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杨灿的身上,看他可敢用这样的笔墨?
杨灿拿起手中的妖兽毛笔,心神一片宁静,进入到了太极状态。
顿时,一种近乎道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弥漫而开,令他的身形,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此子不凡。”就算是钱老,都不由地眯起眼睛,连他都生出一种,看不透杨灿的感觉。
叶临世和虞绍岩都不由地心中一凛,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小觑了杨灿。
至于冷靖,更是心中一寒,暗道对付杨灿的计划,只怕还得加紧才成。
虞动和叶宸则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凭他们的境界,还看不出杨灿的玄奥,只以为他是在装腔作势。
“嘿嘿,如果这家伙的字写的不好,势必会给大家的印象拉分,到时再见机行事。”虞动和叶宸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心意相通。
杨灿手握紫毫笔,在宝页上挥笔书写起来,笔走龙蛇,更无一点停滞之处。
一道道的墨香气,不断地传了出去,形成一朵朵梅花一般的墨花,在众人的面前坠落。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震撼,这种香气,隽永而持久,让人很难忘怀。
杨灿将这首祝寿词的下半阕,同样写了出来:“醉淋浪,歌窈窕,舞温柔。从今杖屦南涧,白日为君留。闻道钧天帝所,频上玉卮春酒,冠佩拥龙楼。快上星辰去,名姓动金瓯。”
整首诗的字迹,如一条条的墨龙,在纸上不停地游动,如同眨眼间,就要破纸飞去一般。
不说是这首诗,单只这些字,就可以称得上墨宝,只是没有劲力,充沛其中。
宝纸之上,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如同黄玉散发出来的暖气,给这层字,更是笼罩了一层神秘感。
杨灿一边书写,一边吟唱,等到他书写完毕,吟唱声恰好停止。
只是那一道道的余韵,依然在上空回荡,让人的心灵,发出持久的震撼。
姬屹愣住了,他想说些赞美杨灿的话,可是无话可说,此情此景,一切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虞动和叶宸两人,一直极为自负,如今第一次在杨灿面前,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在这以前,他们凭借良好的家世,极好的天赋,天生有一种优越感,如今,亦是荡然无存。
叶临世和虞绍岩,一直将杨灿当成毛头小子看,如今则是感觉到了他的威胁。
至于冷靖,更是在一旁坐卧难安,杨灿越厉害,他的心中就越是悔恨,恨当初不早下手。
钱老一时间,惊叹的说不出话来,只说了一个“你”,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场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齐齐地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竟然会看到,一件稀世珍宝的诞生。
“可惜,可惜,你的境界不够。否则,单凭这一首诗文,就可以给人增寿。”钱老定了定神,这才无限感慨地说道。
一群人都被钱老的话震惊到了,要知道,他们这些在修炼之途的人,更加知道,寿命的可贵。
“不过,观看这一份祝寿词,如果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悟出很多东西。真是异宝,这一次,可真是生受你了。”钱老满面带笑地道。
没想到钱老对杨灿的推崇,越来越高了,一群人不由地相顾骇然。
虞动和叶宸两人,气愤得直想撞墙,本来杨灿没机会,来一番这样的展示,结果硬生生地,被他们逼出来了。
姬屹心中乐开了花:“钱老,那这作序的事情?”
钱老摇了摇头,叹息道:“一码归一码。我年纪已经大了,很是珍惜,以往清名,实在不愿,再入往日纷争。这一点,还请你们见谅。”
乍听此言,不少人都表示理解,如果钱老真的开了这个头,那以后他的麻烦,只怕会更多了。
那些亲朋好友,往日旧交,说不定都会找上门来,给他增添许多的纷纷扰扰。
虞动在一旁冷笑道:“我很好奇,一个诗人,他写出来的小说,会不会泛着一股酸腐味?”
此言一出,虞绍岩不由地冷哼一声,极为不满,显然怪虞动没事找事。
既然钱老都说了,不再给人作序,那这件事,干脆就过去算了,何必多惹纷争?
姬屹心中一动:“钱老,你既然不愿意作序,我们并不勉强,可是这本书,请你指点一下,总归成吧?”
