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太后!时辰到了!”
才登基不久的信王,如今正与太后坐在慈宁宫里面。
二人屏退左右,似有私密的事情商谈。
二人身处殿内,外面由宫女把守,倒也不怕旁人听了去。
如侧妃打探到信王行踪,过来禀报事宜的时候,就被人拦在了外面。
“如妃娘娘见谅,陛下正与太后商谈要事,吩咐我们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守在门口的宫女福身道。
如侧妃想起上回信王装病的时候,自己也曾去探望过,却被拦在了外面。
但这一回,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撒泼打闹了。
只扬着笑脸,点头道:“本宫明白!”
自打刚才看见王曲走上那座廊桥之后,她心里就断定,对方绝对抵抗不了那个宫女身上的药香药力。
故而派了个宫女在旁边盯着之后,便急急过来寻找皇帝。
国丧期间,连新帝都没有动那念头,偏偏王曲胆大,敢逗弄宫女,这件事定会成为一桩丑闻。
在知道新帝身处太后的慈宁宫之后,如侧妃更是心中暗喜。
正好让这两位都知道王曲所犯的事,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对方还会有翻身之日了。
现在新帝正与太后商谈要事,她正好拖点时间,让生米煮成熟饭,使王曲的罪名坐实了。
恰巧里边那二人商谈完毕,如侧妃听到从里面开门的动静,在门外竖起了耳朵。
只听到太后对信王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皇上请务必记住,哀家完成了该做的事,而哀家所托之事,也请你不要忘记!”
太后几乎是竭力嘶喊,声腔中带着一丝悲凉。
信王脚步一顿,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如侧妃心中好奇,抬头瞧见信王脸色不大对劲,生怕惹恼了他,便识相的低了低头,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你怎会在此?”
看见等候在宫殿外面的如侧妃时,信王皱了皱眉。
他哪怕答应过梅史龄,不会伤及如侧妃等人,却也不打算让这女人长久待在后宫。
“皇上!”如侧妃略微福身,脸上露出愁容,道:“大皇子似乎和宫女在太和门附近纠缠。”
她说得极为隐晦,信王却听懂了意思。
“真是荒唐!”然而他嘴上斥责,神情中却未有动怒的意思。
“皇上?”如侧妃不由急了,不解的怒道:“国丧期间,大皇子身为长子嫡孙,理应食不沾荤,宿不着霓,男女之事更要严戒三旬!”
这是明面上的规矩,私底下也没几个人会守,只是人们大多暗中行事,不会给外人知道,还传得沸沸扬扬。
如侧妃焦急的神态,尽数落入信王眼中。
后者失笑,摇了摇头道:
“秦王的长子承宣,才称得上是父皇的嫡长孙,承曲纵然顽劣,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且随他去吧!”
他一副纵容王曲胡作非为的样子,如侧妃心底更是焦急不安。
信王并没有兴致再看她表演,转身欲要离去。
“皇上!”如侧妃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旋即,信王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眼神中只有一片冷意。
如侧妃知道,自己如若再强加罪名到王曲头上,也难免在皇帝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故而神情中迟疑不断。
叫出这一声喊住皇帝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王曲的罪名说个清楚。
正酝酿言辞之时,却见庭外的拱门转角,跑过来一个宫女,恰是她之前吩咐的,留在太和门看着王曲和宫女琉璃行苟且之事的心腹。
“陛下!娘娘!”行礼之后,心腹宫女便是凑到如侧妃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看到的事。
“琉璃没有留住王曲?”如侧妃心中一惊,随即留意到皇帝就在旁边,便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质问咽进肚子里。
见她失态,信王也没在意,径自穿过庭院,离开了慈宁宫。他倒要去太和门那地方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乱子。
如侧妃暗暗咬牙,却也无法再开口挽留他。
“这是怎么回事?本宫明明看见王曲上了廊桥,还和琉璃纠缠到了一块儿去,怎么会又跑了?”
如侧妃阴恻恻的表情稍纵即逝,伸手在心腹宫女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以此宣泄自己的怒火。
宫女受痛,也只得咬牙硬撑,连个闷哼声都不敢发出。
见她隐忍的模样,如侧妃心里痛快了些。
见她表情稍微缓和,宫女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问道:“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妃的计策让大皇子躲了过去,接下来想故技重施,只怕难度和风险都要提升许多。
“哼!”如侧妃冷笑,“本宫的计策可不止这样!”
她也是发现宫女琉璃暗里明里的对新帝抛媚眼,才想出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不仅将王曲彻底击垮,还能顺理成章的出去那琉璃。
如今王曲是逃过了,可琉璃的确实是在丧期勾引了大皇子,这个罪名可不是一个小宫女能够承担得起的。
除不掉王曲,除掉一个潜在敌人,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如侧妃心中极力安慰自己。
……
王曲从傍晚睡到了次日的清晨,只觉得精神焕发。
如侧妃捣弄出的玩意儿,倒是还能补身子。
他从自己的住所行至先帝灵堂之时,一路上听到些许风声。
沈骥在他身后,也一阵莫名其妙。
打听之后才知道,昨夜有个宫女不检点,在国丧期间勾引新帝,如今被皇上口头封为了桑嫔。
这个封号,还挺别致。
王曲笑了笑。
哪个宫女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在丧期勾引信王,还让她成功了。
看来如侧妃有对手了。
见他露出笑意,沈骥又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道个清楚:“桑嫔正在先帝的灵堂里面负荆请罪,说是情不自禁!”
“听说如侧妃也被皇上罚了,从妃位降为了如嫔!这下宫里倒是有两个嫔了。”
他又补充道。
二人赶到久安帝灵柩安放的灵堂之时,场面已经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