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意百转

霎时间两个女子神色大变,面色张惶,同声道:“公子……”

容若淡淡地说:“我累了,也看透了,不想继续粉饰太平,演这无聊戏了,你们以后也不用如此辛苦,我不会妨碍你们工作的。”

凝香娇躯颤抖,不能言语。

侍月一屈膝跪了下去:“公子,我们……”

“好了,你们出去吧!”性德漠然吩咐。

两个丫头全都脸色惨白,但都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只是望向性德的眼神充满希冀。

她们都知道性德身分特别,名为侍卫,但一句话说出来,却是连容若也不敢不听的。现在容若如此大失常性,能让他恢复常态,能有力气和他理论的,也只有性德了。

性德低头迳自去给容若清洗伤口,容若有心挣扎,奈何只要性德一用力,他就全身发软,哪里甩得开他的控制。

“出了什么事?”没有任何关切的情意,只是完全平淡的问句。

“出了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容若平板地说:“你不是全知全能吗?你不是无时无刻和主机相连,感应一切人的动静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性德小心地擦干净容若的伤口,仔细地为容若上药,把伤口缠上白布,然后松开手,站起来:“你现在不可理喻,我不想和你争论。要是生我的气,不愿领情,等我走了之后,你把绷带撕开好了。”

容若惨然一笑:“怎么,你现在不问我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都不重要,我要保护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心,你的情绪我并无义务负责。”

一直显得了无生气的容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性德,性德,你说得真好,纵是别人,好歹也还会惺惺做点态,只有你,根本连假仁假义都不屑为。”

在一片狂笑声中,性德没有回头,神色不改,开门出去,反手关门,看也不看门外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徐步而去。动作不急不缓,背影清冷孤寂,一切都如旧日,丝毫不受容若的影响。

只是那一阵又一阵的大笑,却不断从房内传出,吓得房外两个丫鬟,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想要逃走,却觉双脚酸软。

凝香忽的伸手捂住双耳,大声喊了起来:“别笑了,别再笑了。”一边叫,一边已忍不住痛哭失声。

侍月凝望着房门,眼睛里深切的关怀与担忧,倒比被揭穿的惶恐更加浓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成这样?

事情是和皇后有关吗?

竟然连性德,都已经无力劝慰他了吗?

她呆呆望着房门,耳旁听着笑声一阵又一阵,竟怔怔地落下泪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中笑声停息。凝香却已哭得无力,跪坐到地上,而侍月仍只是怔怔望着房门,脸上神色悲苦,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却又闪过一丝决然。

她轻轻推开门,轻轻走进房间,几乎悄无声息地靠近床上,那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人。

她深深地望着他闭目时脸上的苍白,以及因为过分狂笑和激动而布满在额头的汗珠。

她尽量小心地拿起拧干的手巾,轻柔地想拭去他额上的汗水,一点带着温润的晶莹,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悄悄落在他的额上。

炽热得有些灼人了,是她眼中的泪,还是他心中的伤。

容若倏得睁目,侍月拿着手巾正要拭下的手猛然一颤。

“你还进来做什么?”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表情,冰冷的语气,冰冷得不像容若。

“我……”侍月想说话,可一开口,忽的喉头哽咽,眼泪就这样放肆地流淌下来,她拚命地想要忍住,却更觉莫名悲伤。

她惊慌得用手巾想拭泪,谁知竟是越拭越多,倒像要将这一生的悲苦无助,都在这一刻,化为滚滚热泪,流尽了一般。

初时她还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什么,掩饰悲愁,但泪水就这样无法克制地冲毁了一切的心防,她终于放弃了强忍,索性痛哭失声:“公子,你不要这样。”

容若漠然如死:“不要怎样?”

侍月扑通一声跪下来,一边哭,一边喊:“公子,我暗中传递消息,对不起公子,公子恼了,就把我杀了算了,求求你不要这样!”

