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字真经 北斗截星锁命理(下)

张上将没注意到这个,目光被那朵曼陀花吸引,就算注意到也没啥,张上将那性格也很古怪,没准会猜想这店主是什么黑老大一类,毕竟很少有人会经营这种冷门的店面,每月只有干赔房租钱。

年轻的店主见到张上将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纹身曼陀罗花,脸上的职业笑容有些难以维持,一抹阴晦浮现很快又隐去,只是单手背过,把自己那条刺青曼陀罗花藏在后面,张上将这才从收回目光,思绪突然间有些混乱,刚才他有些走神,想到一些事情,转眼间就忘了。

张上将努力回想,好像真的和刺青有关,只是忘性太大,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张上将抓耳挠腮,一不小心还扒拉掉头上几根杂毛,那是刚才狼狈躲闪时刮掉的,看着年轻的店主步履沉重的向自己走来,这才醒悟年轻的店主要给自己继续纹身,毕竟刚说的还要纹身青龙。

对于店面的一片狼藉,店主也不收拾,示意张上将接着趴在刚才的案台上,那案台早已损坏,都是碎屑,张上将本来一脸嫌弃,见到店主如此敬业有些哭笑不得,略一思索说着:“我说老板,不用这么着急吧,你不收拾收拾,你这店都被砸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给我纹身吗。”

张上将难得替店主考虑问题,他很怀疑年轻的店主这个状态是否还能给自己纹身,刻刀没了,店主手指也不稳,应是伤口牵动,手指不住颤抖,就这样还能保持职业微笑,这点很让人佩服。

“不必担忧,我说可以就可以,给你纹身,不成问题,确定还是要纹身青龙吗?”年轻的店主又一次认真的问,似乎在确定张上将最终的诚意。

张上将一撇嘴说着:“啊呀,老板你可真有意思,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就纹身吧,如假包换,就纹身青龙,小爷可不是娇气的人。”张上将说着,光着上身趴在遍碎屑与玻璃残渣的案台上,看样子比店主还要有魄力。

年轻的店主有些意外张上将的反应,随即又笑了,这次不是那种职业微笑,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或者说是看到什么有趣事物或者人才会有的赞赏之意,果然也只有两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才能互相看对眼。

年轻的店主丢给张上将一物,张上将接过一看,是个小巧的音频播放器,也叫MP3,意思是让张上将一边听歌,一边给他纹身,这也是年轻的店主这会儿看张上将比较顺眼的缘故,这才丢给他这个MP3让他听歌。

张上将按了几下,里面都是周杰伦的歌曲,还有一首飞儿的月牙湾,没看出来店主居然是杰伦的歌迷,对于这些吐字不清的歌曲张上将也曾迷了一段时间,学校里好多同学都是如此,关键是杰伦的歌很难学,张上将这种五音俱全的人也学不上来。

张上将戴好耳机,直接点了一曲月牙湾陶醉的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等着年轻的店主纹身,看状态真的完全放松下来了。

光着膀子趴在案台的张上将听着一边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身上沾满各种碎屑尘土甚至玻璃残渣,头上的杂毛一跳一跳,一点也不在意四周的环境,只是摇头晃脑的半晌,还未见店主动手纹身。

奇怪之下的张上将又从陶醉中醒来,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店主不在身旁,四下环顾才看到年轻的店主这会儿正站在店门口处,那里更是一片狼藉,一个环卫阿姨神情激动的在诉说什么,张上将看口型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店铺的外围站着许多人无人靠近,只有这个环卫阿姨看样子正在呵斥年轻的店主,张上将见了有些好笑,在他眼里这个年轻的店主性格很好,处事方面有着大将风度,就从他刚才应对那个飞车骑手时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打扮也很另类,并不是什么非主流,而是复古风格那是九十年代的风格,花格子衬衫吗,这样一个人站在店铺前一脸小学生的模样,听着环卫阿姨痛骂,这让张上将很难理解,换了是张上将这样,早就回骂过去了,脾气上来可能还会揍那不讲理的阿姨一顿。

