话,把他都丢在了一旁,不由有些吃醋,道:“瑜儿都把朕给忘了!”
被康熙这么一提醒,云瑶到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康熙,反而关切的说道:“是啊,舅舅快进来休息一下,我都险些忘了。”说完直接拉着图海进了宫门。
而康熙见状也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云瑶,让图海一行人都十分诧异,凌泰则是十分高兴了,毕竟云瑶和康熙之间关系好是凌泰这个做兄长的乐见其成的。
而诺敏就不一样了,本来诺敏对云瑶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上,但是再次见面,诺敏忽然发现,云瑶已经成长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这个皇后还深受皇上的宠幸,诺敏心里的滋味可谓是五味杂陈。
诺敏向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所以他见到这云瑶这么风光,第一反应是嫉妒,甚至都恨不得进宫的是他自己的女儿,虽然他并没有女儿,诺敏觉得若是今日进宫的是他的女儿,那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国丈了!怎会还像如今这样需要巴结凌泰才行!
诺敏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最起码跟在身后的李德全看见里了诺敏眼神里的嫉妒不忿,李德全心里不由咯噔了下,准备一会儿把这件事告诉云瑶。
进去的云瑶和图海还有康熙各自按照身份地位落座,凌泰和诺敏身为小辈站在身后。
云瑶自然又是和图海一番寒暄,对图海云瑶还是很有感情的,图海也知道云瑶对他的感情,所以对云瑶的询问无一不答,十分有耐心。
图海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云瑶的亲近的,毕竟他是把云瑶当做自己的女儿的,满心欢喜的关注起了云瑶身边的事情。
云瑶听了图海问及这些,也忽然想到了还在读书的太子,当即恳请康熙道:“皇上,可否让阿克敦他们前来,让舅舅看看,舅舅还未曾见过他的几个外孙外孙女呢!”
对于云瑶的请求,康熙自然不会不允,就对梁九功吩咐道:“把太子几人都叫来,让图爱卿也看看!”
图海闻言也十分高兴,这代表着康熙并未有疏远他的意思,毕竟太子身为下一任帝王,若是皇上不愿意让他在朝中的势力过大,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接触太子的。图海自从进京后,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阿克敦带着长生还有茉雅奇还有乌希哈过来的时候,图海还有凌泰一行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好似发光似的。
图海和凌泰的想法比较纯粹,和云瑶亲近的他们还一直没怎么见过云瑶的几个孩子,出于爱屋及乌,他们两个对未曾见面的外甥外甥女/外孙外孙女都十分期待。
但是诺敏就纯粹是希望能和太子这个未来的皇帝交好关系了,诺敏权利欲极重,对于能往上爬的捷径自然不想放过。
太子几个上前给云瑶康熙请安道:“儿臣拜见皇阿玛,皇额娘!”
云瑶见了自己几个孩子,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了,连忙招呼几个孩子说道:“阿克敦、长生、茉雅奇乌希哈,快来拜见长辈!”
然后指着图海说道:“这是你们舅公,快给舅公问安!”
阿克敦十分乖巧的带着兄弟姐妹们一起问安,道:“拜见舅公!”
图海喜不自胜,连忙起身扶起阿克敦几个,说道:“快快起来!”
然后图海又从袖子中掏出了几个好看的势头,分别递给阿克敦几个,笑呵呵的说道:“这次舅公来的匆忙,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这是舅公平常把玩的,送给你们!”
云瑶在一旁见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舅舅,这鸡血石还有田黄石都是您的收藏,怎么好送他们几个小的,他们也不懂这个啊!”
图海笑呵呵的回道:“娘娘不必担心,就算现在不会,将来当做收藏也不错,这都是奴才这个做舅公的一片心意,娘娘可不要拒绝!”
云瑶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让几个孩子收下,才道:“舅舅还是这样,以前我和凌泰都因为您这样糟蹋了不少好东西,亏您还不介意!”
云瑶提起的事情,就是云瑶小时候和凌泰从图海那边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那时候云瑶和凌泰年龄都小,再加上图海也不是特别在意,所以他们幼时都不知道毁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价值有多高。如今想来也是一片唏嘘。
图海闻言也想起了旧事,笑着说道:“娘娘说笑了,那个小孩子小时候不顽皮的,你算得上是懂事得了!”
听了这个凌泰也插话道:“舅舅的意思是外甥不懂事吗?舅舅您也太偏心了吧!”
图海无语的横了凌泰一眼,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皮小子,拿着笔墨把老夫的书房里的字画全都写上了名字,还美其名曰学前人收集字画留下自己的印记!让后人也知道一下他的来历!”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哄堂大笑,在一旁的康熙看着凌泰这么窘迫,就笑道:“咱们八旗的少年俊才小时候也干过这么蠢的事情啊!”
凌泰见阿克敦几个小的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起笑话他,就有些不想干了,当即求饶道:“还有几个晚辈在呢,舅舅您就饶了我吧!”