容若冷淡道:“为何杀你?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真要因此而杀的话,我身边还能剩下些什么人。”

侍月泪落如雨,膝行两步,贴到床前:“公子,我做过戏,我说过谎,可是,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公子,公子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哭,最后竟泣不成声,哭倒在地上。

容若开始还冷冷看着,最后见她竟这般伤心,倒有些愣了,脸上的冰冷渐渐化去。

他从床上起身,伸手想要扶她起来,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心中忽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苍凉,长叹了一声,转身想离开,却又见到房门前,凝香惨白的俏脸。

看到容若目光望过来,凝香的唇角牵动了一下,却不知是哭还是笑:“公子,侍月说的都是真话,我们说过谎,我们演过戏,我们不是个活人,只是别人牵着线的木偶,可是,我们对公子的心,是真的,我们真的都非常喜欢公子。公子你是我们所知最好的人,公子你让我们几乎忘了自己是奴婢、是木偶,甚至已经开始愿意把自己当成人来看了,公子你……”

她初时语气还算平静,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气息急促,喉咙发哑,再也说不下去,只得扭转头,徒劳地掩饰眼角溢出的泪水。

容若怔怔呆立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把侍月扶了起来,伸手为她理好因痛哭而散乱的发丝,低声道:“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心里不舒服,就拿你们撒气。我刚才说的全是胡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侍月一边哭,一边道:“公子有气,不往我们撒,还去向谁使?公子心里难过,只管向我们发作,只是再不要这样弄伤自己了。”

容若苦笑摇头:“傻丫头,凝香刚才不还说呢!你们不是奴婢,不是木偶,你们是活生生的人,不必依附别人而存在,任何人也没有理由要求你们为他的情绪负责。”

侍月只是摇头,想要争执着说什么,又觉容若这温柔的语气中,暗含着至大的痛楚,让她听了,只是心痛神摇,竟是说不出话来,唯有望着容若流泪。

容若叹息,松手退开:“看你们,都哭成什么样了?我没事,心里郁闷,既发作出来了,也就不碍了。你们回去,好好洗个脸,自去休息吧!”

他摆摆手,自顾自往外走。

凝香有心想拦,却又不敢,只得退开。

侍月追到房门前喊:“公子。”

容若没有回头,只向后摇摇手:“我到园子里逛逛,散散心。你们别跟过来,自去歇你们的吧!还有……”他顿了一顿,却仍没有回头,只接着说:“韵如睡了,你们别扰她,这事,也别对她说,明儿只说我不小心,下厨房做宵夜时切伤了手。”

凝香和侍月齐声答应,怔怔地望着他远去,几次三番想跟过去,却又觉那平日里活力四射的身影,此时无限冷清孤寂,又伤又痛又不忍,却偏偏,连唤他一声都不敢,只能呆呆站在闲云居前,凝望着容若三转两转没了影。

彼此互望,只能看到对方苍白的脸,和眼中无限的凄惶。

容若信步在园中闲走,已是深夜了,月清清冷冷地挂在天边,更觉长夜孤寂。风清清冷冷地吹到身上,凭添了许多寂寞。

园子里悄无声息,夜静得可怕游廊上每隔数步便挂着一个浅碧的绢灯,憧憧的烛影将园内的树影,映在地上墙上,随着夜风起舞,恰似群鬼乱舞。

池中荷花已残,伶仃凄凉,独余残梗,在夜风中飘摇。

也许因为太靠近池水,所以夜风袭体,倍觉寒意。

容若怔怔独立,任寒风袭体,抬头望苍天孤月,只觉心境一片萧索。

自入太虚以来,面对的种种怀疑、冷漠、恶意、杀念,他苦苦挣扎,努力坚持,傻乎乎地把一颗心捧出来给每一个人看,自以为,未来的一切美好如画,到头来,得到的,依然是更深的怀疑,更重的不信,更伤人的背叛。

沉沉寂寂低下头,看池中碧水。这么深的夜里,池水中映不清他的容颜。看着水中那虚幻的月亮,他自嘲地一笑。

原来,所有珍爱的,美好的,在意的,都不过是这水中之月,太虚一梦。身在太虚,到底要为何而活,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追寻。

夜风冷到极处,彻骨生寒,容若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于此同时,也皱了皱眉峰。

为什么,夜风中竟带烟气,难道哪里着火了?

