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变成人之后,虽然无法再个给女皇提供花露,却对女皇宣称自己会酿造仙酒。如此,女皇才将其带回宫中。入宫的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这个小院中酿酒。但是到目前为止,她连一滴酒都没酿出来。
就在她心烦气躁的时候,看见小院的门被踹开,接着又看见阿措,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皇宫,容不得她乱来。于是稳住了心神,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你回来了?”
鹦哥打量了她一眼,回头问阿措:“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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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以前的性子,阿措肯定要报复,但现在,她的心思不在这儿,更不想惹麻烦,于是拉住鹦哥,道:“不是,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你不是饿了么?”
鹦哥笑道:“休要骗我,你当我看不出来啊!别忘了,我还是有法力的。”
阿措忙道:“你可别胡来,皇宫有皇宫的规矩!”
“是啊,皇宫有皇宫的规矩!”秦鸾走了进去,对牡丹说道:“见到两位殿下还不跪下!”
牡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跪了下来,“奴婢拜见两位殿下。”
“走吧!我不想见到她!”阿措鄙夷地看了牡丹一眼。
秦鸾看着跪在地上的牡丹,问道:“你的仙酒酿的怎么样了?”
“还须要些时日!”牡丹有些心虚地答道。
秦鸾笑道:“你可要用心,这两位殿下可是从仙宫回来的,是不是仙酒,她们一闻便知。如果你胆敢欺骗陛下,后果会怎样,你自己去想吧!”
“正好,奴婢这里有一壶前几日酿出的酒,正好请两位殿下鉴定一下。”牡丹忙道。
秦鸾道:“是嘛?快拿来。”
牡丹爬了起来,跑到一个房里端出来一壶酒和几个酒杯,酒杯里已经斟满了酒。
“就你还能酿出仙酒来?”鹦哥端起一杯酒闻了闻,又尝了尝,最后说道:“还像那么回事,不过比起仙宫的酒差远了。”说着,她又端起一杯递给阿措,“你尝尝?”
阿措接过酒杯,闻了闻,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仙酒,只是普通的酒加了几种花蜜罢了。”
鹦哥道:“是嘛,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牡丹忙道:“您尝尝,尝尝看!”
阿措品了品,觉得这酒的味道很奇怪,但具体如何奇怪,又说不出来。
鹦哥抓起了酒壶,笑道:“凡间如何能酿得出仙酒呢,只能将就喝了。”
……
中午时分,补觉的女皇醒了过来。
老太监赶忙进来禀报:“陛下,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女皇现在最怕听到这话。
老太监道:“灵仙公主和鹦仙郡主被人下了毒。”
“什么?”女皇一惊,忙问:“人怎么样?”
老太监道:“人还没死,但似乎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太医束手无策。”
“谁干的?”女皇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太监道:“是那个牡丹花精,可是已经逃走了。”
“她哪来的毒药?”女皇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老太监道:“据太医说,可能取自一种花。”
“这就对了,她那园子里就有各种奇花异草。”女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先别管这些,一定要救活她们两个,尤其是阿措。她们要是死了,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麻烦。她们毕竟不是凡人。”
老太监道:“太医说,正因为她们不是凡人,所以不知如何救治。不过,鹦仙郡主昏迷之前,点燃了一根羽毛。”
女皇来回踱着步子,说道:“你说,那位鹤仙会不会再度出现?”
正在这时,秦鸾突然进来禀报:“陛下,有一位仙子从天而降。”
“快,给朕更衣!”女皇赶忙吩咐道。
秦鸾道:“陛下,那仙子说了,不能见陛下。”
女皇愣了一下,说道:“这是朕的天下,朕的皇宫……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摆驾。”
当她匆匆赶到飞鸾宫的时候,忽见一只巨大的绿背鹦鹉驮着一个人飞了起来。只是它的飞行很不稳定,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随后,一个彩裙女子也飞了起来。
“等等!”女皇喊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那彩裙女子轻舞衣袖,似乎施展了什么法术,那只巨大的鹦鹉连同她自己立即消失不见。
……
南郊的一处山谷中,有木屋掩映在林木间。房前一圈篱笆,柴门半敞。门前一株垂柳,万条垂下,竟似一道珠帘。
珠帘卷起,那个彩裙女子款款而入。她一手拿着花锄,一手提着篮子,似乎是刚刚采药归来。来到木屋前,她先将花锄靠墙放下,然后又将篮子挂在了一根凸出的橛子上。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鹦哥。
“仙子,你回来了!”鹦哥微微躬身行礼。
仙子道:“不必多礼,快回屋休息去吧!”
鹦哥瞄了一眼墙上的篮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仙子,有吃的没?”
“你们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仙子问道:“阿措还没醒吗?”
