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杨展飞见韩艺一脸轻松,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知其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于是急忙向韩艺询问。
韩艺笑着摇摇头,手往前面一指,“哪里是什么阴兵,不过就是磷火罢了。”
“哎呦,莫不是幽灵之火?”
杨展飞哪里知道什么是磷?故此就听成了灵火,还把他吓了一跳。
韩艺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但却不知如何解释,因为这解释起来,就得从元素周期表说起了,这不是难为他这没有读过书的人么,苦笑道:“就当是灵火,那也非幽灵之火,这只不过是用一种粉末制成的。”
“粉末?”
“不错,这种粉末不耐热,温度稍微高一点,就会自燃。”
杨展飞稍稍皱眉,又瞧了眼天空,道:“此时正值秋日,虽晴空万里,但天气并非十分炎热,而且现在又是晚上,如果你说的那种粉末,在这凉爽的夜晚都能自燃,那这种粉末如何携带?”
“你说的不错,这大晚上的温度的确不足以令这种粉末自然,但这恰恰就是巧妙所在。”
韩艺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也能够猜得七七八八。关键就在这马蹄声。”
“马蹄声?”
杨展飞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事先偷偷命人在某一块区域内洒下这种粉末,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马尾巴上面绑着一个烧热的东西。然后命人骑着马拖着这热物在洒着粉末的区域跑动,这粉末一遇到热就燃了起来,粉末又轻,风一吹,就飘在了空中。旁人不知,远远望去,再加上前面已经有人说陈硕真会召唤阴兵,就以为这肯定是阴兵,又听到马蹄声,肯定还会以为阴兵是骑着马来的。有声音,有图像,这多逼真的呀。也不想想,这阴兵都飘在空中的,用得着骑马吗。”
杨展飞听得很是尴尬。他前面还真就以为这些阴兵是骑马来的,不禁怒道:“原来这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我还以为那女人有多么了不起。”
韩艺却摇头道:“这恰恰就是她厉害之处。”
杨展飞疑惑道:“此话怎说?”
韩艺头往边上一扬,“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杨展飞转头望去,只见每个士兵都在慑慑发抖,有些人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显然是被吓坏了。
见到这一幕,杨展飞心中不禁忧虑万分。就这种状态,敌人一冲上来,铁定跑路呀。这是没有悬念的,这没打就怕成这样了,打起来还有什么胜算。叹道:“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借用这等旁门左道先来吓唬我们,让我们的士兵害怕,必定士气大减。而他们那边却是士气高涨,此消彼长。故此他们屡屡以弱胜强。难怪崔刺史来信上说,其实他并非打不过这些叛军。只是帐下大将均不敢出战,故此贻误战机,以至于如今陷入困境。”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这些叛军,无非也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战斗力,而现在的唐朝军队是非常强悍,之所以这些叛军能够接连取胜,其一是爆发的突然,说白了这一次起义,只是由一县之乱导致的,朝廷也完全没有想到,准备不足。
其二,就是陈硕真擅于偷袭,以及使用间谍,因为她的士兵多半是百姓,走在路上很难一眼就判断的出,她也不曾一次利用间谍获取胜利,崔刺史的信上也说到过,三天内,婺州就抓了二十多名间谍。
其三,就是这些骗人的把戏,古代百姓是非常迷信的,而唐朝初期士兵也是农民,你可以提升他们的战斗力,但是无法消除他们的迷信,这些士兵见这陈硕真果真能够召唤阴兵神将,心中肯定以为她真会法术,还没打就怕了,哪里还敢冒头,这就给了陈硕真可趁之机,就好比现在这样,都怕成这样了,如何还能打仗。
“正是如此。”
韩艺点了点头。
杨展飞一脸忧虑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本来就是寡不敌众了,如今士气跌落,这就更难以抵抗了。”
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差。韩艺暗自埋怨一句,道:“二公子,你不要忘记,我也会仙术的,你放心,我不花一兵一卒,甚至于城门打开,他们都不敢进攻。”
“也是,我差点忘记这事了。”杨展飞拍拍脑门,又笑道:“但是也不用打开城门,我信你便是。”
他不会以为我用的夸张句吧?韩艺道:“二公子可听说过空城计?”
杨展飞摇摇头。
三国演义好像不是唐朝人写的。韩艺没工夫计较这些,道:“所为的空城计,简单来说,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今扬州城内兵力空虚,我们知道,对方也知道,那么对方一定会认定,我们要么就投降,要么就会死守城墙,但是如果我们既不投降,也不死守,城墙之上不布置一个士兵,甚至城门大开,如果是二公子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想?”