容若皱着眉,顺着味道找过去,三转两转,终于在一处假山后找到了烟火气的来源。

地上居然插了三支香,点了两支烛,还烧了满地的冥纸,因为有假山挡着,虽有风袭来,终还不曾把冥纸吹得四散。

苏良神色黯淡,蹲在地上,一张张地烧冥纸。

容若愕然:“你在干什么?”

苏良头也没抬一下:“没看见吗?我在祭故人。”

“要祭什么人,大白天不行吗?要你半夜里搞鬼。”

“我是直到今天晚上,才知道我对不起她,才必须连夜出去买香烛冥纸来祭她。”

“什么?”

“我祭的是我可怜的铃姐姐,可怜得被一个暴君凌虐而死的铃姐姐,我曾发过誓为她报仇。”

苏良抬起头,月光下少年的脸,还未及完全长成,却已出奇清秀,带着一种说不出是悲是喜,是绝望还是无奈的表情:“可是,我知道,这个誓言永远无法完成了。”

容若似乎是听懂了,却还呆呆似完全没懂一般,再问了一遍:“什么?”

苏良垂头,看自己的手,良久,才说:“你早就发现了吧?我根本杀不了你,我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不肯承认,直到今天晚上,我看到你变成这样,不但不觉得开心,反而……”

他不再说话,只是无声地把冥纸送到火焰中去。

也许是因为火的原故,本来冰冷的风吹到身上,居然带一丝暖意。

容若却还是愣愣站在原处,愣愣望着这个有些悲伤却又有些释然的大男孩。

“不管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心里就算难过,也能得到一点解脱吧!”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比我和苏良还要大,为什么,比我们还不懂这一点?”

容若一呆,急忙扭头,才发现,身后大树上还坐着一个人呢!

赵仪斜靠在树身上,眼神因为月光的关系,出奇地明净:“说出来吧!虽然力量也许很小,但我和苏良都会帮你的。”

容若把眼睛瞪得老大,仍然怔怔望着他,脑袋好像跟不上这样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好半天才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赵仪在树上伸个懒腰,然后跳下来:“最多只是因为……我和苏良其实都很喜欢那个又笨又蠢,有时候又狡猾又气人,永远有色心没色胆的你。”

他凝望容若,眼神明亮,脸上有一种飞扬的光彩,让人忘记,他其实还是个没成人的大男孩。

“我们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暴君会变成这个样子?经历过我们曾受过的苦,我们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我们更不会接受,暴君摇身变好人的荒谬现实。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你做的每件事,你说的每句话,我们都不能理解,我们都想不通,我们仍然忘不了曾遭受过的一切,但是……”

赵仪凝望容若,神色平静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我们无法杀死这样的你,我们无法不喜欢这样的你。”

容若如受重击,全身一震,没有说话。

“也许你根本不是那个皇帝,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冒充他,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受尽了苦难,身在楚国,从未得过楚国保护,只受到欺凌,楚国皇帝被人顶替,我们不在乎。”

容若欲言又止,望向赵仪的眼神有着明显的震惊。也许是因为受的苦难太深重,看到的残忍太真切,所以这两个孩子,是所有人中,最不能接受萧若改变的,也是真正几乎把事实真相看穿的人。