张上将摘掉一只耳机,另一只耳机继续挂着,别的歌他也不听,那曲“月牙湾”一只被他单曲循环着,他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感觉这首歌曲很对自己品位,他对音乐不怎么了解,只感觉这首歌很上头,有种未尽之意,也就是说却了点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有单曲循环来感触。

很快摇头晃脑的张上将走到门店前,津津有味的听着环卫阿姨训斥年轻的店主,年轻的店主胳膊背在后面,那朵妖艳的曼陀罗花隐藏在身后,似乎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张上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一屁股坐在环卫阿姨和年轻的店主中间,这是专业看热闹。

环卫阿姨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自己是多么辛苦,这些小年轻没有公德心,她刚收拾完的卫生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管纹身店的一地狼藉同样也是受害者,不去找罪魁祸首那个飞车骑手,反而来找年轻的店主麻烦,难得是年轻的店主居然真的承认这些都是自己弄的,自己会清理干净。

张上将听的暗暗称奇,随即坐在地上也就是环卫阿姨和青年的店主中间笑的前仰后合,年轻的店主皱起眉头,这个杂毛不会精神病又犯了吧,来的时候就不怎么正常,环卫阿姨也有些傻眼,她训人训的正欢,没注意到长上将是怎么过来的,还坐在两人之间。

然后环卫阿姨更加愤怒,刚刚平复的怒火被张上将点燃,指着张上将说着:“你是谁家的孩子不学好,头发弄成这样,是不是和他一起的,老给我添乱,你不知道我这是刚收拾完,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人家纹身,你爹妈回去打断你的腿!”

环卫阿姨的脾气很臭,尤其是看到张上将这种非主流杂毛打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带张上将一起骂了进去,在环卫阿姨看来,这个非主流杂毛和店主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环卫阿姨是认识店主的,以前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好像还有外国佬,反正骨子里的传统就是看不上这种街溜子。

张上将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看起来精神的确不正常,听到环卫阿姨连他一起骂,张上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接着:“你这老杂毛,小爷纹身可是要万人敬仰的,哇,哈哈哈哈!”

张上将一句话怼的环卫阿姨哑口无言,这是环卫阿姨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张上将这种精神病一类的思维,张口结舌的环卫阿姨用指着张上将:“你、你、你……”

环卫阿姨你了三次情绪有些激动,再也说不出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的要背过气去,连忙有人从后面走来,轻轻捶打着环卫阿姨的后背,小心的看了眼年轻的店主,这位是其他店面的人员,似乎对店主知之甚深,只站在环卫阿姨后不敢再逾越一步。

随后搀扶着环卫阿姨离开,围拢的看热闹人员很快散去,年轻的店主看了看坐在地上很没形象的张上将,又问了句:“小兄弟果然不凡,还要继续纹身吗,只是万人敬仰很难啊!”

坐在地上大笑的张上将已经止住笑声,还是那种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似乎精神病和正常人转换间炉火纯青,摇摇头张上将慢慢起来,嘴里调侃着:“老板真敬业啊,还想着给我纹身了,啊哈哈,小爷我给你双倍价钱。”

张上将一边说着一边朝纹身店返回,不时的抓耳挠腮好像一只猴子,年轻的店主看着张上将神色有些疑惑,他发现他真的看不懂这个家伙的,像是真的神经病,性格各方面都飘忽不定。

张上将这会儿确实有点难受,一种奇怪的感觉环绕,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疏忽了,怎么回想都没有头绪,实际上这种奇特的感觉当初也有,性格大大咧咧的张上将也没注意,这会儿这种奇异的感觉又起,莫可名状。

回到刺身店的张上将又光着上身继续趴在上面,年轻的店主幽幽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兄弟,你确定还要继续纹身吗,还要纹青龙,这好像很难万人敬仰。”

年轻的店主说着话,没有直接动手纹身,又在确定张上将是否要纹青龙,趴在案台上的张上将有些不耐烦,怎么这次纹身一波三折,折腾到现在进展为零,这让张上将很不爽,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抽离,嘴里嚷嚷着:“快点吧,小爷我就纹青龙,小爷我注定万人敬仰!”

