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声一步入后堂,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赵吉昌立刻挥手把殿内伺候的侍者统统撵了出去。
他盯着侍者们离开走远了,才亲手关殿门,这殿门刚一紧闭,马希声的大笑声便冲入耳膜。
“哈哈哈,失踪!”马希声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个说辞妙!妙啊!这样拖上个数月,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满意地一撩衣衫坐下,伸手抓了块糕点就要往嘴里塞。
“大王,祈王是真的失踪了。”赵吉昌脸色阴郁,看着马希声那收不住情绪的样子,眉头自然往一起拧。
“我知道,他失踪……呸呸!等等!”马希声后知后觉,糕点都塞入口中了才反应过来没对,急急忙忙吐了瞪着赵吉昌:“什么意思?”
赵吉昌见状嘴巴撇了撇,人上前,几乎是贴着马希声的耳朵小声解释:“出了岔子,祈王并未拿下,来的轿辇中空无一人,祈王应是察觉了,先跑了!”
马希声手中的糕点落了地,他反手抓了赵吉昌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质问起来:“怎么会这样?”
赵吉昌摇头。
马希声面色阴郁,他一把丢开赵吉昌的衣领,抬脚就把桌子给踢翻了。
赵吉昌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裳,而后慢条斯理地轻声说到:“大王息怒,您已派军队找寻祈王,如此一来,他,必是插翅也难飞!”
马希声闻言捏了拳头:“找!找不到他,我要你们好看!”
……
没有了要报恩的男人可以跟,花柔便独自前行。
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可以解毒的草药,出于常备在身总没坏处的考虑,她边走边采倒是整了不老少,到了最后她看着自己采摘的一堆草药反而有了新的盘算。
“我到山下找个药材铺,将它们卖了,应该会赚到一些铁钱吧!”
花柔需要出路,她需要找到养活自己的办法,她觉得效仿爹爹靠卖药材来养活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打算。
“如果这样能赚到钱,我就多采摘一些赚多一点,然后再去潭州,不,不对!是去长沙府找将军,找姨妈!”
花柔有了目标,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
当她翻过一个小山坡,眺望通往山下的路时,却万万没想到她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
花柔三步并作两步跑,匆匆来到这人身边,一看到那熟悉的衣裳,便惊讶地咧了嘴:“不是吧?”
放下草药,动手戳人:“喂!”
这人毫无反应,花柔费力将人推翻过来,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她叹了一口气:“给你说你中毒了还不信!”
花柔立刻挑出蛇尖草就往嘴里塞,而后轻车熟路地动手把慕君吾的衣服给扒开了。
敷药,嚼草,敷药,嚼草……
等到终于给慕君吾弄好一切时,她觉得自己整个腮帮子都要酸掉了。
花柔一面揉着腮帮子,一面看着慕君吾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嘟囔:“你不理我,但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慕君吾处于昏迷之中,虽然人没有意识,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却依然是诱人的。
花柔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慕君吾的脸颊。
“我又救了你一次哦!”
她假假地轻声强调着,让自己戳他的这一下堂堂正正地就像是在提醒。
慕君吾当然没有反应,可花柔却被指尖残留的那种轻触微温的感觉给挠了心。
她盯着慕君吾,手又慢慢地伸了出去……
戳……
戳……
再戳……
一下又一下,她像是贪玩的孩童,而他就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根本不会反抗。
但戳着戳着,花柔停手了。
她看着慕君吾,脸上那种暗爽的得意已经变成了隐忧。
“为什么会有人在追杀你呢?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受伤害?你和我都好……倒霉啊……不过,现在的你我,就是再倒霉,也得努力地活下去啊!”
她说着抬头眯眼地看向天上的烈日,而后微微笑了。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一个时辰后,慕君吾醒了。
他一睁眼坐起来,就看到对面靠着树干睡着了的花柔。
是她?
慕君吾迅速低头,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女子衣裳和覆盖在身上的草药。
他愣了愣,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开,又把肩头上覆盖的草药拿下来,而后他看向了睡得呼呼的花柔,眉渐渐地皱了起来。
竟然追上了?她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此时,花柔脑袋一歪,惊醒的她抬手抹了下嘴巴看向前方。
“呀!你醒了?身子还僵吗?”花柔眼里有兴奋更有关切,迅速起身朝他走来。
慕君吾摇摇头,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你身体里的毒还没完全解掉呢!要每天敷蛇尖草……”花柔蹲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晃荡着几根蛇尖草。
慕君吾看了眼草药,张了口:“你要……”
“跟你到什么时候?对不对?”花柔翻着白眼打断了他:“等你毒解了,我自然不跟着你啦!”
慕君吾盯她几秒,没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闪烁,一咬牙问道:“你叫什么?”
“花柔。你呢?”
慕君吾起身向前走:“我姓慕。”
“喂!你才刚好,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眼看这人起来就走,花柔当然劝戒,可人家又恢复了沉默不开口的模样一门心思地赶路。
花柔见状只能迅速地收拾了东西,而后追在他的身后,俨然又成了先前赶路的模样。
“慕大哥,你既然知道潭州,能不能和我说说潭州的事情?”
慕君吾不说话,迈步向前。
“慕大哥你告诉我吧,等你好了,我还要去潭州找我姨妈呢!”
慕君吾还是不说话。
花柔气得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救你,你一声谢谢不说就算了,我问你这么多句,总得回答我一句吧?”
花柔说着快步上前去拉慕君吾的衣袖,可不成想她拉了个空,慕君吾竟抬手对花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霎那间,静谧中依稀有呻吟声从前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