钱老点了点头:“如果不给你们看一下,心里总归过意不去。可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本书我看看可以,但是作序,我是不肯的。”
虞绍岩不由地放下心来,他知道,钱老一向出言九鼎,极有信誉。
姬屹拿出那份稿子,抽出三张,毕恭毕敬地递给钱老。
钱老带着挑衅的目光,向着稿子读去,只读了一个开头,他就不由地吃惊了:“咦,真是想不到,如此少年,笔风却是这般地老辣?”
凡是了解钱老的人,都觉得惊奇,他一向都不喜欢夸人,如今这是,犯了什么邪?
虞家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最为担心,怕钱老会被杨灿的稿子打动。
钱老阅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三张稿子,很快被他看完。
一群人都向着钱老望去,他们都很期待,想要看到钱老,对这稿子,到底如何评价?
谁知,他们每个人都失望了,别说是看穿钱老的内心了,就连他的面目,都看不太清楚。
众人都知道,钱老这是用上神奇的手段,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没人清楚。
钱老很平淡地将手伸了出来:“还有吗?”
姬屹无奈,只得将一些稿子,递了出去,因为怕泄露内容,他留了一大半。
钱老阅读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如同走马观花,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片刻功夫,钱老就将手里的稿子读完,他发出了长长地一声叹息。
“杨灿,真是可笑,凭你写出的那点东西,居然想要钱老作序,真不知道丢人,是怎么写的。”虞动冷笑一声说道。
这是很多人的心声,可是他们都没有勇气,在钱老面前说出来。
虞动却是百无禁忌,他被怒火烧红了眼睛,只要能够打压杨灿,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闭嘴。”这次没轮到别人,虞绍岩就怒吼了一声,他的脸色铁青。
虞动毕竟还是年轻,容易冲动,在没看清楚事实真相前,连虞绍岩都不敢轻举妄动。
姬屹满怀期待地道:“这篇稿子,有什么毛病,还请钱老,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钱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场上的人都惊呆了,是听错了吗?连退隐多年的大学士,有望晋升大儒的人物,都说不敢,指教杨灿的稿子,难道是好到了逆天?还是烂到了,连钱老都不愿意多说的地步?
虞动嘿嘿冷笑,他认为,一定是杨灿写的太烂了,钱老顾及面子,才会不愿意多说。
否则,杨灿要真是写的好,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写稿子有多难,虞家的人最清楚,他们这千百年来,就是以此为生。
不知道有多少人,如同大浪淘沙,因为没有天赋,被无情地抛弃。
虞动在虞家,算是凤毛麟角的人物了,可就算是他,都经常才思枯竭,焦急的时候,连头发都快捻断了。
除非真正的逆天之才,否则,写东西是要靠经历的,要投入极大的精力。
众人都瞧着钱老,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会有一丝遗憾的神情。
“我说过,我不会为这本书作序,如今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钱老深吸了一口气道。
说完以后,钱老转身走入内堂,留下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姬屹脸上,露出极其失望的神情,他满心希望,以这本书的质量,会打动钱老呢?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姬屹心中暗叹,连钱老都打动不了,怎么去打动,千千万万的读者?
“杨灿,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告诉你,你这人,就是太过自大。”虞动忍不住开口道。
虞绍岩这一次,没有阻止虞动,如今形势基本明朗,倒不必顾忌太多。
“别想着一步登天,还是从最基础的地方学起吧。写小说,不是那么简单地事。”叶宸忍不住跳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纷纷地议论起来,一言一语,都隐含着指责,隐含着嘲笑。
叶临世等人都没有开口,有这些小子辈的人物,再加上一些附庸势力,足够将杨灿批得体无完肤了。
特别是虞绍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总算是将杨灿带来的隐患,给彻底扫除一清,心里很是痛快。
杨灿没有出言还击,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还别有隐情。
如果这么好的文字,这么好的情节,不能打动钱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钱老,完全是浪得虚名。
钱老从内堂中大步走了出来,一脸的兴奋,简直就要按捺不住。
“好消息,好消息。”钱老只笑得一张脸,如同盛开的菊花,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一群人都愣住了,好久未曾见过,钱老如此开心的笑容,就如一个普通人,拣到一个金元宝。
“不知有什么喜事,快说出来分享一下。”有钱老的好友,在一旁打趣地道。
“圣院的圣人,答应给杨灿的这篇稿子,作序了。”钱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
如同五雷轰顶,场中的人都惊呆了,只闻到他们手中的杯子,啪啪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