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实际上都已经坐在了同一条大板凳上,那些不过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形式的东西,也就不再有多重要了。
于是,一八七零年二月,沙俄政府与英普两国秘密签订协议,除再次确定了沙俄政府在波斯及阿富汗所应享受的权益之外,还将波兰完整地划归了沙俄政府。
当然,为了能够让沙俄这头贪婪而唯利是图的北极熊义无返顾地信守承诺,在普鲁士方面一再表态定会不遗余力地坚决完成自己在西线对波兰的夹攻重任的同时,英国方面还豪迈地宣称,到一八七零年的下半年,英国方面必将会重新恢复其在印度次大陆的绝对统治地位,剑锋直指太平天国人的西南。
这还不算完,三月,在英国人的召唤下,远东共和国的政府代表不仅也飞快地秘密来到了圣彼得堡,还与沙俄政府签订了旨在共同应付来自太平天国政府威胁的军事互助友好条约。
十一月,随着那张向太平天国政府***弹药的大清单完全落到了实处,亚历山大二世再也压抑不住那股久埋在心灵深处的强烈贪欲,开始对波兰痛下杀手了。
与当初出兵阿富汗时一样,这一回的亚历山大二世阁下还是依旧任用了两位得力的老亲王——米哈伊尔?哥尔查科夫和帕斯科维奇作为入侵波兰军队的统帅,指挥着三十个师近五十万人马,于十二月底气势汹汹地突入了波兰。
而为了避免太平天国人对自己的侵波行径产生过分的恼怒,在沙俄军队已经完成了对波兰边境的全线突破之后,亚历山大二世居然厚颜无耻地又通过巴留捷克之手,向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递交了一份解释电。
亚历山大二世在这份解释电中声称,他的军队原本是想借道波兰去跟云集在波普边境多年的普鲁士大军作战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同样也是太平天国政府和民众的最亲密的朋友的波兰,不仅不领情,居然还对他的军队痛下杀手。无奈之下,他的军队只能被迫实施自卫。
在电文的最后。这位亚历山大二世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请求太平天国政府,最好能够说服一下不知好歹的波兰人,千万不要将他的好心当成是驴肝肺。
在五巨头的决策会上。这一次的杨秀清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讽言”和“讽语”了,原因是他都已经说腻歪了。
杨秀清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的那位海丰兄弟接下来又会提出一个什么样的应对之策来。
尽管沙俄人的入侵波兰,那是五巨头们早就预料到了的一件必定会发生的。且还是类似他的海丰兄弟的某些人期盼已久的事情。但是,接下来能够做的首要事情,依旧还是强烈抗议和愤怒谴责。
当然,杨秀清还很清楚另外一点,那就是在沙俄人又像是听惯了太平天国政府和民众对其野蛮入侵阿富汗时的谴责和抗议。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而然地就会将太平天国政府及民众的这种抗议和谴责彻底当成了耳边风的时候,他们的悲惨命运,也就真正地开始临头了。
不过,此时的杨秀清唯一怀疑的,那就是波兰人能否会像林海丰所盘算的那样,真的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抵抗得住来自普鲁士和沙俄人的两面夹击。
亚历山大二世从巴留捷克那里得到回复果然又是一如既往。
作为他的帝国派驻北京的公使。巴留捷克被召到了太平天国政府的外交委员会。老老实实地任由太平天国政府的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周秀英副主任痛斥和怒责。
接着,不仅是太平天国的各大媒体同时刊登起了铺天盖地的抗议和谴责文章,数万的北京民众,甚至还一连数天地聚集在了他的帝国的驻华公使馆之外,除去怒骂和痛斥之外,大大小小的石子儿。也在光天化日之下如飞蝗般的朝着公使馆猛丢。如果不是太平天国政府相关安全部门的极力保护,整个公使馆很有可能就会化作一片废墟。
尽管如此。但亚历山大二世阁下依旧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恐惧感。理由很简单,甭看太平天国政府和民众在表面上倒是闹腾的挺欢。可在真正能够事关两国利益的具体事情上,则根本没有出现半点儿的异样。
譬如,当死里逃生的巴留捷克又代表他的帝国政府向太平天国政府提出了下一年度的军火采购计划的时候,太平天国方面除去多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之外,却根本没有流露出任何拒绝的意思。
对于太平天国人来说,波兰其实不过就是第二个阿富汗!
亚历山大二世阁下已经明确地为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满意的答案。
于是,冬宫内的亚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可以神采飞扬地告诉他的百官,用不了三个月,波兰就将重新回到他的俄国的怀抱。
但亚历山大二世先生显然是太过于乐观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弄明白,波兰和阿富汗根本就不会是一回事。
首先,当米哈伊尔?哥尔查科夫和帕斯科维奇率领着大军与同样也是经过了十几年潜心发展之后的波兰军队再度碰面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这支曾经一次次地败在了他们沙皇俄国军刀之下的波兰军队,早已是今非昔比。
按照米哈伊尔?哥尔查科夫和帕斯科维奇的预计,在其南北中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之下的波军边境防线绝对不堪一击,他们麾下的大军不仅将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地直抵华沙城下,甚至还很有可能在西线的普鲁士军队尚未靠近华沙之际,就已经拿下了华沙城。
战局最初的发展,似乎也验证了米哈伊尔?哥尔查科夫和帕斯科维奇的想法,波军的一线边境防御实在是出奇的差劲儿,他们的大军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对波军边境防御地带的全线突破。
然而,接下来之后所出现的情况,却令米哈伊尔?哥尔查科夫和帕斯科维奇终于品尝到了如同是行进在泥泞沼泽中的那种极度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