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林海丰边说,边低下头去,一口馒头一口汤地吃喝起来。
“怎么能不急?”布尔布隆的好胃口眼看着又要开始打折扣,“罗将军的公海舰队既然完整如初,只需稍作整饰即可再战。况且时机不等人,一来,在刚刚结束的大海战中漏网的英舰,随时都会有可能把落败的消息传至新加坡;二来,还有那个始终贼心都不会死的詹姆斯?布鲁斯。一旦英国人有了充分的准备,我们岂不是要白白地丧失了全部绝好的机会!”
“呵呵呵,我说老布啊,别急嘛。再说,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林海丰抬起头笑着看看对面的布尔布隆,一边从手中的馒头上揪下一块放进嘴里不慌不忙地咀嚼着,一边继续安抚着布尔布隆。
他首先强调,作为人民的老朋友,你布尔布隆应该最清楚,即无论我们天朝的红军,还是红海军的官兵们,那可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具有人道主义的仁慈军队。
因此,尽管英国人是我们天朝的敌人,但是,在战后所展开的海上搜救工作方面,红海军的官兵们那还是相当尽职尽责的。
再有一点就是,本次双方交战的海域,远离西班牙人所盘踞的吕宋岛的东北千余海里,纵然由于海上的恶劣条件所制约,或许某些极个别的落水英军官兵会很不幸地错过了天朝红海军的救援,可他们若是还想生还的话,那可真是势比登天了。
到这里的林海丰还告诉了布尔布隆一个秘密,无论是处在此次大战海域东北的火山列岛(今有人叫硫磺群岛)及博宁群岛(今有人叫小笠原群岛),亦或是东南的关岛,现在都已被天朝控制在了手中。
也就是说,那四艘在本次大海战中侥幸得以漏网的英舰,不仅断断不敢再循原路西返,哪怕继续逃下去,那也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
其实,事实也果如林海丰所说的那样。
由于那位乔治?萨特鲁斯上将当初过分地追求扑奔日本岛的速度,而把那些他认为会拖累主力舰队行进的用来提供补给的舰船,全部都留给了将要日后开进的亚历山大?米尔恩将军。
当然,行前的这位乔治?萨特鲁斯上将,也没忘记要给舰队中的各舰配供上足够三个月的水、食物以及燃煤。
,当那四艘漏了网英舰终于远远地脱离了战场,大家凑到一起再争论来争论去地到最后,还是既不敢西返,也不敢继续搞什么北上日本岛,而是选择了一条他们认为是最保险的路,即先奔最能远离红海军势力范围的东南方向扎下去。
他们是想远远地寻找一个安静的避难地,等到这股风头差不多过去了之后,再另行决定去向。
而对于这些不少都是长期海盗似的游荡在各大洋上的不列颠的皇家海军官兵们来说,距离最近,也被最寄予了期望的避难地,自然就是那个还在八九百海里开外的关岛。
可很不幸,当又历经了好几天的海上颠簸,四艘丧家犬似的英舰终于靠近了这个被他们认为是最佳避难地的关岛的时候,迎接它们的,却是关岛海岸上的那一排排呼啸而来的炮火。
冷不防的这当头一闷棍,虽然没有能令英舰被直接击沉,但本就已经是被打毛了的英舰们在仓皇之中,居然有两舰相互撞在了一起。
结果,“受害者”当即破腹开膛,不久之后,就被汹涌的海水所吞没。
而那个“肇事者”,也最终难逃厄运。随后而至的几排炮火,又把一时进退不得它,顷刻间打进了海底。
再次得以脱逃的两艘残余英舰,也是各带伤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们还都能行走。
在最被寄予厚望的地方不仅挨了痛打,同时还看到了随后追出的,高悬着红海军战旗的战舰的身影(其实,那几艘红海军的战舰只不过就是摆出了一个追击的架势而已,若是真的追上去,就凭关岛的这几艘木质风帆战舰,还真不是英舰的对手),余下的这两艘英舰终于认定,眼前的它们,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一直往东漂下去。
,之后的这两艘英舰再也没遇上来找它们的晦气的红海军。不过,另外而起的麻烦,它们却是想躲也躲不过的。
随着“漂流”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多,在两艘英舰上,无论是关乎性命之忧的水和食物,还是用以给战甲提供动力的燃料,都开始日渐匮乏。
没有多久,风帆加蒸汽驱动的铁甲舰,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风帆铁甲舰。而带着浓重盐味的水,以及那已经变得像是象鼻虫爬过和啃过,类似砖头一样坚硬的面包,更是都成了无价之宝。
可这种“漂流”的日子到底哪天才算是一站,舰上的官兵们都是一片茫然。
“最后还有一点,当然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此时的林海丰,眉头忽然微微地耸了耸,声音也变得有些压抑,“鉴于形势的变化,我们把担负着向欧洲各同盟国运送紧急物资的大部分船只,都暂时留在了各目的港,可是……可是眼下还有部分已经已经踏上归途的船只,还尚在途中。即便中间没有任何变故,估计最后一批船队通过马六甲海峡的时间,也要在十几天之后。”
尔布隆一时哑然了。过了片刻之后,还是不甘心的他又望望对面这位面露忧郁的老朋友,迟疑地问到,“那……那我们就只能一直这么无所作为地等待下去了?”
“当然不会,”林海丰先是轻轻地摇摇头,同时还叹了口气,随后又瞅着布尔布隆,说到,“眼下,罗大纲将军的公海舰队已经开始驶往安南集中,接下来的事情,一是要完全控制马六甲,二是还必须要彻底清除协约国在印度洋上的力量,最后打通红海、苏伊士运河这条海上生命线。但是……要想顺利完成这个大构想,还需要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其实,布尔布隆在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这位老朋友的后话会是什么,但在表面上,他却还是装出了一副糊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