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的崖壁，除非是会飞的鸟儿，否则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轻松上下。
何况顾长渊怀里抱着樱宁，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他必须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精神，都集中在足下和手中。
李樱宁还想说话，被他拉起斗篷，直接把头脸都遮住了。
他隔着衣服，按了按她的头，低声说：“别说话，让我分神。也别乱动，我不想带着你一起粉身碎骨。”
见她果然不声不响，顾长渊才慢慢叹了口气，随后便收敛心神，集中精力，往山上爬。
樱宁只觉得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会儿飞了起来，一会儿又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
这么想来，被裹住了脑袋，不看不听不见，学一只缩头的鹌鹑，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即便摔下去，也不会有恐惧感了。
樱宁抬头看他。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换做是我，别人用你威胁我，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顾长渊认真的说。
“……”
一蓬阳光从顾长渊身后照射过来，把他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到了。”
“我是说过。”樱宁承认了。
“六殿下，你能把陆青寒也带上来吗？”樱宁问。
“你这么嫌弃我，却又求我帮你。”
“我不是你。”
樱宁看他一眼，没说话。
樱宁没说话。
顾长渊笑了笑：“看来你也并不是那么喜欢陆青寒。”
“陆青寒说的呗，他说你若要嫁人，便只会嫁给他。”
“不过，我既然可以为了你不杀他，”顾长渊揉着手腕，淡道，“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他。”
樱宁闭上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他。
“你喜欢陆青寒没有理由。那你讨厌我，有理由吗？”
“怎么，喜欢一个人，就要放弃所有尊严吗？”
樱宁环顾周围，发觉这是她们昨天停马车的山脚下。
顾长渊又问：“你不想嫁给我，却愿意嫁给陆青寒？”
樱宁别过脸：“这种事，没什么可比的。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纵然你是皇子，身份高贵，也不见得天下女人都要爱慕你。”
过了一阵子，顾长渊说：“李樱宁，你求求我，你求了，我就去救你的心上人。”
樱宁瞬间涨红脸。
这么胡思乱想的，她终究还是平安的停了下来。
顾长渊蹲在她面前，指着自己：“所以，我比他差在那儿？”
只是，不见了马车，也不见折兰，锦书和辞儿。
斗篷被揭开，刺目的阳光让她不自觉眯起双眼。
“没有。”
顾长渊弯腰，把她放在一棵树下。
樱宁沉默。
“怎么会？”顾长渊盯着她神情的变化，“喜欢也许没有理由，但讨厌，必定有缘由。”
“你就忍心看着陆青寒在底下受罪？”
“我忍心。”樱宁说，“在下面挨冻，和在这里受冷，也没什么区别。”
“……”
这下轮到顾长渊无话可说了。
他伸手抓了一把雪，在掌心揉啊揉，揉成一个团团，用力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