鹦哥摇了摇头,显得有气无力,“真是倒霉,我还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呢,却差点命丧宵小之手。”
仙子道:“这许是命中注定的事吧!你们替女皇挡了一灾。”
“我们凭什么替她挡灾?”鹦哥一着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仙子将其扶到屋里的卧榻上,让她躺下来休息。
缓了一阵后,鹦哥问道:“对了,是南宫先生让您来救我们的吗?”
仙子点点头,然后神情复杂地看着上位苏醒的阿措。
“您就是那位轻舞仙子吧?”鹦哥又问。她记得南宫鹤说过,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仙子也在暗中保护着阿措。
仙子又点了点头,然后轻叹了一声,说道:“看来南宫鹤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鹦哥点点头。
“他就是个蠢货!”仙子突然激动起来,骂道:“十足的蠢货!”
鹦哥吓了一跳,木然地看着仙子。
“算了,不提他了!”仙子摆了摆手,对鹦哥说道:“等你们伤愈之后,立刻远离中土,找个没人的地方,想修行就修行,不想修行就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经历了一次生死,鹦哥总算明白阿措为什么对做公主都没兴趣了。凡事皆有代价,天上也从来不会掉馅饼。她歪头看了看阿措,笑道:“我也该找个如意郎君了。”
“如意郎君?”仙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想嫁人的话,就嫁个普通人,嫁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
鹦哥眼神闪烁,笑道:“冒昧地问一句,仙子嫁过人吗?”
仙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但她似乎不愿意多谈,“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
说着,她便走了出去,化作点点金光,慢慢消失。
……
千里之外,芳州和芸州的交界处,火光在林间闪烁。
三辆马车围着一堆篝火,形成一个小小的营地。篝火上吊着一个铜壶,铜壶里的水滋滋作响。楚青用树枝将铜壶勾了下来,然后用树叶包住壶把,给柳晏等人倒水。
上官蝶喝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这里的水太难喝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野外宿营了,最初的新鲜感早已被消磨干净,只剩下疲惫和烦躁。其实,除了柳晏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这种状态。
上官蝶,平日里除了一个贴身侍女和一个贴身护卫之外,至少还有十几个服侍,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侍女蜂儿虽然地位卑微,却也一直沾自己主子的光,既不用做饭也不用洗衣服。楚青在家的时候也是个大小姐。薛燕小时候跟着柳晏吃过几天苦,但被锦绣山庄收养后,很快博得锦绣夫人和薛锦的青睐,其地位也如同大小姐一般。
他们哪里吃过这种苦呢?正如楚青所说,那些江湖故事听起来浪漫,但亲身经历之后,却不是那个样子。
“明天晚上,我们能不能去住驿馆?哪怕是个江湖客栈也行啊!”上官蝶看着柳晏说道。
柳晏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年……”
“别想当年了!”上官蝶捂着耳朵,说道:“你那时候身无分文,又是个戴罪之身,自然只能露宿山林。”
薛燕也道:“就是,你现在可是钦差大人。”
柳晏道:“再坚持一晚上,明天我们就离开芳州了。我带你们去一家连官府驿馆都比不上的客栈。”
楚青忙道:“也不用多好的地方,敢南山县的那个客栈差不多就行了。我现在好怀念七娘的药浴,泡一泡,浑身舒坦。”
“别说了!”上官蝶也享受过一次,不忍再想。
“流星!”侍女突然往天上一指。
柳晏抬头看去,一道金光飞驰而来,而且在空中还拐了一个弯。金光停留在空中,化作一个仙女,缓缓降了下来。柳晏认了出来,他就是那位在仙园出现过的司花仙子。
“怎么不见了?”侍女茫然四顾。
柳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似乎除了他,其余的人都看不见司花仙子。
“柳晏,我得跟你谈谈!”司花仙子说道。
柳晏点点头,随即向密林深处走去。
“你干什么去?”上官蝶忙问。
“咳咳……方便一下。”柳晏答道。
柳晏跟着司花仙子一路走,直到司花仙子停了下来。
“拜见仙子!”柳晏赶忙行礼。
司花仙子看着隐约可见的篝火,道:“你怎么会躲到这儿来了,让我好一番找。”
柳晏道:“仙子找我有什么事?”
司花仙子道:“阿措回京了,只是差点死在那个牡丹花精手下!”
“什么?”柳晏忙问:“她怎么样了?”
司花仙子道:“受了点伤,至少折损了几十年的寿命,她现在顶多还能再活个三五十年。”
柳晏松了口气,还不算太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花仙子道:“她是替女皇挡了灾。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保护好阿措她们。”
“她们?”柳晏狐疑地看着她。
司花仙子道:“除了阿措之外,还有一个叫鹦哥的……另外,还有上官蝶!”
“鹦哥,上官蝶?”柳晏念叨了这两个名字,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花仙子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我不能多说。”
“也罢!”柳晏道:“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