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黄巾缕臂(其之二)

在廖冾秋回忆之下,也只能确定那批被劫走的货是从建安城装车起运,本来要往会稽郡一处叫临江镇的地方卸运,却在东山小道被劫。

这样一来,要想查出这批货的由来和缕臂会的详情,就有了三处可以着手:建安城、临江镇和东山附近的劫匪。

“三不治郎中”张郸的猜想基本正确,游剑“灯庐”确实让赵洞火的“盐化”停下,但是这之后张郸给赵洞火诊出脾肾双虚,颅脑沉淤的症状。

赵洞火算是有了正式的症头可以下药,只是仍不能清醒。

藏真心待了两个时辰,没再觉得疲乏。

等到看到“灯庐”怎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排排利齿把整包金疮药吞进去的时候,她还是嚼了一块茯苓。

秦隽同样看到这一幕,问张郸道:“这不是外用的药吗,它这样吃掉有用吗?”

张郸则是恶狠狠盯着“灯庐”,看也不看秦隽就答道:“不知道!”

趁着这两个时辰,南宫寻常、陈至已经跟廖冾秋讲了一下他们所知的“六刀七剑,十三名锋”之事。

廖冾秋多少开始理解这游剑“灯庐”是多么不该露给外人,这时他不得不细问这两人:“也就是说,还有十二口这种‘狗剑’,朝廷想在那什么天览竞锋大会把持有者定下来,不给江湖人争斗?”

陈至越发觉得这人不听人话的程度也到了一定地步,且不说自己和南宫寻常已经说过是“六刀七剑,十三名锋”,自己甚至说了“血涂”和“罻罗”的模样一遍。在廖冾秋看来,其他的仍还是“狗剑”。

南宫寻常倒是擅长应对各种人,接住廖冾秋话头:“正因为这个理由,在天览竞锋开始前,你毫无武功,带着它实在危险。

除了那位修罗道四当家,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夺取它都是未知之数。

在这客栈里你就也先住下,时刻藏好‘狗剑’等到和我们一起回到百花谷里。至于你家里的,就等我们平安回到百花谷里后我再着人送去书信,要接进百花谷也是回头之事。”

黄昏之后,南宫寻常找刀手去附近买来些蒸鱼,配着阳春细面和烧饼算作容栖客栈里一顿晚饭。

这个时代的农家虽然只早起和午后两餐,江湖人四处奔波,还是更习惯三餐饱足。

既然藏真心已经行来,为了回头的行程,秦隽和陈至商量好从第二天开始把自己学过的武功教授给藏真心。

“千回剑法”和“百遍神拳”相对好说,“返真一步剑”和“隐星乍现”“星过疏木”这三招却不适合外传,毕竟是通明山庄的功夫。

好在秦隽还有一套得自萧忘形的“夏姬八斩法”,藏真心又恰好多少跟着父亲学过点开山刀刀法。

当夜,“三不治郎中”张郸却真把陈至招呼进赵洞火所在甲字房,真要给他看看双眼。

陈至自然无奈,只好说出自己是“孽胎”之事,以及所谓“阳陵密医”是因为“孽胎”异能得来名声之事。

听说这些后,张郸兴趣反而更增,用一种好像陈至欠他多少钱的怒色瞪着陈至,道:“给我看看你那异能!”

陈至无奈,用匕首先在左腕骨上轻划一道,只割到不够出血露出一点粉色下皮。

陈至再露出右腕,同时双腕展给张郸看,张郸心中升起一阵诡异感觉时候,那左腕骨上伤口已经到右腕骨之下一寸。

张郸看了一次,若有所思,又再抓住陈至左右腕不断细看。

张郸再次怒瞪陈至:“你有没有觉出问题?”

陈至一怔,道:“张大夫指什么?”

张郸指着右腕出现的伤口道:“你刚才割出的伤虽浅,有五分之一寸——两分的长度,你转移之后,大概只有一分半多一点长。”

陈至确实也发现过这个问题,这长度是他练习过的,这是为了使出“伪返真一步剑”后短时间可以再用异能而进行的练习。

陈至只好点头:“确实有此现象,可转移之前的伤势确实是全部不见,中间差别的部分我也解释不清。”

张郸点头,又怒瞪陈至一眼,再问:“你割出这样的伤口,事后多久会好?”