杨展飞道:“我会怀疑有埋伏。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故布疑兵,令对方生疑,不敢贸然进攻。”
“正是此理。”
“可是---。”
杨展飞听着有些不稳当,道:“可是万一没有骗过他们,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韩艺道:“话是怎么说没错,但骗人---不,但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在如此局势下,我们只有出奇制胜,正常打肯定是打不过,只有放大招,而且我们有两*宝。”
杨展飞急忙问道:“什么法宝?”
韩艺道:“第一,就是那些骨骼精奇,佛缘深厚的光头。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说也难以说清楚;第二,就是对方派入城中的内奸,他们原本是想里应外合,还以为我们蒙在鼓里不知道。但是却没有想到早已经被我们识破了,如今城内完全封锁起来,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他们见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肯定也会对之前的判断产生疑惑,我以前就说过。信任可以在顷刻间崩塌,但是怀疑却正好相反,一旦生疑,只会越来越疑,越疑就越怕。他们绝对会疑神疑鬼,如此一来,对方便会不战而退。”
韩艺说了大半天,杨展飞还是非常犹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这城门一旦打开,那就是覆水难收,只要对方进攻。扬州城铁定被攻破,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他虽是名将之后。但是毕竟没有担过如此重任,这城破了,那么他就成为了杨家的罪人,国家的罪人,因为你如果不去开城门,那说不定就守住了。
这恰恰又是战争的魅力所在。就是没有一个确定性,充满了变数。也许前一刻胜利都已经揣进口袋里面了,结果下了一场雨。反倒大败而归,这就是考验统帅的随机应变能力了,一个选择可能让你死里逃生,也可能让你死无全尸。
韩艺也没有做声,他们千门有一句圣言,也就是他常常说到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做好充分的准备,那就全身心的去干吧,如果失败那是天意,你也别抱怨,你再厉害,也斗不过天的,怪不得自己,更加别害怕,这骗人本就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害怕,那你去都不敢去了,还怎么骗,所以,他只要做好了准备,便无所惧哉,就尽情的去享受这种刺激感。
赌钱都这么刺激,赌命就更加刺激了。
但是杨展飞可不是韩艺,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犹豫半响,“你有多少把握?”
对于韩艺来说,一成把握跟九成把握,没有任何区别,反正他只做九成,还有一成是老天安排的,他不可能将这一成计算在内,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杨展飞,需要给他一剂强心剂,于是道:“十成。”
杨展飞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自信的回答他,又见韩艺一脸轻松,完全没有任何惧怕,心中甚是惭愧,我杨展飞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而他只是一个农家小子,这大敌当前,又同站在这城墙之上,忐忑、害怕、不安应该都是他的,怎么跑到我身上来了。
这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两边实力,自己这边人本来就少,经过晚上这么一吓,更是军心不稳,对方若是强攻,恐怕也难以守住,就还不如赌一把,而且韩艺分析非常到位。拍板道:“好,就依你所言。”
韩艺笑道:“二公子请放心,在这方面,我还从未失过手的---。”
这话说到一半,一人就走了上来,道:“二公子,韩公子,东西已经准备妥善了。”
韩艺道:“现在什么时辰呢?”
“快到三更天了。”
“这么快,那就快点开始,我们只有三个时辰。”
韩艺说着他又向杨展飞道:“我的法宝也来了。”
......
......
破晓将至,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叛军大营。
“报---!”
一个穿着青衣的可能是哨兵的士兵,有模有样的喊出一个长音,快步入得大账,“将军,对---对方将城门打开来了。”
童文宝闻之大喜,“难道他们出城投降呢?”
“不---不是。”
这人声音有些颤抖,结结巴巴道:“对方请---请来了神僧相助。”
童文宝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回禀将军,对方请来了十几个神僧相助。”
“神僧?”
童文宝道:“你这是从哪里得知的?”
“将军前去一看便知,那些神僧就飘城墙之上的。”
“飘---飘在城墙上的?”
童文宝大惊失色。
半个时辰后,童文宝领着先锋队来到城下,果真是城门大开,从城墙到城门,无一士兵,非常静寂。
然而,在城墙之上,十个身着僧服,通体铜色的和尚,手握各种款式的法器,盘腿悬空而坐,而且还不是悬在城墙里面,而是悬在垛口之上,几乎都已经到城墙外面了,一旦落下,必将活活摔死,更加骇人的是,其中还有两个和尚,竟是分别悬空在另外两个和尚的头顶之上,相距怕有三尺有余,另外中间还有一个高台,这本是用来指挥或者观察敌情的,但如今高台站着的不是指挥官,而是盘腿坐着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这个和尚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悬空的。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