“也许你确实还是那个皇帝,这只是你的另一场戏,另一个游戏,假扮好人,假扮爱护,就像你以前爱护那些小动物,当它们把你看得最亲近时,再残忍虐杀一样,但即使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我们仍然喜欢这个你。”苏良站了起来,脸上有点不服气,有点悻悻然,有点无可奈何:“就算是演戏,但你让所有人快乐,那么,我情愿不杀你,让你一直演下去好了。即使戏是假的,但是快乐是真的。”

容若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伸手想抓住这个受过许多伤,却还努力要做出倔强模样的大孩子:“不是的,苏良,我……”

苏良顺着容若伸过来的手迅速贴近他,就在容若以为要来一场抱头痛哭,芥蒂全消的感情重戏时,腹部突然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弯下腰来。

等到容若再回过神时,苏良已一手拉着赵仪,一手扬着拳头,退到了七八步开外,冷笑道:“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恨你,不代表你从此可以安心睡大觉。你欠我的帐,我还有拳头讨回来呢!我不杀你,你就可以对我使脸色耍性子吗?这么喜欢弄伤自己,我不介意帮你痛快痛快的。”

容若抱着肚子,痛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苏良却已大笑着拉了赵仪扬长而去,连头也没回一下。

容若痛得面青唇白地骂:“死小孩,一点也不可爱。”却不知不觉笑了一笑,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微笑的一刻,被自己居然莫名其妙转变过来的心情吓了一跳。

他一声不吭,蹲在地上好一阵子,然后站起来,用没受伤的手揉着肚子,慢慢地往性德的住处走去。

夜虽很深,性德却没有入睡。

也许做为人工智慧体,他根本就不需要睡眠,但这么晚了,房间居然没关门,房里头还亮着灯,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容若站在门前苦笑:“神机妙算,无所不能的性德大人,你是不是已经算准了我今晚一定会来找你。”

性德静静望着他,不出声。

容若摸摸鼻子,有些悻悻然:“好歹也该请我进去吧!”

他自然也不用人请,大大方方进门,同样不用人让,大大方方坐下,然后望着性德,清晰地说:“对不起。”

“你不必对我道歉。”

听到了不出意料的回答,容若不觉一笑,却又正色说:“我必须。你不用说你是人工智慧体,你没有人类的感情,你不懂悲喜也不会受伤。但我是人,我有人的道德,人的原则,我视你为朋友伙伴,在这个太虚的世界,你是我最早的伙伴,并会陪伴我一直走到最后。我曾说过,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会拿你来出气,但却失言了。你一直保护我,并永不会背叛我伤害我,而我却还对你处处苛责。”

“你并没有。”应该是平静无波的声音,应该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似乎真的有一种类似于温情的东西存在。

“我有。”容若叹息低头:“我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以为自己可以善待每一个人,原来全是假的。凝香、侍月有什么错呢?做人下人是她们愿意的吗?被命令监视我是她们愿意的吗?我以前故做大方不计较,可是只要心一被刺伤,立刻把一切都掀出来追究。她们却一点也不怪我,反而觉得是她们自己不好,但我为她们做过什么吗?只是偶尔冲她们笑一笑,偶尔和和气气说两句话,甚至不曾给过她们更多的注意。苏良和赵仪受过那么多苦难和折磨,我曾决心保护他们,给他们全新的世界和空间,可是心里不舒服,还是拿他们出气。即使是这样,他们竟然仍不愿真的杀我,我又何尝真正为他们牺牲过什么呢?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仗恃著有你的保护。如果没有你,我可以善良,可以大方,可以故做伟大吗?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可我却还恶劣地责备你。”

性德静静地聆听,在这个太虚的世界里,只有他,才是唯一可以聆听容若吐露一切的人,也只有他,才是可以真正理解容若心中思想的人。

即使他本来并不是人。

“你不是我。”

容若闻言抬头,面露愕然之色。

“你不是我,如果我的程式要求我做一个圣人,我自然可以一丝不苟做到最好,永远没有私心,永远不会在意自己的感受,永远关爱别人。但,你不是我。你是人,活生生的人,所以会有情绪,所以需要发泄,所以会失望,会难过,会犯错。所以,也不必真的苛求让自己当个圣人。你是一个好人,到目前为止,还是非常合格的好人。”

容若开始静静地听着,然后低头思索,接着轻轻地笑了起来:“真不敢相信啊!性德,你居然在安慰我,你真的开始越来越人性化了,这也算我这个好人的成就吗?”