陈至想了想,答道:“约莫一刻半的时间后,就可以再试异能。”

张郸指出:“你的伤总比别人好得快些吗?”

陈至只好配合炼觉途“无微不至”境界威能回忆之时借助直觉判断来思考,这一想之下他也是首次发现这个问题:“只有在使用过异能之后。”

张郸站起来踱了几步,再停下来道:“我们先等一刻半,你的这次伤口消失。

这次两道伤,一道如这时一般,另一道你稍微割深些。

这之后,我在你左腕伤口上金疮药后你感到金疮药清凉和蛰刺感后再用异能,仍是转到右腕,再把伤口给我看。”

陈至点头,两人一时无话,等着伤口愈合。

一刻半之后,陈至右腕只见一片浅白痕迹,若不细看还不能发现。

陈至于是依言在左腕骨和左手手背割出两道伤痕,一道仍然是两分长度浅不见血,另一道在手背的割了四分长度稍微见血渗出。

张郸随后上药,陈至再将其中较浅伤口转移到右腕。

转移之后,张郸抓住陈至右腕先是嗅了起来,嗅了一阵后道:“没有药粉,好像也无药力。”

转移到陈至右腕的伤,如同没给药物治过一般,只有在重新上药之后才再有感觉。

至于左手手背的伤,到了陈至右腕伤消失之后,居然也只剩下更白的一道。

张郸于是摆出一副好像陈至砸了他饭碗一样的愤恨表情瞪圆双眼,作出结论:“你使用这异能之后,别处的伤也会跟着接受治疗。

所以你就算转移致命伤到你身上,你小子也未必会死,你转移之后的伤在转移过程中也是接受治疗之中。

如果你能一直坚持转移,不确定最终位置,说不定如果是小伤你根本不用受之。

你这异能,对于外伤实在是方便。”

陈至也同意张郸的结论,只不过他之前思索异能用法始终是希望能用在武决之上,从来没单纯以医治的角度去看待。

张郸仍没说完:“还有另一点,既然你能转移自身的伤,受到致命创伤后可以保命这点也不用我多说你自然会想到。

眼下发现这点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重伤,你可以保持原状再通过弄出小伤转移之后的状态来让自己更快恢复?”

陈至摇摇头,现在他自然能想到这一层,之前从未发现其他伤口也会随着加快愈合这点,自然没能发现。

张郸最后观察了一下陈至的眼皮,也是同样做出结论:“至于你的双眼,是你眼皮连着的那几块肉不自觉会保持这种状态。

如果肯服食麻沸散再用细刀具开刀或许能够改变,但是我不做保证,这好像真是一种天生的特性。

更可能的结果,即使动用细刀割掉眼皮相关筋肉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造成你眼睛不用外力就睁不开或者闭不上。

所以眼下只有保持原样。

我这算是拿你的眼睛没辙,也不算你诊金了。”

陈至拱手行礼,道:“谢过张大夫。”

张郸叹口气道:“谢什么谢,你又不是……你还真不用给我诊金,那谢就谢了吧。”

陈至经此一诊,其实对“三不治郎中”张郸又添了一分兴趣,这时也不在乎开口:“说起来,张大夫为何要隐瞒自己身怀武功。”

“你看出来了?”张郸先是一愣,又转为怒容喝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至坦言:“不瞒张大夫,我是一名炼觉者。”

