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一家四口,静静的站在当场,眼里尽是泪水。
虽然只是一些鱼和野兔,但家里近一年都没有尝过肉味了,对于阿才来说,心中的痛,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要承担起这个家,抚养着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无比沉重的。
如今,钟文一时的同情情泛滥,给了他家一篮子的鱼和两只野兔,礼虽轻,但这情义可就重了。
“谢谢。”
这是一句无声的谢,没有声音,没有喊出来,有的尽是泪水与满脸的感激之情。
钟木根只是拍了拍阿才的肩膀,秀也只是摸了摸几个小娃的脑袋。
“阿才兄弟,回去做些给小娃们吃,这天色也不早了,可别冻着他们了,赶紧回去吧。”
钟木根唤着阿才他们赶紧回家,给家里的三个小娃做些晚饭,哪怕只有一些稀粥,或者一些鱼粥,也好过这渐冷的凉气,吹拂着三个身体单薄的小娃。
阿才带着二水三兄妹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是转身深深的向着钟木根他们鞠了一躬,这才回家去了。
钟木根夫妇,以及小花,站在空地前,望着阿才一家回去,心里想着两年前,家里跟阿才家基本是差不多的,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家里的生活好了一些,但也一直禀承着自家过好日子的思想,也不曾去帮助过谁,心里开始也埋怨起自己来。
阿才他们回到家后,开始提着篮子和野兔,去了不远处的水池边,开始处理起鱼来。
“爹,我想吃野兔。”
阿慧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只野兔,不曾离开过半分。
“好,今天爹给你们做野兔肉吃。”
阿才看了看三个小娃,心里顿时觉得难过,家中近一年都没有尝过肉味了,苦了这些孩子了。
三个小娃的眼神中,除了渴望肉之外,更是对生活渐渐的泛起了一丝的希望。
晚饭,阿才真的做了半只野菜兔肉稀粥,不过野菜却是占了大半去了。
可看着三个小娃大口大口的吃着野菜兔肉稀粥,心情很是难过。
自从自己娘子离开了之后,家中是越来越困难,自己一个人总是感觉抗不起这个家了,可每当看到自家的三个小娃后,又从心底涌出一股斗志起来,一进咬着牙坚持着。
而在这些日子里,他除了咬牙坚持,就再无他法了。
好在二水也渐渐长大了,也能帮着干些活计了,也算是减少了他的一些负担,至少他自己不能干的事情,二水也是能帮一把的。
父子两人,不管是干活也好,还是在家中也罢,都是形影不离。
二水要帮着父亲,干一些父亲一人无法完成的活计,所以一直也不曾脱离过自己父亲一步。
生活,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是困苦的,但一切都需要坚持,需要挺过去。
只要等到二水和二妹他们长大成人了,也就好过许多了。
连续几日,钟文每天都会与着小妹,还有二妹她们,去到小河边钓鱼,每一次,基本都是一篮子的鱼,二十条左右的样子。
这些对于钟文家来说,只能说是锦上添花,可这鱼,对于二妹家来说,那是肉,是能饱肚子的鱼肉,也是能增加营养的鱼肉。
几日下来,二妹家的灶房里,也算是挂满了干鱼,一家人总是欢喜的看着灶房中的干鱼,心里感激着。
“小妹,二妹,以后我就不帮你们钓鱼了,你们自己钓吧。”
钟文钓完最后一条鱼后,向着小妹她们说了起来,钟文自己是不可能天天来帮忙钓鱼的,自己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对于钟文来说,钓鱼,只是为了帮助二妹一家,自家的灶房里,早就挂满了腊兔腊鱼了。
“好的,哥,我们会自己钓鱼的。”
“谢谢小文哥。”
小花对于钟文的话,不会有太多的意见的,她钓鱼,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且她钓鱼也钓不上来几条,而二妹,完全是为了肚子,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经历。
回到观里的钟文,吃完早饭后,拿着手上的经书,读了起来。
经文无趣,这是钟文的意思,但这里除了经书之外,就再无其他书可读了。
当然,这只是钟文不知道罢了,而在李道陵的居所旁边的屋子里,那可是存放着不少的书籍,里面除了经书,还有不少道书,还有一些着于上古时期的各种传说杂记,甚至还有不少的其他书籍。
如果钟文知道的话,必然会去看一看的,哪怕把那把锁弄坏,也要进去找些书来看的。
可惜,钟文每天像个傻子似的,除了读读经书,就是习练功夫打底子了。
每日间,陈羽也会过来找钟文说说话。
说着一些关于陈丰的事情,满脑袋里,都是担心与牵挂。
反观钟文,好像对于李道陵他们的离开,却没有那么多的挂念。
都是成年人了,还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美艳如芳的姑娘,出个门还要担心被人调戏什么的。
再者,李道陵以及陈丰,他们的身手可是不弱,真要碰上什么劫道的,估计几拳就能把对方给打趴下了吧。
虽然钟文没有看见过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身手如何,但听着陈丰的话,那可是比他还高的。
除了跛着腿之外,身手应该还是在的嘛,所以,钟文的心里还真不怎么担心。
现在可是贞观年了,又不是战乱时期,随时都有可能被卷入到战争当中去,这样的话,还有可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担心。
看完经书的钟文,又开启了每日顶着太阳站桩的时刻。
好在这些时间以来,钟文的底子也算是有了,也能坚持着两三个时辰。
在钟文站桩的时候,远在回龙泉村的小道上,两个身影相互扶着,看似受了不小的伤的模样。
“观主,慢一些,不要急。”
来的这两人,正是李道陵,以及陈丰二人。
二人身上确实受着不同的伤,李道陵受伤最重,腹部被一大块布包裹着,外面透着不少的血迹。
“不急不行啊,得赶紧回观中,我也好处理伤口,带来的伤药,全部遗失了。”
李道陵虽然被陈丰扶着,身上受的伤却是不影响他说话,而且还中气十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