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灯笼

“太师,你给我起来。”衣领一紧我显些背过气去。

面前之人顶着两个大眼袋,肿着两个大眼泡顺便流着一串儿迎风泪正冲着我龇牙咧嘴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揉揉眼我相当疑惑:“三殿下这是为何?”

问这话时一旁的蓟云也醒了,看到元郢蓟云急忙起身。他这一起身带着我身子歪了歪我这才发现我们两人的手一直是牵在一起的。

元郢的目光一路往下落在我们二人的手上一双眼睛恍若火山瞬间爆发:“太师牵着蓟大人的手是个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呗,自然这话我敢只在心中腹诽。

对元郢说话我还是咧咧嘴蹭出满脸的笑:“殿下,微臣昨日守岁不慎睡了过去。”举了举两人牵着的手我稍显错愕,“这个实在是个误会。”

听到后面元郢的火气骤减是那撒了气的公鸡攻击力立马下降,他松开我的衣领还顺带着帮我理了理:“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话太师你早说啊,害得本王险些误会你和蓟大人……”

我想说你给我机会了么?再者说我就是真和蓟云有什么事你管得着么?

我看了眼蓟云示意他不要担心,紧接着一张俊脸凑了过来带着抹看透一切的表情:“你在嫌本王多管闲事?”

我立马摆摆手笑得热乎:“殿下哪里话,哪里话?”

估摸着是我认错态度诚恳元郢也不打算继续揪我这根小辫子他两手一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猛地回过头来:“还不松开?”

蓟云望望我,我望望蓟云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手同时弹开。

总归我摸到了他的手算是赚了……

接下来几日本太师心里是那炮飞的烟灰满天乱飞,一切……都是因为蓟云。

不知是不是守岁当日本太师的温柔相伴打动了他还是我的英俊相貌迷惑了他,总之守岁过后蓟云就变得很不正常。

虽是不正常本太师打心眼儿里喜欢得紧,因为蓟云近来总爱三天两头往我府上跑。跑也就算了还隔三差五说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太师近来看着瘦了。”

“这是我亲手酿的酒特意拿来让太师尝尝。”

“太师不好好吃饭下官会担心的。”

……

今日蓟云又来了,还是带着一些物什来的。

宣纸,竹条,细线。

望着蓟云我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蓟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轻轻一笑:“做灯笼。”

“做灯笼?”

温和的眼神看过来:“对,做灯笼。”

蓟云先做我依葫芦画瓢照着做了个灯笼骨架,他拿了宣纸糊好然后在上面细细描绘,我也拿了毛笔照着画。

可画着画着我便画不下去了,因为蓟云宣纸上画的那人本太师再熟悉不过。

挺秀的鼻梁,儒雅的五官,不是本太师又是何人?

我挠挠鼻头佯装无意问:“蓟大人画得是何人,为何本太师看得如此眼熟?”

他倒不避讳直白得很:“下官画的正是太师。”

心中花朵乍现我笑得合不拢嘴:“蓟大人为何要画本太师?”边问边在一边观察他的神色。

蓟云神情自然仿佛觉得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想画便画了。”

蓟云这么一说我一颗心登时飘上了天:“蓟大人在想本太师?”

“恩。”

腾地站起来跑到房中猛灌了几口茶水又塞了块栗子糕还险些噎着,阿七跟进来看到我这副模样颇为担忧:“太师,您这是……怎么了?”

抓住阿七的袖子我问:“阿七,你可曾听到蓟云说了什么?”

阿七眨眨眼一脸的猥琐,他往前凑了凑龇牙笑笑:“太师,您终于熬到头儿了。”

我哈哈笑笑:“阿七,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阿七故作老成摇摇头:“等着蓟大人出手。”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种狩猎的刺激感:“看情况,他不出手本太师就上。”

两人在房中叽叽咕咕半天商定好欲擒故纵的大计这才出了房门。

蓟云坐在那里清清润润没什么异样,宣纸上的人已经画完他正拿着灯笼仔细润色。

“蓟大人做完了?”

“恩。”

“今日本太师想去郊外骑马,不知蓟大人可有兴趣?”

看了看我做了一半儿的花灯他眉心微皱:“可是太师的灯笼还没有做完。”

我无所谓晃了晃手:“哎,这个等以后再做也可。”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骑马就不用了,既然太师还有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伸手想去挽留阿七一记目光扫过来我极不情愿收回了手换上抹笑:“也好。”

蓟云走后我哪儿还有什么骑马的兴致,转头对着阿七埋怨:“都怪你,你看看蓟云果真走了我也不想去骑马了!”

阿七腆着脸凑过来:“太师莫气,越是这样太师越要洒脱些,还有太师今日这马是必须要骑。”

“为何?”

阿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太师您怎的糊涂了?万一他派人跟踪发现您没有去骑马那您岂不是成了个言而无信之人?”

派人跟踪这事儿也就只有阿七那个脑袋瓜子能想出来反正我是不信,不信是一回事儿可万一蓟云思念本太师思念得紧也难免会做出些不正常的事。我甩了甩袖子转身就往外走:“去骑马。”

自然,事实证明本太师自己担心过了头。

在城郊溜达了半个多时辰还是冷冷清清一个人,我有些无聊在马背上坐着忽然闻得身后一声脆响是树枝脆裂的声音,心下一喜我立马回头:“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