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刚收到的消息,毕师铎搬空了徐州,大队物资人手昼夜兼程南下,整个泗水河上全都是南下的船队。”朱全忠拿着这份急报找到敬翔的时候,实际上徐州城已然搬空了,但是对方的探子也看到了天策军水师的战船。
“其实也不奇怪,毕师铎能在徐州坚持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哪位成王爷的支持,如何能够据守这四战之地?夹在各路诸侯之间,便是本事通天也无济于事。”敬翔撇了撇嘴,不过随即叹息道:“就是可惜了这一城百姓和钱粮了。现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命令庞师古等人抓紧时间打破七里桥吧,抓不到毕师铎,总要将这个李成悦留下来。说起来,单论军略的话,李成悦此人足以当得上当世名将。”
宣武军自从南下攻略徐州开始,敬翔和朱全忠面对的大部分都是李成悦,对于对方的本事两人是心知肚明,也是吃尽了对方的苦头,劣势兵力而且手下兵微将寡,但是却能够奇谋层出不穷,防守反击在对方那里运用的炉火纯青,甚至于连敬翔自己都感到无奈。
“若是能抓到他,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朱全忠点了点头,宣武军将领虽多,但是类似于对方这样的统兵大将之才却少之又少,所以与其说朱全忠此时是钦羡徐州的大队物资和人手,还不如说对于这位对面的主将更感兴趣。
只不过在敬翔让庞师古上阵带兵冲锋的时候,李成悦也已经想好了一切,而且毕师铎和陈武带队亲自寻营,和坚守阵地的一线将士待在一起,解释徐州撤离的事情之后,迅速让军心得到稳定。将士们一说家眷送到了淮南境内,而陈武更是直接以成王府和薛洋的名义向所有人保证,南下的所有家眷和百姓都会得到妥善安置之后,放开了手脚和抱负的徐州军开始重新焕发生机,不少打红了眼的将士更是直接赤膊上阵,和冲上来的宣武军士兵死磕到底,一晚上连续厮杀数次,硬生生的逼的庞师古连续冲阵数次却寸步无法前进。
“今天是第十天。”清晨时分,宣武军最后一次夜袭推下去之后,陈武和毕师铎两人都是厮杀一夜,但是却相视而笑,转而带着战场之上的徐州军将士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呐喊。
“宣武军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听到你们的呐喊声之后一定会起疑的,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李成悦朝着两人笑道:“对面的敬翔我是了解的,一旦知道我军恢复士气,必会查明原因,正好给了我们可趁之机。兄长,稍后你带人秘密转移至任山,我留在这里坚守到夜色降临,他们发动夜袭的时间大致应该在子时之后,所以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将所有人都带走,只给他们留下一座空营寨。”
“到时候任山那边做好准备,一旦宣武军发现七里桥这边我军全线撤离,必然会紧急南下追击,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李成悦指了指任山的位置笑道:“我给老梁传去了命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兄长过去,两军一左一右,以任山为中心,等待我军进入,然后以偃月阵反攻尾随追击的宣武军,必然可获大胜。从而掩护我军从容撤退。”
“听你的。”毕师铎毫不迟疑,直接点头的样子倒是让陈武微微诧异,但是随即了然,这些年李成悦一直统帅大军征战在外,其本身的谋略和能力只怕早已经得到了毕师铎的认可。
几人商议完毕之后,留在七里桥的四万大军开始兵分两路,一部随毕师铎迅速秘密南下,而另外一队则由李成悦亲自率领,对外继续做出死守七里桥的样子,暗中则在营地内遍洒火油、柴草等物。
而此时宣武军那边确实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昨夜的攻势到底有多强众人都心知肚明,按照前几天徐州军的反应,只怕七里桥早就失守了,但是昨夜对方却硬生生的和庞师古打的争锋相对,甚至于正面过招丝毫不落下风,那最后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更是显示出了强大的信心,根本不像军心混乱的样子。
“派人摸过去看看,这个李成悦在搞什么鬼。”敬翔皱眉沉吟半晌之后道:“今日先休战半日再说,等待暗探把消息传回来,徐州马上就要拿下了,这个时候不适合和李成悦拼个玉石俱焚。”
“那南边要不要派人去堵截?”王彦章在旁边有些疑惑道:“我军完全可以绕过七里桥直攻徐州城啊!”
“那就是座空城,要了有何用?”敬翔摇头道:“现如今我们要的是李成悦和他手下的这数万将士,这个时候断了他的后路岂不是要逼李成悦和我们死拼到底?”
而这个时候,李成悦却在前线不断巡逻,亲自出现在宣武军的视线之内,大张旗鼓的调动兵马加固各个阵地,甚至于还将一直储藏不用的床弩整个全部布置在了自己的帅帐之外,做出了一副趁势坚守的样子。
这种办法根本瞒不过敬翔的眼睛,但是架不住李成悦亲自出现之后却让他和朱全忠一颗心重新放下,想法不同目的不同,导致了此时朱全忠只想将李成悦活捉,对方只要还在七里桥,那么这一仗就可以打下去。
“还是夜袭。”敬翔看着王彦章笑道:“今夜你出手,带队出击,一定要活捉李成悦,大军主力由主公亲自率领,突破李成悦的防线,掩护王彦章突防。”