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由那位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先生掌舵的美利坚合众国,此时也在被头顶上重压的,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恐怖的阴霾笼罩着。
一八七二年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先生很是迷惘过一阵子。
作为一个全身心地在致力于砸碎那黑暗的奴隶制,让所有的人们都可以沐浴在自由的、现代的、温暖的阳光普照下的伟大事业的他,本不仅毫无疑问地会得到他治下的那万民的感恩戴德,同时还应该有着无所不能的上帝的眷顾。而他的英名,则更是应该在他那伟大事业的辉映下,永载在美利坚的历史丰碑之上。
然而,他的这个绝对是伟大辉煌的事业,首先引来的,却是一场既残酷无比,又遥遥无期的历史性的大战。
当然,最初的林肯先生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云集在他麾下的百万美利坚联邦的英勇的将士们,那该算是比较的满意的。
可是,随着时间长河的慢慢的流逝,林肯先生就渐渐地开始感到如坐针毡一般了。
尤其是当他傍上了那个他认为是他的伟大事业的坚强依靠的——他的大英帝国盟友之后。
他的大英帝国盟友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唯一可以让这个世界随便运转的超级牛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初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将那个反叛的,所谓的美利坚联盟国打得满地找牙的大好形势,居然在大英帝国盟友这个世界老大掺和进来之后,竟会每况日下。
他所领导起来的,这场绝对是顺应了历史的潮流,绝对是正义无比的平叛战争的天平,竟会一天天地在向着那些无耻、卑鄙的叛逆们倾斜。
如果说去年的这位林肯先生,还仅仅只是已经变得根本看不到了这场在他的心目中的神圣的战争。会打到那一天才能算是一站的话。那么,一八七二年的他,则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这场神圣的战争的最后的结局,那将是一个完全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的、极其悲惨的结局。
他曾经极端蔑视的那些美利坚的南方的叛逆们,已经强大到了再想去消灭,就只能于梦中意淫的地步。
他曾经给予了无限的希望的,他的强悍的大英帝国盟友,已经成了一个自己都被他人痛殴得连北快要找不着了的可怜虫。
而更为令他感到恐惧的,则是那位他曾经的“最忠实的”助手——美利坚合众国的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的叛逃。
平心而论,他亚伯拉罕?林肯可是从来也没对不起过安德鲁?约翰逊这个混蛋啊。
要知道。这个安德鲁?约翰逊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佬”,但是,他却始终都给予了这个南方佬唯一且极度的信任,并力排众议,将这个被众多的“预言家们”称之为脑后长了反骨的南方佬,推上了美利坚的副总统的宝座。
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曾经整天扯着嗓子高喊着绝对不允许见到两个美利坚的存在,并发誓要跟他革命到底的他的伟大事业的坚定同志,他的副总统阁下。却在他最需要获得安慰的关键时刻,不仅没给他以任何的帮助,更没有与他同舟共济,而是一个骨碌滚到了南方的叛臣贼子们之中。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美利坚联盟国的总统国务助理,开始干起了整天替他“扒皮”的无耻勾当。
安德鲁?约翰逊这个混蛋的背叛,给他亚伯拉罕?林肯所造成的影响,那是相当地恶劣的。
因为从那一天起。他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众议院也好,参议院也罢,就都成了摆设的聋子的耳朵。那些本是相当热衷于两院里的吵来吵去的议员们,一夜之间,大都就不见了踪影儿。
美利坚,已经真的成了他亚伯拉罕?林肯一个人的美利坚了。
军事、政治的大厦摇摇欲坠,国内的经济,则更是不堪入目。
过度追求的国家的飞速工业化,严重破坏着他的美利坚的农业结构。因为兴旺发达的工厂的烟囱们是多了,可田地里的农作物,却如同水银泻地般地直线下滑。
在战争爆发的伊始,这种巨大的工农差距的恶果还难以一下子暴露出来。可随着战争的无休无止,纵然他亚伯拉罕?林肯想尽了各种办法,发遍了各类可以限制他的国民的那些“极端不经济的消耗”的票据,美利坚的所有农产品,照样也没有一种是能够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的。
而到了一八七二年的今年,就算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却再也找不出更多的可以供给他的国民们果腹的食品。
至于棉织品之类的东西,则更是紧张的厉害无比。
尽管他亚伯拉罕?林肯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以总统的名义签署了针对市场上的棉花的禁售令,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全部公开市场之上,也已经再难以见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布片儿。
但是直到现在,一八七年的冬天早已过去了,他却依然都没能兑现他的那个一定会保证他的美利坚的将士们每人一套“绝对足够暖和的冬衣”的承诺。
其实,自从一八七零年起,除去既承担着首都的卫戍重任,又能为一个国家充当脸面作用的华盛顿的驻军之外,其它的,尤其是处在第一线的绝大多数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将士们,不要说是“绝对足够暖和的冬衣”,就连新配发的单衣,都再也没有见到过。
去年的年底,当他亚伯拉罕?林肯召集起他的那些海陆军的高级将领们,检讨以往的一系列失败,绞尽脑汁地想找出这些失败的根源的时候,那位应邀前来参会的他的大英帝国盟友的美洲远征军统帅——亚历山大?乔治?伍德福德爵士撇嘴甩出的一句话,就让他这位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阁下,恨不能找个地缝儿立即钻进去。
就你那些跟叫花子已经一般无二的军队,要是能打胜仗,那才是不正常了。
唉,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因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