“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我是你的导游兼保镖,在游戏中不止要保护你的生命,也要排解你的疑难。”

容若笑着摇头:“你的程式里,一定还有死鸭子嘴硬这一条吧!你不人性化吗?今晚苏良被萧远激怒,你及时提醒他不要妄动,以免吃亏。如果是以前,你绝不会主动去对一个人的生死表示关心的。”

性德一语不发,表情冷漠。

容若微笑:“好了,不用不好意思就装一副酷样子。人性化不好吗?我不会妄想你像常人一样有强烈的喜怒,就像现在这样,冷冷的,有一点温情,就很好啊!你是我的伙伴,我的朋友,你不是无感无觉的非生命体,你不是一段资料流程,你明白吗?”

“但事实上,我确实是。”

容若挫败得捧头惨叫。

性德只以一成不变的冰冷表情望着他略显夸张的动作。

这样冷漠的表情,一直保持到容若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废话得不到回应,不得不离开之后,才慢慢消失。

他垂下头,望着自己那本来可以在太虚世界中移山倒海,如今却已平凡无奇的双手。

越来越人性化?

这是否就是一切失常的原因。

眸中异样的光芒闪烁,又一次自检再次开始。

同样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以无结果而告终。

第六章 神奇婚约第八章 卫国王宫第七章 正式摊牌第六章 且论强秦第八章 收徒盛会第三章 楚人归航第七章 断肠之痛对文章的评论第九章 解开死结第一章 不死之身第七章 求婚宣言第九章 赌风盛行第六章 异变再起第九章 众人臣服第五章 制度人心第七章 月夜庆功第十章 大秦权相第四章 苏氏侠舞第八章 神心人心第六章 兄弟之间第二章 仁慈暴君第四章 漫漫长途第六章 兄弟之间第四章 战场惊变第七章 人性之叹第四章 苏氏侠舞第一章 大猎之前第五章 美人钟情第一章 万能靠山第九章 奇特婚事第八章 知己难寻第二章 飞雪之城第八章 换俘之议第七章 连场挑战第十章 大难临头第七章 花月良宵第二章 无名强盗第一章 济州知府第一章 回返京城第二章 定居济州第四章 人生初战幕第三章 谢府之难第八章 少帝美侍有关容若的争论第一章 满城混乱第六章 地狱天堂第六章 街头救美第十章 肝胆相照第二章 奇毒奇情第一章 攻城血战第六章 男女之疑第三章 月影湖中第九章 赌风盛行第四章 人生初战幕第十章 古怪囚徒第五章 情利两难第三章 月影湖中第十章 再起惊变第三章 府衙之会第九章 奇特婚事第十一章 惊闻噩耗第二章 伤心旧景第十章 再起惊变第三章 漠然神心第一章 情深断肠第五章 抱打不平第四章 偷听之术第四章 翰林风月第四章 摄政贤王第八章 知己难寻对文章的评论第五章 援兵天降第十章 一诺之盟第七章 日月之秘第九章 众人臣服第一章 生死一发第七章 苦命皇帝第七章 伤心伤情第五章 倾家救孙第六章 往事历历第三章 谢府之难第六章 手足情断第八章 重至逸园第六章 所谓武林第九章 莫测之能第十章 千金一诺第十章 兵临城下第六章 纳兰奇缘第八章 朦胧情误第十章 千金一诺第三章 惹事生非第九章 叔侄之间第一章 整人之术第七章 皇陵守孝后记番外篇 嫣然归处第三章 情利两难第七章 绝尘而去有关容若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