众人笑过之后,康熙又赐宴让图海一行人一起在坤宁宫用膳,用过膳后,图海诺敏还有凌泰就被康熙派人送出宫了。而阿克敦等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等只剩下云瑶和康熙后,云瑶才叹了一口气,对康熙问道:“皇上,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康熙见云瑶愁眉不展,也不忍她继续伤心,便道:“反正等你舅舅回来之后,好好修养一番之后还是老当益壮。等他修养好了,诺敏父子的事情他就有空处置了,瑜儿不必为这些琐碎事情太过烦心!”
云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诺敏表兄还有玛尔赛兄弟两个的事情不论到底是谁的错,最后伤害的都是舅舅的心,臣妾怎么能不挂念?”
听云瑶这么感慨,康熙也不得不说图海的儿子孙子是真的不省心,图海虽是一军主帅,可是图海路上发生的事情一直是有人汇报给康熙,这倒不是康熙不信任图海,而是这也只是惯例罢了。
所以图海病重之后诺敏父子又闹得那一出也让康熙得知了,正巧那会儿康熙看到那个折子的时候,云瑶就在旁边,这下康熙也没能瞒住云瑶,后来经不住云瑶的追问,康熙便把图海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云瑶,云瑶不仅挂念着亲人的安危,还对这件事郁结于心。
兄弟阅墙的事情哪家都有,像云瑶家中那样和谐的反倒是少数,但是康熙也没想到,图海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嫡亲的孙子,竟然都能闹得这么不可开交,还影响到了图海。真可谓是家宅不宁了!
在古代士大夫都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所以看见图海家宅不宁的样子,康熙也有些怀疑图海的能力。不过看着图海文治武功样样不差的情况下,康熙也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诺敏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了,要不然以图海的能力,皇后和凌泰也是被图海亲手教养的,怎么就没有诺敏这么不孝呢?
诺敏尚且不知道,他的作为传到了康熙耳边,让康熙认为他是个不孝的人。这古代不忠不孝几乎是最大的罪名了,可想而知,康熙对诺敏的印象有多坏!
此时康熙也在和云瑶说起诺敏的问题,康熙可不想重用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臣子,但是诺敏毕竟和云瑶关系亲近,康熙担心若是他不用诺敏,会让云瑶心生忐忑,便对她解释道:“诺敏生性狡诈,有图海在,朕不会太过担心,可是将来若是图海没了,诺敏恐怕会更加猖狂,朕实在是不能放心用他。”
其实对于现在的诺敏,他对玛尔赛的无情,让云瑶才找到了一点儿熟悉的感觉,前世云瑶在宫中当一个小小的庶妃时,图海去世之后,诺敏见云瑶没什么出息,就不再让人照顾,没有家世支持的云瑶也因此受尽屈辱。
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云瑶青云直上,一下子成了皇后的缘故,诺敏因此对她十分亲热,可云瑶始终忘不了前世,果然,玛尔赛的事情提醒云瑶,江山能改,本性难移。
这一世诺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尚且这么无情,前世诺敏直接将她这个没什么价值的人丢弃,也不是不可能了!
云瑶自然不会在康熙面前费心维护诺敏,但是为了图海,云瑶也不想让图海太过伤心,便斟酌着向康熙请求道:“皇上,还请皇上念在舅舅的份上,好歹给舅舅留一份情面也好!”
康熙闻言便问道:“瑜儿的意思是?”
云瑶继续说道:“舅舅子息单薄,臣妾知道诺敏表兄不是一个可用的,可是舅舅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可以的话,臣妾想请皇上对玛尔赛兄弟有份恩宠,也算是给舅舅一个体面!”
康熙闻言也知道云瑶说的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比起诺敏的不好安置,安置区区两个少年,对康熙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所以康熙便对云瑶承诺道:“瑜儿放心,这次你舅舅在西北立下大功,朕准备封他为一等公,诺敏守土有责,朕也将他调回京中另有任用,至于玛尔赛兄弟,玛尔赛在军中也立下了几个小功劳,朕便赐他一个一等轻车都尉,这也是之前图海的爵位,玛尔赛是图海的嫡长孙,继承这个爵位也是名正言顺。至于玛礼善,年龄尚小,朕便让他在朕身边做一个御前侍卫,等他历练的差不多了,朕便提拔他,瑜儿看这样可好?”
云瑶闻言十分感动,当即说道:“皇上的隆恩臣妾替舅舅谢过皇上了,您对舅舅的奖赏已是十分优渥,臣妾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这么做会不会让朝堂上其他大臣不太满意?”
不怪云瑶担心,一等公的爵位可不是小事,除了云瑶的阿玛吴禄因为云瑶成为了承恩公是一等公外,以往那些以军功立足的家族,一等公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前世图海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才不过是三等公而已。
康熙闻言似是想起了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眼里飞过一丝厌恶,说道:“瑜儿不必担心,这次三藩战场上,若是图海在背后力挽狂澜,恐怕吴三桂早就攻进京城了,可恨那些倚老卖老的臣子,若是真的敢质疑,朕必定治他们在战场上屡屡败退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