张郸于是只好点点头。

张郸刚才黄昏前抱着“灯庐”布包赶出丙字房,撞开两个人再把藏真心叫到乙字房试验“灯庐”特性的过程,已经暴露了动作上的习惯。

即使能够藏住功力,炼觉者仍能从种种细节中看出别人是否身怀武功,以及功夫练在哪里。

张郸不疑问炼觉者这个名词,已经算是承认自己不但有功夫,而且对炼途也同样不陌生。

所以张郸开口解释道:“因为我不想卷入太多江湖事情,教我武功的师父是我大弟子高晓的父亲。

师父也是一门已经消失在江湖仇杀中的武林世家所雇的医者,深得该家主信赖甚至传授其这一世家的绝学‘干阳三泰指’绝学。

我没问过那是哪个武林世家,师父也不曾主动说,那一家后来惹上惹不起的仇人,遣散所有家奴和弟子,又给人灭门。

我师父便改了高姓在高家庄隐居民间,他看中我家传的医术求学于我医术,我则被他教授武功。

师父不愿高晓练武,高晓也对武功没有兴趣,所以只有高晓同样向我学习医术,作为糊口之资。

那剩下两个徒儿高坡、高立都是高家庄的人,他们也都不知道我身怀武功的事。”

陈至点点头,道:“我也不会跟别人乱说,张大夫不想涉入江湖,这是好事。

江湖是人的想法所汇成,其中凶险难料,更难抽身。

只是……张大夫和令徒高晓似乎也对其他两位高立、高坡提防颇深?”

张郸皱眉,不涉及到医治的问题他倒是能摆出其他的表情,道:“你又看出来了?

不错,那两个小子和我师父父子有本质上的区别,我连医术都不想深传。

这点也是相处久了才好看出,我师父是名典型的医者,高晓也有医术是济世之术的心思。

唯有这两个小子,虽然比高晓要聪明得到,学得更快,在他们眼里医术却是种手段。

而且不是糊口谋生之用,他们更想扬名立万,光是借着我‘三不治郎中’他们私下接医后又处理不了再来求我也发生了几次。

如果给他们知道我身怀武功,而高晓没有,我甚至觉得这两个小子做得出来挟持高晓来逼我交出‘干阳三泰指’功夫。

我也算受了高家庄不少恩惠,绝不想和这两个小子翻脸,只有继续隐瞒他们。”

陈至思忖一阵,道:“我明白张大夫的顾虑,只是,张大夫对‘天童子’也有兴趣,不是吗?”

张郸苦笑,坐下饮茶边道:“真是看不出,什么都难瞒过你这个小子。

确实,我疑心‘天童子’传说的背后是他身怀我所不知道的医术,想要接触此人……你不会想坏我好事吧?”

陈至也笑笑坐下,同样捧起一杯茶,道:“不会。

只是张大夫,你这也算一种想法,如果你愿意收起这股想法,或许还能保持游离在江湖之外。

江湖是由人的想法汇成,任何不同人的想法交汇,最后的结果都叫做无奈,当张大夫体会到那种无奈时,想抽身或许会晚了。”

“你弦外有音, ”张郸皱起眉头“把话说明白,你是不是还看出了什么?”

陈至先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确实如此,还是有关‘灯庐’。

廖冾秋既然已经带着游剑在人前露面多次,他的形貌当然会有人记下。

我相信令徒高立、高坡也已经记得清楚,又在无事可做,在由拳镇上已经听到有人在找廖冾秋的风声。

所以从今天午后开始,这两人交替观察着楼上情形,却不敢上楼查问。”

张郸一惊,忙道:“真的吗?!”

陈至点头道:“有七成的把握,我们只能期望他们搭上的线是不敢和百花谷刀手交手的小角色,否则最多明天,将有人侵门踏户。

而张大夫将会踏入江湖了。”

张郸犹豫不决,这确实是他想要避免的发展。

陈至又道:“百花谷会是个不错的去处,藏得下廖冾秋和‘灯庐’,同样藏得下张大夫和令徒高晓。”

张郸又犹豫一阵,道:“我会考虑。”

陈至再次起身一礼,然后告退。

陈至私下里已经和南宫寻常说过高立、高坡行动古怪这一点,让他做出防备,此刻机会合适正好和张郸说明。

“三不治郎中”张郸因为医术早已经进入百花谷视野和想法之中,其实他早就无法抽身。

陈至需要此人和百花谷南宫世家绑得更紧,他不想加入南宫世家,就要在南宫世家埋下足够密切的关系以便回头利用。

见识过“水月仰天”聚会后,陈至决定贩出这一份恩情,来缔造自己在江湖中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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