张上将说完又戴上耳机准备继续听歌,这回应该能好好纹身了吧,张上将默默的想着,耳机里熟悉的音乐月牙湾响起,这一次还未等张上将陶醉于音乐,一阵眩晕感毫无征兆的袭来,张上将脑子就是一懵,反应奇快的张上将双腿一蹬,从案台上滚落,努力睁开眼皮望向四周,他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店主要害他。

“滋滋”的电流声回荡,张上将抬头间忍着强烈的眩晕感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年轻的店主呆呆的立在一旁,嘴张的很大,店里的电视机居然打开了,满屏的雪花和某种信号间来回切换,这电视机是店里不多保存完好的东西,其他都被飞车骑手损毁。

电视里的信号极不稳定,时而雪花,时而是一个黑人在电视里演讲,似乎是国际频道,至少张上将从没见过是哪个地方台的图标,画面是的黑人应该是非洲的黑人,一身西装革履,满面肃穆的诉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也不知是哪国的鸟语。

这种听不懂的语言一入耳,张上将本来眩晕的大脑更是头昏脑涨,张上将猛的咬了咬自己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又一次眯起眼睛盯着电视画面,他也不知为何,总感觉这电视画面似乎格格不入,时空失衡。

隐隐之间某种乱序并入,而岳阳市外面层层乌云翻滚,那会儿刚刚停了的小雨又开始滴答滴啊的下起来,天空中的云层剧烈翻滚波动隐隐透出蓝芒,长江流域大都市武汉市某国驻武汉使馆上空同样有浮云蓝芒浮现,刺耳的电流声回荡,下一刻武汉市某使馆附近小区停电。

岳阳市纹身店里,张上将头上的杂毛竖立,大头朝下双脚架住一根装修的铁杆倒悬在上面,这是家传蝙蝠劲自然而发,也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这种无穷无尽的眩晕感。

年轻的店主似乎真的呆住了,没有一点反应,张上将努力睁开双眼,目光不由再次望向电视,满屏的雪花和一个黑人画面来回切换,应该是关于某国大选的一次演讲,又或者是某种庄重的宣言,画面中的黑人言辞肃穆,面容模糊,渐渐越来越模糊,满屏的雪花更甚。

此刻张上将的精神有些恍惚,无尽的眩晕感潮起潮落,恍惚中张上将已经无法坚持清醒,沉重的眼皮慢慢闭合,就要沉沉睡去,双脚也从铁杆上脱落,家传蝙蝠劲也失去的作用,无法阻挡这种沉沉睡意。

“咚”的一声,张上将沉沉落在地上,终于陷入彻底沉眠,陷入沉眠中的张上将本我意识居然还在,恍惚之中自己好像做梦了,层层八角宫灯浮现脑海,阵阵童音回荡:“古来袖里通鉴纲目,千古诵言真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阵阵童音回荡在脑海,本来沉沉入眠之意被惊动,本我意识回归,只是无法醒来,阵阵童音汇聚成种种复杂难测的符号,沿着八角宫灯遁入虚空,虚空之中有一长河浮现,无穷光影浮动,张上将本我意识刚想看个明白,长河之上突有北斗浮现,紫薇垣处大放光明,瞬间脑海中一切画面消散。

张上将此刻也从那种沉沉入眠中醒来,无尽的眩晕感如大日下的冰雪,在脑海中童音响起的时刻就开始退却,北斗浮现时已经再无踪迹,张上将茫然的睁开双眼,“滋滋”的电流声还在持续,电视画面已经完全正常,再也没有了雪花和那个黑人宣言的画面切换。

而此刻年轻的店主已经回神,并不知道张上将经历的种种异常,面露疑惑的说着:“咦,电视怎么自己开了,这破电视,一定是开关处联电了,真是的,吓我一跳,咦,你小子怎么掉地上了。”

年轻的店主嘀嘀咕咕着,看了几眼电视,此刻的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频道是岳阳市的地方台,说的最多的还是高考的事情,这算是高考第二天结束,然后画面就切换到那些莘莘学子考完解脱的画面,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张上将满腹疑惑,对于年轻店主的问话没什么反应,目光盯着电视机里那些高考结束的学生,画面中有一女学生,张上将看的有些眼熟,总感觉在那里见过,随即又切回目光,看向年轻的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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